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鏡花水月

他就這樣沉默良久，最終嘆了一口氣還是推開了杜若尋。

“對不起…………我…該走了………”。

“獨孤裄………你不能走……不能。”少女嬌小的身體在他懷裡顫抖，抬起眸子看著他，眸光瀲灩，水汽氤氳。

他不能繼續呆在這裡，那些人已經查到他的蹤影，更何況她若跟了自已，便是“亂臣賊子”。這般想著，獨孤裄狠下心來推開懷裡的少女。

杜若尋眼角噙著淚花，愣愣地看著獨孤裄。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的時候，便被獨孤裄點了睡穴。他垂下眼簾，神色複雜地看著懷裡昏睡的少女，把人打橫抱起輕輕放在床上。

替杜若尋掖好被子以後，他起身離開了院子，把那些人引開，只有這樣才能保證她的安全。而貪戀了這麼久的太陽便足夠了，他汙穢不堪，只能活在黑暗中，配不上那樣好的她。他相信她能照顧好自已的，卻沒有想到再無相見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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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尋醒來時已是戌時，她睜開眼睛眸中盡是慌亂，看著天色不由得苦笑一聲，原來他已經走了嗎？果然他是不喜歡自已的，若是喜歡怎麼會把她一個人扔下離開呢。

她的少年還真是狠心，杜若尋起身推開門站在院子裡看著山路，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小白正在吃著獨孤裄走之前給它準備的草，她回過頭看見了放在桌子上的狐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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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我，我不要入宮。”少女的臉上帶著慌亂，用力掙扎卻掙脫不開桎梏，她不想離開這裡，離開了阿裄就找不到她了。可她終究還是敵不過幾個人的力量，被強行帶回了杜府。

杜若尋坐在床上，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掉，阿姐不願意見到她，父親就把她送到那個地方，現在連阿姐不願意嫁也要逼她入宮嗎？想到這裡，少女忍不住輕輕抽泣起來，單薄的身子讓人心疼。

哭累了她便冷靜下來，想著逃出去的辦法，卻根本沒想到，門外都是侍衛，哪有機會逃出去。直到成親那日，府中才放鬆了對她的看管。

床上的大紅色的嫁衣，繡著金色的龍鳳圖案，確實很好看，可穿上它卻嫁的不是她想嫁的那個人。她垂下眼簾自嘲地笑了笑，在侍女的催促下跨上了花轎，最後朝著那個方向看了一眼，彷彿看見了她心心念唸的少年在對著她笑。

“對不起，阿裄……不過應該也沒有關係的對嗎？因為阿裄你…………從來沒有對我動過心的。”杜若尋知道她與獨孤裄本來就沒有可能，更何況她現在嫁給了天子，兩人之間便更是隔著一道溝壑，怕是再也沒有可能在一起了。

宮人扶著她下了花轎，杜若尋跟著他一步步走向養心殿，與皇帝拜了天地後，喝了交杯酒，苦澀的液體順著喉嚨進入身體。淚水卻是一滴滴落下，讓人不知該如何。

“虛無縹緲的夢很好，可惜風會散，夢也會醒 ，但我不後悔遇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