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遼東
瀋州城外
林青峰看著滿目瘡痍的沈洲城並沒有感到意外,畢竟,面對巫神教和眾多巨獸,他想不到任何辦法應對。
嘆了口氣,林青峰只能調轉馬頭。
“只期望,定遼還在吧。”
這一刻,林青峰心中湧起深深的無力感,無論哪個世界,沒有實力只能任人宰割……
……
定遼城,遼東衛司
“總督大人,沈洲所部殘兵整合完畢。”
遼東總督府中,一身著布面甲冑計程車兵正在朝一白衫儒士彙報,並遞上一面冊子。
“嗯,下去吧。”
那儒士四五十上下,體格算不上強健,抬頭紋明顯,臉上愁眉苦臉。
總督接下冊子,轉身端坐大堂之中,眉目微皺,輕翻文書,左右耳房大量參議人員來來往往,議論爭吵之聲不絕於耳,倒是顯得他這裡很是清淨了。
“竟然只剩下這點人了?”越翻越是心驚,最後竟然站立起來。
“嗯?居然是這名叫林青峰的錦衣衛小旗最先發現的建奴,看來,要不是這幾人,就連這些人也都回不來,我也不能提前先做準備!”
敵軍勢大,邊軍哨衛又被那群閹人禍害的漏洞百出,還有巫神教的蹤影,非我之責,非我之責啊!
“傳我軍令,非我手書,萬不可出城迎戰,否則軍法從事!”
儒士沉聲命令道。
十一月初,東北大地已染上層層白霜,定遼城內外,兩軍正在對峙。
傍晚,定遼城內。
“馬建,你說大人什麼時候回來呀?”
臨時設定的軍帳之中,王剛正一臉擔憂問著身旁的馬建。
馬建心思活絡,不過卻也對這年前從京城調來的長官很是推崇,聽見王剛詢問,他也一臉愁容。
“我也不知啊,只希望大人能平安無恙,現如今城外建奴大軍環伺,每日攻城不斷,就連我們也被徵兆到守城隊伍中,大人就算到了城外,也進不來。”
聽聞馬建言語,王剛頓時不再吱聲了。
……
迎著朝露,經過三天的晝夜趕路,林青峰終於來到定遼城外。
還好,城還在。
遠遠望去,定遼這座雄城屹立在之上,只是這座巨城城牆每隔一段就有一些大大小小的缺口,停戰之際,不時有農夫監造搶修缺口。
城外建州女真戰士正組織下一次進攻,將奴隸俘虜充作攻城前軍,蒙古族及降士作第二梯隊,巫神教御使的巨獸則在最後,以求對對面的城牆作最大破壞。
定遼城外,四面八方被圍了個水洩不通,一時間,林青峰也找不到方法能進到城去。
隨著號角聲起,女真士兵終於又發起了又一次的攻城戰。
各色攻城武器紛紛出動,巨獸鐵蹄踐踏,地面傳來轟隆隆聲響,如同雷爆。
建州中軍大帳中,先前和林青峰對視之人正高坐其上,面前還有一隻烤好的鮮美羔羊冒著騰騰熱氣。
“大汗,連日攻城以來,我方損失民夫俘虜總計三萬有餘,一路上劫掠而來的大明平民已消耗殆盡。”
下首,一漢人模樣的中年人躬身說道。
“嗯,李卿辛苦了。”
說罷,便輕輕揮手,將其喚作李卿的人揮退一旁,而後轉頭對身旁陰影中語氣客氣得問道:
“上師,不知戰場死亡人數可夠了?”
過了一會兒,陰影中傳來一道縹緲言語。
“夠了~”
上首大汗聞言滿意點頭,而後又道:“那就請上師辛苦走一趟吧!”
“可!”
縹緲聲音再次傳來。
定遼城牆上,馬建和金剛正拿著手弩不停對著城下射擊,紅衣大炮的轟鳴聲不時在耳邊響起,面對城外的巨獸和巫神教的術法,他們從起初的驚懼到現在已經習以為常,反正,守不下來也是死。
好在,城中六品御氣境的將軍們有著殺傷巫神教的手段,那些人也不敢太過招搖,畢竟誰也不敢輕易近武夫的身,雖說武夫粗鄙,可武夫一怒,也能血濺五步。
弩箭射完,金剛開始搬起先前早已準備好的巨石滾木砸向城下之人,那些人大多原先還是大明子民,現如今被驅趕而來在這戰場之上填這無底窟窿。
隨著前方驅趕的奴隸農夫消耗殆盡,戰場上終於開始變的更加血腥殘忍起來,開始有人衝上城牆,巨獸在紅衣大炮的轟炸之下也偶有幾頭靠近城牆之下,恐怖巨力每次都能造成相當大的破壞,巫神教之人也夾雜在其中,偶爾,冷不丁一個術法下來,每次都會造成相當大的傷亡。
守城一方倒也不是毫無辦法,總督楊修將八品煉骨境及以上的人都安排在各處,一等巫神教巫師出手就以雷霆之勢回擊,倒也斬殺不少巫神教之人。
態勢焦灼,血戰正酣。
此時城外上空飄來一人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只見那人身穿灰袍,中年模樣,長髮美須,傲立空中,猶如仙人一般,更有甚者竟然直接對其跪拜下去,不敢生起絲毫抵抗之心。
只見那中年男子沉默不語,手上閃耀起暗黑色光芒,顯然正在準備什麼術法。
其實,他現在這般,只要招降,不會有人反抗,只是,他並不想給城中之人機會。
楊修此時正身穿一身魚鱗細甲,單手扶劍,呆立在城牆之上,他沒有想到世間還有如此這般存在,更沒有想到會將大明當做敵人。
“我大明做錯了什麼?”
沒人回答。
隨著施法,戰場之上開始揚起陰風陣陣,鬼哭狼嚎之聲不絕於耳,原先在戰場死去的人們開始重新爬起。
看著死去的袍澤重新站起來,定遼城上的人們臉上爬滿恐懼之色,那些女真戰士則如同過年一般高興異常,因為大汗說過,今天會出現神蹟!
女真人開始退出戰場,將這修羅場讓給那些大明人,慢慢的,亡靈在上空那人的驅使之下開始接管戰場。
有些大明將士還是會提起刀劍做出抵抗,就當他們滿含熱淚將刀劍砍在昔日袍澤身上的時候,卻發現根本沒有用,它們還是會爬起來再次加入戰場。
城外的林青峰看著這震撼一幕,驚得說不出話來,同樣,深深的絕望佔據他的內心。
絕望,深深的絕望……
就在此時,天邊一縷劍光閃現,轉瞬之間,照亮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