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清晨，嚮明剛到店。朱一章已經在拖著地板了，吊扇嘩嘩吹著。
“朱哥萬歲。”菲菲剛到店，腳都不敢邁進去半步，生怕地板佈滿雜亂的腳印。
“今天不是你拖地嗎？”韋姐端著水杯站在門口看風景。
“朱哥等不及我來拖地，準是要開大單了嗎？”菲菲興奮的努努嘴，衝著朱一章喊道：“開單，記得請大餐喔。”
朱一章憨厚笑了：“借你吉言，開單準請客。”
“豬頭章，真的呀？你的保密工作也做得太好了。”韋姐陰陽怪氣嚷道：“怪不得昨天下午神神秘秘的。”
朱一章尷尬笑了，摸摸了頭道：“這是陳老闆的單，我幫著帶看房子，分點小錢。”
“啊！陳小春也太不仗義了，這種好事能不能公平一些。”菲菲憤憤不平低喃：“酒色之徒，蛇鼠一窩。”
韋姐拍了拍菲菲肩膀安慰道：“男人都是一路貨色，見怪不怪。”
朱一章彎腰洗著拖把抬頭說道：“冤枉呀，那天你們都跑了，店裡就剩我跟嚮明了。再說你們又沒見過客戶。”
啊！眾人面面相覷。
“那天我也在好不好。”貴哥趴在桌上舉了舉手。
“切，你在不在結局都一樣，榜一大哥。”韋姐嗤笑道。
“什麼好事？”江天平剛從新能源電車上下來，看見自家店門口聚著人。
“有好事也輪不到你。”韋姐冷哼一聲，進了店裡。
“江總，什麼時候提的新車。”菲菲好奇打量那馬卡龍色的新能源電車。
“昨日，分期付款的。”江天平顯擺，用遙控鎖了車門。
“為了提車，你錯過大單了。”菲菲陰陽怪氣指了指廁所裡的朱一章。
“啊？上門客？秒殺？這麼快？”江天平表情微妙問了句。
“朱哥，你客戶到了。”貴哥睡眼朦朧指了指路邊找停車位的黑色路虎，他這麼一說，大家視線都聚焦在對面馬路那輛路虎車上了。
“客戶開的車是一輛藍色的特斯拉。”嚮明看了一眼路虎搖頭道。
“誰開的車是特斯拉？”江天平一頭霧水反問道。
“朱哥的客戶呀，昨日我見過那車。”嚮明望著眾人疑惑的眼神解釋道。
“昨天你也在現場呀。”韋姐嘖嘖說道：“嚮明，保密工作做的怪好的。”
“客戶看什麼價位的房子呀？”菲菲一臉激動打聽。
“40、50萬的房子。”嚮明皺眉，他陪同帶看，只記住傲嬌小姐姐與一臉霸氣的胡總。
“啊！40，50萬的房子聽起來也不是什麼大單呀。”菲菲拍拍胸口略感安慰說錯。
“有錢賺肯定比沒錢賺強。”江天平白了一眼菲菲道。
“這裡，這裡。”朱一章衝出店門口，衝著對面馬路直揮手。對面停車場，一隊男女剛從路虎攬勝車下來，徑直朝他們店面走了過來。
“嚮明，有錢人肯定不止一輛車，同時也不只一套房。”韋姐拍了拍他的肩，耐人尋味說道。
房子的業主很快就到了，大家寒暄片刻，就進入正題。朱一章負責談單，嚮明負責伺候茶水。
房東是個小年青，姓李，30歲左右，這套房屬於父母給他買的婚前財產。
“李先生，我們購買你這套房子以後沒有什麼糾紛吧？”小姐姐聽了房東李帥哥的介紹，疑惑問道。
“黃小姐，你這個問題我可以跟你詳細說明一下，房產證只寫一個人的名字，不管這人是否結婚，這都不影響房子正常買賣。”朱一章耐著性質解釋道。
“我怕有糾紛。”小姐姐非常不爽望著朱一章說道。
“不會的，不會的。”那個姓李的房東回答道：“這套房子就是我的婚前財產。”
“黃小姐，我以專業的角度解釋一下。商品房，房產局是不管所謂婚姻狀況，只承認房產所屬資訊。”朱一章停頓一下，他望著一臉懵逼的小姐姐道：“就算這位李先生賣掉的產證是他婚後的房產，房產證只有他個人的資訊，他就可以單獨簽訂買賣合同。合同就是合法合理的。他的妻子要起訴追回房產。法院也是不支援她的。房產交易成功後，她根本沒權利找你們要房子。”朱一章絮絮叨叨解釋著。
“那他老婆……”小姐姐神情古怪看了一眼胡總。
“黃玉，你扯遠了。談正事。”胡總一句話結束了這個話題。
“小李，你看呀，我們買你這個房，目的就是給這個孩子掛個戶口。”胡總指了指小姐姐的肚子，望著房東李先生繼續說道：“你看能否再少一些。”
房東李先生略微遲疑道：“額，我跟中介小朱說了，42萬已經是底價了。”
小姐姐拽了一下胡總的手臂道：“帥哥，你看呀，經濟這麼差，樓市下行，樓價可能還會繼續跌。”
“對的，小夥子，我們是誠心購買的。你再便宜些。”胡總接著小姐姐的話繼續道：“我們可選房型挺多的。”
朱一章看著氣氛逐漸焦灼，他望著房東李先生道：“李哥，你看，能否再讓渡5000塊。”他諂媚笑道：“你若同意，現在就可以簽單了。”
“好吧。”房東眉頭一皺，一臉為難。
“胡總，你？”朱一章喜氣洋洋望著胡總，胡總眼神略顯嚴肅，手指不耐煩敲了敲桌面。
“老胡？”小姐姐拿著筆跟胡總示意，她要自個簽字。
胡總無奈點頭。
之後就是例行詢問環節。上幾人的名字，貸款還是一次性付款。
胡總盯著朱一章不滿回道：“有事問你們陳總。”
朱一章淡定回答道：“知道了。”
嚮明看到這一幕，尷尬得無地自容，他小心翼翼提醒著面色不虞的胡總轉定金，又默默遞上定金條讓房東李先生簽字。
一切手續辦妥後，嚮明點頭哈腰恭送胡總與房東小哥出門。落在後邊的房東小哥看著緩緩駛出的汽車，滿臉震驚道：“我靠，開路虎攬勝的大老闆還跟我討價還價。”
“有錢人最摳搜。”韋姐附和說道。
房東小哥豎起大拇指點讚道：“有道理。”
……
“朱哥，開大單，必須請客，請客。”菲菲興奮嚷道。
“什麼大單？我就一打雜的，分點陳老闆的殘羹冷炙。”朱一章伸著懶腰道：“困死我了。”
“豬頭章，你到底收了多少佣金。”韋姐正盤算朱一章能分多少錢。
“3個點的佣金，單子太小了。”朱一章翻開微信看了看餘額淡淡問道：“開個小單，大家也旺旺，你們是要吃午餐還是收紅包。”
“朱哥，能否一邊吃午餐一邊收紅包呀。”菲菲環顧店面。江天平，陳一春兩個大boss不在，他們幾個吃個快餐也花不了幾個錢。
“小朱朱，發紅包，我不吃午飯。”貴哥睡眼朦朧握了握拳頭。
“生活艱難，不能啥都有吧，發100塊錢紅包你們自已搶吧。”朱一章打著哈切收拾著東西。
“啊！我搶到27塊，朱哥，愛你呀。”菲菲第一個點開紅包。
“菲姐，你一個人就搶了27塊，我們剩下的人咋活呀。”貴哥嘴上雖抱怨，心裡卻期待自已能搶到更大的紅包。
滴滴，群裡驟然閃爍著陳一春頭像：豬頭章，鐵公雞。
“陳一春只搶到元。”菲菲哈哈大笑，她重新點開紅包檢視大家搶奪記錄。
“就該這樣，陳一春才是真正的鐵公雞，夏天開空調的時間都規定好了。”韋姐拍手稱快說道。
陳一春坐在車上直打噴嚏。他邊打噴嚏邊自言自語道：“到底，到底是誰，誰在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