第281章 私塾考試2
因為村長的普及，大傢伙也意識到這一場考試的重要性，孩子們這段時間的努力馬上就要有成果，加上有筆墨紙硯等作為獎勵，家長們更是看重了。
走到私塾外，就已經能聽到課堂上傳來的朗朗讀書聲。
自打孩子們上學來，每天早上都能聽到這早讀聲，久而久之，村裡人也都習慣了，有記性好的，還能跟著念上一兩句。
走在路上，看著一個個藍衫的小蘿蔔頭，有的滿臉興奮喜悅，有的垂頭喪耳，甚至還有幾個抱著書本邊讀邊走。
江豔唇角微揚，孩子們這一幕到是像極了小時候的自己，那時候她不喜歡學習，每天就想跟村裡的大狗玩，一到考試就臨時抱佛腳。
到了私塾，其他人都各自去忙自己的工作，江豔則跟著孩子們進去。
孩子們一窩蜂跑到自己的位置，江豔從窗外看去，每個班級都有一個班長領頭早讀，這會還不到上課時間，夫子們也還沒到。
“耗子！一會你寫好給我抄一抄？或者我記不得的地方，你提醒提醒我？”
說話的是一個黑不拉幾的小少年，他精亮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江浩。
江浩蹙眉，以前大家叫他二筆，他是無所謂的，但是自己好好的新名字，又被大傢伙取了個新外號，他不免有些鬱悶。
放好手裡的布包，他義正嚴辭的拒絕道：“不行！上次小考你抄我的就被夫子罰了，還連累我，你還不如自己好好學。”
小少年期盼眸子一下黯淡下去，整個人頹廢的趴在桌面上。
嘴裡嘟嘟囔囔說道：“哎，我也知道到學到的才是自己的，我阿奶阿爺好不容易攢錢送我進來，可是，我就是個木頭腦袋，怎麼也學不好……”
說著說著，黑瘦的小少年紅了眼，最後埋著腦袋，哽咽的哭了出來。
他不是不想學，只是一看到書上的內容就開始犯困打瞌睡，但是每次小考阿奶阿爺都會看，還會誇他，這次大考，他自然希望自己能考好一些。
“你要有不會的可以找我……”
窗外的江言聞言也是微微蹙眉，不光這個孩子，她一路走來，也看好幾個類似的。
私塾除了一開始的啟蒙，後續教的都是科考會涉及到的文，什麼書四五家，八股文等等。
別說有些孩子一看書就犯困，就是自己看著也犯困，林家幾兄弟，除了下了決心要讀書的林北和江浩，其他人也同樣讀不進去。
要不然秀才也不會這麼少了。
還沒走到夫子的住處，江豔就和迎面而來的喬樂打了照面。
她把剛看到的事情說了一遍，又繼續說道：“之前因為人手問題，私塾武教的老師一直沒合適的安排，等開年可以讓馬三他們去試試。”
喬樂點點頭：“我省的，孩子們本身性子就不同，有的生來就淡若文雅，有的調皮活潑，我記得你說過，學堂不應該是拘束孩子們天性的牢籠，而是開散他們長處的鑰匙。”
江豔被喬樂這番話說的一怔，她沒事的時候會悄然的給喬樂灌輸一些現代思想，沒想到他全都聽進去了。
“科舉的題文都是差不多的，為了讓孩子們能有個好功名，有些東西也是必須要花時間學習的。”
江豔點點頭，“但是有些孩子確實不是這塊料子。”
“所言極是，但功名無望，也要識文斷字才行，開年後，就按照我們之前計劃的，把孩子們的特長整理出來，若是算術好的，可以專門培養計算，若是手腳力氣大的，可以培養習武。”
江豔頷首，他之前就和喬樂計劃過，既然林家要做生意，踏上商人的道路，趁現在培養一些人才，也算是穩賺不賠的投資。
只是江豔沒想到，喬樂會比她想象中還要開闊，還以為和其他幾個夫子一樣，是個迂腐的老頑固，畢竟故人的思想，在某些程度上還是很根深蒂固的。
喬樂彷彿看懂了江豔目光裡的意思，他笑道：“書猶藥也，善讀之可以醫愚。”
“我可沒說你愚昧。”
“我知道，不過在下必須得承認，以前的我，的確是愚昧，遇見了江嬸子之後，才驚覺豁然開朗。”
喬樂抿嘴一笑，深邃的目光落在江豔身上，“學子們各有不同，我身為他們的夫子，不能把天資聰慧的篩選出來盡心教導，然後資質愚鈍的就不管不問，這樣一來，確實聰慧的孩子雖然會更加優秀，但那些被放棄的孩子，可能遭遇的不僅僅是學業上的挫敗，生活也許更加糟糕。”
江豔眼中閃過驚訝，這點她自然知道，喬樂的思想，比她所認知的還要有覺悟。
畢竟在現代的時候，很多學校的老師可沒有這個思想覺悟，他們受過更多的現代教育，反而還比不上一個古人。
這一點江豔也深有體會，她上學那時候成績也一般，還經常被老師叫起來各種批評對比，甚至還有言語上侮辱。
這也就算了，那些老師還會經常打電話給外婆，各種控訴她的不好，還譏諷外婆教育不當，沒做到當家長的義務。
在不同的公開場合讓她那點可憐的自尊心反覆備受磋磨和煎熬，不僅讓她對學習失去了興趣，還差點得抑鬱症。
好在最後遇到了很好的老師，鼓勵她學習，考大學，努力生活，她最後才能走到那個高度。
“你說的對，不能因為一個孩子學習不好，就一味的反駁打壓，也許在其他方面，他也是個熠熠生輝的星星。”
江豔仰著頭，白皙了許多的面頰生出一抹紅潤，她笑的格外溫柔，連說話的語氣都軟了許多。
這一幕看的喬樂一愣，霎時紅了耳根，有些慌亂道：“差不多到時間了，我要去給孩子們髮捲子，我先走了。”
沒等江豔回覆，喬樂快速的朝著學堂去，那背影帶著幾分落荒而逃的感覺。
考試的內容有點多，早上考完下午還要繼續，江豔溜達了一會，透過窗戶看見一排排蘿蔔頭低頭奮筆疾書，有幾個遇到不會寫的，還會一個勁的嗦自己的手指頭，連指甲都啃禿嚕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