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數日來的相處,於陸繪雲而言是不舒服的,所以這幾日她也總是悶悶不樂。

先前她所在的飛船中有可口的食物和舒適的床,甚至還有遊戲機可供娛樂,最重要的是,還有與她朝夕相處的同伴。而現在,她卻只能躺在冰冷的小隔間內,用各種方式空耗這無聊的船上生活。船上的人已不再限制她的自由,遇見她時也會面帶微笑。但陸繪雲卻固執得儘量只和露可兒交流,她暫時還無法信任這些日後的戰友,也無法想象有一天自已會冒著生命危險去救他們。而在另一邊,露可兒也在有意創造機會,試著拉近陸繪雲和其它船員的關係。

她望向窗外,依舊是無邊無際的藍色海洋,依舊是熟悉的波浪在陽光下閃爍,一層又一層,一次又一次。那確實是一幅美景,但這種美景無法在過慣海上生活的人心中留下一絲漣漪,甚至在海水將陽光反射時,他們還覺得刺眼。陸繪雲翻開手邊的書本,那是她記下的筆記,記筆記正是她空耗這海上生活的方式之一。

她在筆記中詳細地記下了她覺得重要的事情。在數日的相處中,陸繪雲有太多的疑惑了,比如這船上的人明明看上去都顯得瘦小,卻能將那麼重的貨物搬來搬去,比如這裡的男子普遍都沒什麼鬍子,正如這裡的少女也沒什麼胸,所有人的第二性徵都不明顯,儘管有些人的額頭已經被皺紋所佔滿,男女在體型和力量上也幾乎沒什麼差異。而當她將這些怪事告訴露可兒,或者說因為這些怪事而詢問露可兒時,她卻支支吾吾,不知怎麼回答,只是留下一句:“人生來就是這樣呀。”但這句話卻愈發激起了陸繪雲的興致,她在船上四處奔走,試圖解開這些謎團。

那幾日,船上的人普遍覺得陸繪雲是在研究什麼難懂的生物學課題,於是他們大都感嘆於陸繪雲的博學,卻又聽不明白她的意思,當陸繪雲在一次次碰壁後失了興致時,此事便告一段落。

而陸繪雲本人則只能將此歸咎於進化,認為這可能是人類為了適應這顆星球而發生的變異,並將這些事情記在筆記上。不過陸繪雲沒有放棄,她還在試圖尋找答案,她只是暫時沒了興致而已。

但還是有一些疑問,船上的人倒是答的上來,並且他們也很願意告訴你。

譬如幾日前,當陸繪雲指著船上那面殘破旗幟提問時,露可兒回答道:“那是我們的驕傲,那是我們偉大的法倫底共和國的國旗。繪雲,我真希望你能加入我們,為這個世界的自由而戰。”

那時陸繪雲只是笑了笑,她很清楚戰爭的本質是什麼,她也不明白自已有什麼必要去加入這場與她毫不相干的戰爭。那時她謝絕了露可兒,於是從那以後,露可兒和船上的其它人都在不留餘力的說服她,他們高講著自已的國家是怎樣的偉大,怎樣的英勇,講著他們的敵人,艾克拜爾帝國,是怎麼的落後,怎麼的邪惡。儘管在本質上,它們並沒有什麼區別,都是少數人壓迫多數人的黑暗國家罷了,區別只是一個至少願意裝一下,一個裝都不裝了。

但這不怪他們,他們的生在共和國,長在共和國,一輩子活在共和國的宣傳中,又怎能不變成共和國希望他們成長的人呢?而且共和國相較於帝國,確實是進步了不少。

戰爭,共和國,這些自然也被陸繪雲寫在了筆記中。於是陸繪雲每次翻到這一頁時,腦海中都是那面紅藍白三色的旗幟,以及印在旗幟上的泛藻圖案。

還有關於信仰的事,他們也會很熱情的告訴陸繪雲,甚至是主動來告訴她,隨軍修女李曉娜就十分熱衷於此。他們信仰一個叫虛樹眾神的奇怪宗教,每三天要做次禱告,每九天要做次禮拜。宗教標誌就像是個蟾蜍,他們卻管主神叫樹神。不過陸繪雲對這些不感興趣,也不喜歡那個神神叨叨、清心寡慾的隨軍修女。

“這份筆記還很薄”,陸繪雲輕聲說道,但這小小的隔間裡沒有第二個人,只有寒冷的空氣和不知哪來的腥味,以及四周的那太過緊湊的牆壁。顯然,沒有人會想在這種地方久留。

她走上甲板,看見水手們正忙碌,看見人們在甲板上跑來跑去,看見露可兒笑容燦爛,正和別人交談,也看見露可兒向自已招手,喊道:“繪雲,繪雲。”當然也聞見了甲板上濃濃的汗味。

於是陸繪雲也加入了這場交談,成為了一名優秀的傾聽者。她在整場交談中沒能說出一句話,只是帶著假笑,站在露可兒身旁。靜靜地聽著。她在交談中知道了關於馬來亞港的小吃和北海大蝦的一些資訊。

這個話題的發起人是一位面板粗糙,四肢發達的黃人少年,他是船上的炮手,也是位美食愛好者,更是個話癆,大家都叫他米魚。此刻,他正滔滔不絕地講著。

不過,匆忙的警報聲顯然沒有顧及米魚的感受,他正講到興頭,船上就起狀況了。

甲板上頓時亂作一團,船員們火急火燎地趕到自已的崗位,不到一會兒,船上就進入了戰備狀態。船長的聲音從廣播中傳來,他告訴大家警惕東北方向,同時船隻開始轉向。全船的目光都向船長所指示的方向望去,那海的遠處,水面上泛起不祥的光芒,緊接著,兩隻觸手從海中升起,那是一隻海怪,是這片海中唯一還能威脅人類的生物。

海怪在水面之下流暢滑行,快速向船隻逼近,它好似一張巨大的蜘蛛網,而這艘就像一隻小小的蒼蠅。很快,整艘船都籠罩在它的陰影下。隨後它的觸手將大海活生生劃開數個傷口,當它的觸手爬上甲板並將這小小的驅逐艦包住時,船隻也隨著它的節奏劇烈的搖晃起來,倘使這船是一隻艘毫無武備的貨船,那麼在這片海上發生過無數次的悲劇將再次重演。

船上的人展開了反擊,防空炮調轉方向並點燃其周邊的空氣,魚雷從船上射出,徑直向海怪游去,其它水手們也不甘示弱,紛紛抄起槍支和炸藥加入戰鬥。

而在艦船的儲備庫內,陸繪雲的身旁,露可兒熟練的套上獨屬於自已的套甲,飛也似的跑上甲板,順手開啟套甲的飛行功能,不久後,她便盤旋在半空中,手執一柄鋒利的鋼刀,與那海怪纏鬥。她那裝甲堅硬無比,海怪的攻擊傷不了她分毫,而她卻能用她手臂上的機槍和背上的微型炮,以及她手中的鋼刀反擊,擊碎或者斬斷那些試圖靠近她的海怪觸手。誠然,海怪是一種兇狠且龐大的生物,每年都有無數人葬身於它們的血盆大口中,但對於露可兒這種訓練有素的艦軍士而言,於海怪的戰鬥易如反掌。她飛至半空,高舉鋼刀於前,在自身炮火掩護下,向那海怪的眼睛處衝去,她像一支箭一般直刺入海怪身體,又從海怪身體中衝出。只留下一具發臭的海怪身體。

當露可兒從空中降落時,她的眼神中仍然留有一絲殺氣,她的身上已被鮮血染紅,她環視四周,甲板上到處都是海怪的髒血和散落的海怪肉塊,空氣中也瀰漫著濃厚的腥味和火藥味。整場戰鬥不到一個小時,船上無一人傷亡。

當晚,船上大擺筵席,水手們歡聚一堂,品嚐著各類海怪料理,歌頌著露可兒的豐功偉績,他們面露笑容,享受著海上生活少有的快樂,直到第二天打掃衛生的時候。

那時,陸繪雲選擇坐在露可兒身旁,靜靜地聽著她和酒桌上的其他人嘮嗑,靜靜地看著她在眾人的敬酒中喝的爛醉如泥,也靜靜地將她扶回房間裡。晚宴期間,她偶爾會向他人詢問,瞭解今日所發生的事情,解答自已心中的一些新的疑問,當然也被米魚拉著聽他大談特談海怪料理以及其它什麼料理。

在月光照耀下,露可兒在她房間中睡去,這位受歡迎的交際花躺在床上,滿臉通紅,頭髮凌亂。陸繪雲看著露可兒這副樣子,意識到在第二天的黎明到來之前,露可兒大概是不會醒來了,她默默地為她蓋好被子,悄悄地離開了這個房間,今日的戰鬥加深了她對露可兒的印象。

最後,陸繪雲回到自已房間時,在船上的大廳裡,歡慶聲仍未停止,米魚還在講著他的長篇大論。陸繪雲翻開自已的筆記,寫到:在這顆星球,國家會將每位有天賦的孩子集中培養,讓他們從小就經受嚴苛的訓練,當這些孩子從軍事學院畢業時,他們會被編入軍隊,得到一套由先進技術製成的套甲,成為獨當一面的艦軍士,作為精銳部隊存在。她在方才的宴會中得到了不少訊息,而這只是冰山一角。

睡覺之前,陸繪雲想了一會兒,在筆記上補上一句話:海怪料理很難吃!

此後幾日船上一切照舊,船員們熱情又友好,於是,陸繪雲也漸漸放下了自已的戒備心。

某一天的中午飯後,午後的海風輕輕吹拂著海面,遠處也隱約可見久違的陸地。

“我們到了,那便是我們的目的地。”露可兒大喊道,並指向遠方,陸繪雲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在那海與天相交接的地方,她見到了此行的目的地,法倫底共和國的首都,共和國艦隊總指揮部所在地,巴里士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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