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蘭花開了，一陣清風拂過，捎帶著清香，飄飄灑在少女肩頭。
“過來吧，馬上開始拍攝了。”
姜且年齡最小，和他們沒什麼話題可聊，跟在隊伍的最後面。義賣活動很激烈，字畫、玩偶、圖書，喧喧嚷嚷…
姜且左看看右望望，突然，一頭撞到樹上，但卻有張大手墊在了她和樹之間。那張手是舒服的，有力且溫暖。
“謝謝謝謝，不好意思啊。”姜且抬頭。
那個身影高大健壯，緩緩抬頭，才看到那人的樣貌。
“沒事吧，走路小心著點，這裡的樹總是栽在路中間。”
他的聲音很好聽，溫柔磁性，和他整個人一樣。他很高，似乎有188，健壯而不威猛，很有安全感。
“哦對，我叫程淮，你呢？你是…哪個大學的？我們四個都是師範大學，我是大四體育系的。”
姜且尷尬的摸摸脖子:“我叫姜且，才上高二。”
“哦，那你好小，我們都22了。那你長得還挺高的。”程淮簡單掃了一眼說
“還好還好，我也不算高，學校裡好多170+的呢！”
開始拍攝了，程淮和姜且一組，負責賣字畫，倆人一人一件藍色小馬甲，頗像情侶裝。
姜且偏瘦，臉白白的，披著頭髮顯得臉更小了，和旁邊高大的程淮站在一起，似乎更瘦小了。
還在整理書畫的二人開始閒聊。
“姜且妹妹，你有點太瘦了，這樣可不健康。”
姜且點點頭，無奈的笑了笑:“我是易胖體質，主要我是藝術生，胖了跳舞上鏡不好看的。”
程淮放下畫軸，“我好像在哪見過你？！”
“是嗎，應該是網店模特圖？”
“不對不對，你是不是參加過區運會啊？”程淮仔細的看了看姜且。
“嗯對，我跑了兩場接力，4×400和4×100。”姜且抬頭看著他。
“是，我們大學當時去協助比賽來著，你這麼全能啊，我就說看你眼熟。”程淮臉上寫滿了“真誠”兩個字。
“你好，這個怎麼賣？”
來顧客了，程淮拉開卷軸，“如轉乾坤”四個字映入眼簾，壯闊大氣。
“這是，乾坤嗎？”
程淮定睛看了看:“呃…差不多。”
姜且走近一看，點點頭，“如轉乾坤吧，應該是繁體。”
“噢~好寓意，拿一幅。”小哥問，“還有別的嗎？”
姜且從地上的紙袋裡，掏出一幅無裱的書法。“這個《春江花月夜》還不錯，頓筆有力，提筆乾淨，寫得蠻不錯的。”
小姜妹妹懂得還挺多，到底什麼來頭？
“這個我也要了！我掃你。”
姜且拍拍程淮，“哥，二維碼付款。”
小攤人多起來了，“哎這個，這個我要！”
“把這三幅包起來！”
“誒誒，我我要我要這個，對對對，就這個這個！”
沒多久，桌面清理的乾乾淨淨。
“哎哎哎，這不是我買的六幅，你咋給我賣的剩四幅了，不是你什麼意思？我買的你賣出去幹啥？你會不會做買賣？”一個男人咄咄逼人的指著姜且。
“實在不好意思叔，我不知道袋子裡是賣出去的，以為是沒展出來的，就拿出來賣了。”姜且小心翼翼的說。
“你看看，你以為就以為了？你們啥東西了，會不會賣？”
人圍得越來越多，姜且被嚇得不敢說話，低頭緊捏著褲子道歉…
“哥，哥，不好意思，我們接手攤子的時候原攤主沒交代給我們，我把您賣出去的兩幅給您找回來好吧，小姑娘屬實是不知道，您也別為難她，找不回來我把錢補給您，您看行嗎？”
男人不依不饒的質問姜且，指著姜且說難聽的話。
周圍的人也看不下去了，紛紛替姜且說話，“人姑娘不是不知道嗎，沒必要這樣吧，話說的也不好聽。”
男人把這些當成耳旁風，用手懟了姜且一把。姜且一個踉蹌向後倒，好在一個大姐接住了，只是輕微擦傷了一點。
程淮冷下臉來，全然沒有剛才的那副和善勁兒，“哥，你說得難聽就算了，上手就不對了吧？”
程淮向男人走近，“六幅畫完完整整給您找回來了，您看一下吧，沒問題您就可以帶畫離開了。”
男人見程淮面色不好，提著畫跑了。
圍觀群眾散了。
程淮彎腰拍拍她的肩膀，“沒事，你沒錯，別放心上啊。”
姜且笑著抬起頭，“我沒事，真的。”
儘管姜且在笑，但依然能看到笑眼裡的淚花。程淮垂下眼，似乎是有些自責。
“走吧妹妹，轉場拍攝了。”
“嗯。”
二人收拾好攤位正要走，一個女生跑過來，“那個你們好，我們是做情侶訪談的，你們興趣嗎？採訪完有小禮物噢~”
姜且抬眉震驚，“不是不是，我們不是，我才高一誒。”
程淮笑著說，“美女，我倆不是情侶，人還小呢。”
“啊抱歉啊妹兒，我還說高顏值情侶呢，那帥哥我能加你聯絡方式嗎？”
姜且捂著嘴偷笑他那窘迫樣，程淮瞟了一眼求助，雙手合十還比了個“求求你”的手勢，姜且秒懂。
“呃姐姐，我媽不讓我哥加女孩聯絡方式，我哥未成年！”姜且堅定的點點頭。
“啊？你們兄妹倆啊，都沒成年啊，那還真不好意思。”
二人對視一笑，頗有默契。
“好人，妹妹你是好人！”程淮一臉臭屁樣。
正午時分，陽光十分刺眼，金燦燦得打在姜且的髮絲，襯得姜且乖乖巧巧的。
“那怎麼今天的拍攝就到這裡，後續有拍攝就在群裡聯絡大家哈，辛苦了各位。”
姜且壓壓帽簷準備離開。
“小姜拜拜。”
“妹妹拜拜。”
……
幾個大學生和姜且打著招呼。剛走到門口就碰到程淮，“妹妹你要走啦？”
“嗯嗯，下次見，淮哥拜拜。”
拜拜，小孩。
“Connection，c-o-n-e…不對不對，今天怎麼回事，姜且你到底想什麼呢？”姜且抱著書嘆氣。
姜且本不相信一見鍾情，但不得不承認的是，小且的確對這個大她6歲的男大動了心，悸動不停。的確，姜且一直是一個對愛情不感興趣的人，上了這麼多年學，追她的男生不少，但她從來沒早戀過，同齡人裡面，也就只有她，踏踏實實地讀了十幾年書。
別說，程淮那邊也不好過。程淮一直審問自已，“你是成年人啊，淮，她是個未經世事的小姑娘啊，你怎麼能動心呢？”
程淮苦思冥想盤問自已一下午，確實是對姜且有前所未有的，不一樣的感覺，但他知道，他是成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