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丫鬟舉止得當,行步款款,體態大方,言語彬彬有禮,模樣也是俊俏,兩人一人掌燈,一人引路,帶著時慕青在宅院中七拐八拐,左穿右過,最後進了靠近園子的一處古建,看似像個女子的閨房,衣裙、梳妝鏡、胭脂水粉等等應有盡有,款式繁多。

那丫鬟帶時慕青去了衣櫃面前,開啟衣櫃,裡面滿當當的當季衣裙,各式各樣,應有盡有。丫鬟輕聲問道,“姑娘今日打算穿哪件常服?”

時慕青看見那一屋子的衣裙,也不似是尋常衣裙,這材質與繡紋也是相當考究,有的色彩與花紋甚至比她身上這一襲白裙還要扎眼,哪有尋常百姓穿的起這般衣物?這哪裡是常服?只能說自已身上這套衣服是長公主賜予,官家皇室賜予之物,登記造冊,見過經手過的人多,必定是身份的一個象徵。而這邊的衣服,雖然華貴,卻只是世家貴女女眷亦或是富商豪紳之女眷的打扮,只能知悉身份華貴,卻是無法辨析兩人身份。

時慕青選了一件不出挑的淡緋色長裙,上綴淺色月紋,淡淡地緋色幾乎不可見,上面淺淺的白色月紋繡樣很是素雅,在人群中也不出挑,比旁的鮮豔晃眼的衣裙更適合。

選好了衣裳,兩個姑娘便開始同她換裝梳頭,時慕青在空隙之時,詢問那兩個姑娘,“姑娘們來此處多久了?”

“大約兩年差兩個月。”為時慕青梳頭的姑娘笑著說。

“姑娘可是為何人當差?”時慕青復又問。

“大約是為今日與姑娘同行的爺當差。吾等只見過爺派的人安排吾等,這也是頭一次見爺,也是頭一次見爺帶姑娘入宅院,想必姑娘在爺的心裡頭,是不同的 。”那橙衣女子為時慕青紮了個少女的髮髻,又以東珠製成的首飾妝面,素淨又貴氣,與這身衣裙倒是極搭。

那衣裙上身,倒真的是她的尺寸,一寸不多,一寸不少,頂頂的合身,彷彿為她量身定製一般。

“姑娘莫胡說,那是吾義兄,可莫要亂了規矩。”時慕青輕聲提醒,復又打探道,“這些衣裙與傢俱,倒是何時置辦的?院子也是何時裝點的?”

“這衣裙自宅院兩年前採買好,便已然置辦一些,同傢俱一同購置的,但是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新的衣裙送來。”紫衣姑娘輕聲道,她在給時慕青描眉,“這小院則是買了就動工改了,待到吾與錦秋買入宅中,又陸陸續續修了不少亭臺,還種了好些花,也修了水榭。”

時慕青聞言,心裡瞭解地七七八八,也不再吱聲,只是任由兩人裝扮好,再由兩人帶回馬車在的大門。

時慕青隨著兩人款步而回,行至九曲長廊時,便看見曲廊的另一頭,一襲月白色華山的男子背身而立,他身姿挺拔,背影卓然,有著說不出的貴氣與書生氣。

走近身旁,兩個姑娘對著那華衣男子背影行禮,“爺,姑娘已然帶到。”

那華衣男子聞言,回過頭來,他的目光略過兩位行禮的姑娘,面帶笑意,直直看向時慕青。

“見過義兄。”時慕青輕聲行禮,張遠見狀幾步走至她面前,扶她起身,溫柔地道,“義妹無需如此多禮。往後毋須行禮。廟會人會快要開始,義妹隨兄長一同前往。”

時慕青跟隨張遠上了馬車。馬車行至廟會卻是不遠。下車前,兩人帶上面具下車,一個她不曾見過的侍衛也一同做小廝打扮,戴上面具,落後幾步跟著兩人。廟會看人會的街道,離下馬車的地方,隔著兩條街。時慕青與張遠並排而往,不愧是一年兩度的廟會,街上百姓如織,人潮湧動,似乎是人會即將開始的緣故,這人流倒是隻增不減。

街道正中間,被儀仗隊給拉起紅綢隔了開來,百姓與看客皆被隔在兩頭,中間是待會兒人會行伍行進的空地。時慕青隔著面具放眼望去,這長長的一眼望不見頭的模樣,人世間的繁華多如是,熱鬧至極,兩側的百姓每人臉上洋溢的都是笑容。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喜不相傳,憂不相通。

人會的行伍踩著高蹺,隨著敲鑼打鼓的儀仗隊之後,身著錦袍,戴著面具而來,每個舞步都卡著鼓點,演神者最後在百姓仰慕神的注視中,永珍寧和。

“可曾歡喜?看你看的如此認真。”張遠低頭,看著人流最前邊望著遠處人會行伍的月牙白身影,儘管隔著神明模樣的面具,他還是能感受到身邊之人在他身側的氣息。這般近,仿若近在咫尺。又這般遠,彷彿遙不可及。

“很是熱鬧,謝謝張大······張公子 ······”時慕青聞言,回神看到張遠站在身後,輕聲回答。

“若是喜歡熱鬧,日後你若喜歡,吾年年帶你去看這些熱鬧······”張遠看著眼前的人影,只覺得不管梁國還是大齊,不管廟會還是燈會,只要有她的地方,哪怕只是義妹的身份站在他的身側,張遠都覺得一股溫暖在他心間縈繞,這麼些年的孤單苦澀,在這一刻忽然就消失不見,只餘美好。

“公子,年年歲歲太長遠,吾與公子已然不是一個世界之人,有些事,不能強求。”時慕青回頭,看向張遠,嘆息道,“公子是天上鴻鵠,民女是地上雲雀,兩人志向不同。公子前途無量,天高海闊任您翱翔,民女是汲汲營營,只求一方瓦片遮雨,一間寒舍容身。”

“公子身為鴻鵠,必有鴻鵠相配。民女身為雲雀,自有云雀相伴。公子又何如強求?”時慕青望著遠處的人間煙火,笑著解釋道。

“你又如何自輕自賤,拿什麼雲雀來貶低自已,你在吾心中,便是可以與吾之鴻鵠,何來雲泥之別?”張遠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將她護在身前。前面的人會行列將近,旁邊的百姓也興奮起來,歡喝聲不絕於耳,甚是熱鬧,人也擁擠了幾分。張遠怕人流擠到她,以身相護,將她環在紅綢與人流之間,防止她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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