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5章 反噬
心臟刺痛，口鼻不受控制的流出血跡。
蘇輕嫵用手捂著唇，身形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幾步。
站在她身後不遠的夜玄霆被蘇輕嫵突如其來的變化嚇了一跳，他大腦一片空白，猛的衝過來將她扶住。
夜玄霆聲音沙啞，強忍著心中的恐懼和不安。
“阿嫵！”
即便是站在戰場上，面臨萬軍殺來都不曾晃動一下的手，在此時卻有些許顫抖。
夜玄霆沒有任何猶豫，將蘇輕嫵抱了起來，放在旁邊的大床上。
額頭上冒出一層冷汗，夜玄霆臉上的血色消失，他立刻嘶聲力竭的喊道：“傳太醫！”
那聲音傳到外面。
夜色之中，所有守在宮殿門外的下人全部都慌了。
聽到命令，宮中人立刻去通知太醫。
蘇輕嫵忍受過一開始的劇痛之後，終於回過神來，她輕輕握住夜玄霆的手，唇角微微動了動。
“別擔心……我，沒事。”
夜玄霆眼睛都紅了。
“沒事？這麼嚴重，怎麼可能沒事！”
他看著剛剛碰觸到的一片血紅。
只感覺自己整顆心都像是被剜開了。
蘇輕嫵絞盡腦汁的思考藉口，想要不讓夜玄霆擔心。
“我這裡有藥，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就算叫太醫也沒用，你放心，我肯定會……”
“阿嫵，你又在騙我。”
夜玄霆眼眸緊盯著蘇輕嫵，手指微微用力的攥緊。
“為何會提前發作？”
蘇輕嫵見根本沒有辦法瞞過去，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
她也很意外。
體內的殘留的蠱毒反噬，不該爆發的如此快才對。
當初生下小洛兒之後，她體內的聖蠱被轉走，可是卻在她身體之中殘留下了致命的蠱毒。
原本聖蠱如果留下來的話，兩者結合完全能夠抵消，可是聖蠱離開身體之後，它留下來的藥效就會一點點消除，直到最後她會五臟衰竭而死。
她外祖母就是這麼過世的。
蘇輕嫵嘆了口氣，她並沒有忘記這件事，一直在尋找藥方暫緩蠱毒反噬。
但是，哪怕是翻遍了聖山的藥典，也沒有找到哪怕任何一種方法。
再加上洛兒病重，她心急如焚，更是將心思放在她身上，以為自己未來的時間還很長。
“也許是……咳咳……是因為我本身就積累了不少蠱毒的緣故，以至於沒有聖蠱之後，提前撐不住了……”
這也只是蘇輕嫵的猜測罷了。
事實究竟是怎麼回事，目前蘇輕嫵也不清楚。
她所學習的那些蠱術，全部都是基於上一世自己自身遭遇，還有這輩子從聖山，還有方家拿到的藥典之內學到的。
然而，這聖蠱卻是已經存在了上千年之久，是曾經更為厲害的蠱師培養而成。
現如今那些培養的方法，更是早就已經失傳，這世上幾乎再也無人知曉。
夜玄霆臉色冷的可怕。
他道：“阿嫵，你感覺身體怎麼樣？”
蘇輕嫵搖頭：“還能堅持。”
門外腳步聲傳來。
孫太醫帶著太醫院其他太醫一起來了。
丟下藥箱之後，孫太醫著急忙慌的診脈，給蘇輕嫵檢查身體。
夜玄霆眼神凌厲的看著孫太醫，看的本來就很緊張的孫太醫，渾身冒汗，就連衣服都貼在了脊背上。
“皇上，皇后娘娘這是蠱毒攻心，才會突發急症，現如今她身體極為虛弱，如果沒辦法儘早解毒的話，怕是身體會惡化的越發厲害。”
夜玄霆聽完，眼神更加森然徹骨。
“能治好嗎？”
“這……”
孫太醫傻眼了。
他自認為，自己已經是整個南夜國醫術頂尖的大夫了，可是每一次遇到的病症，都實在為難他。
他感覺自己這麼多年的行醫生涯，失敗的很。
“臣……臣等無能，從來沒見過如此歹毒的蠱毒，如果想要解開，怕是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夜玄霆眼睛都紅了。
好像實質性的殺意在他周身環繞著。
那種煞氣在此時此刻，像是能夠撕毀一切。
可是即便到了這種時候，夜玄霆依舊壓抑著自己。
“還有別的辦法？”
孫太醫低下頭。
即便是沒說什麼，夜玄霆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臣盡全力，也只能幫助皇后娘娘延長几日壽命……”
“幾日？”
夜玄霆聲音冰冷至極。
孫太醫瑟瑟發抖。
覺得這宮中太難混了。
“是……還請皇上恕罪！”
包括他在內的其他太醫，也全部都跪在了夜玄霆面前。
蘇輕嫵拉了拉夜玄霆的袖子。
“咳咳，讓他們都出去吧……”
有道是醫者不自醫。
蘇輕嫵能夠去盡全力的救別人，可是輪到自己的時候，卻是無能為力。
哪怕是她之前說的再怎麼有信心，可只有她自己明白結局。
那些話，也不過是為了安撫夜玄霆罷了。
夜玄霆坐在她身邊，將蘇輕嫵抱在懷裡。
好在他並不是什麼都不清楚，不會真的自亂陣腳。
吻了吻蘇輕嫵的額頭，摸到了她冰涼的手，夜玄霆感覺到她有些睏倦勞累，低聲在她耳邊道。
“一會兒吃了藥，好好睡一覺，我來想辦法。”
“想辦法？”
蘇輕嫵掀起眼皮。
她渾身無力，眼前發黑，可是卻被夜玄霆這一句話給驚的精神了一些。
“你有什麼辦法？”
她自己都沒辦法。
夜玄霆會做什麼？
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蘇輕嫵死死抓著他的衣角，眼眸也有些發紅。
她咬緊牙關，就連唇角都被自己咬破了。
“我不准你走！”
夜玄霆眼眸溫柔至極。
他輕輕將她放在床上，蓋上被子。
“阿嫵，聽話。”
夜玄霆沒有再多說什麼。
等到蘇輕嫵徹底沒了力氣昏睡過去，他才戀戀不捨的摸了摸她的臉，嘆了口氣。
清晨，天色大亮。
大半夜宣那麼多太醫的訊息，早就已經傳了出去。
得到訊息的不少人這會兒都趕過來了，守在宮殿外面。
淑太后看到夜玄霆出來，立刻滿臉焦急問道：“輕嫵她狀況如何？”
夜玄霆目光深邃，他沒有將孫太醫的診斷說出口。
“阿嫵病了，不過太醫說並無大礙，你們都回去吧，朕會在她身邊照顧。”
淑太后明顯有些不信。
她髮釵凌亂，顯然得到訊息以後，出來的很是匆忙。
就在她想要繼續追問的時候，忽然有個小太監跑了過來，對著夜玄霆道。
“皇上，宮門外有一個老道士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