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有了前兩日的前車之鑑,第三日,時慕青一早兒早早地提著書匣子入了德雲殿。

書籍昨日都抄完了,作業也是全都認認真真地答完,甚至睡前還將今日的功課都預習了一遍,唉,時慕青嘆了口氣,自己不過是個藝術生,高考都沒如今這麼用功。至於為什麼?

想起昨日抄書時張遠那深邃如同深淵淹沒她的吃人眼神,以及手拽著她手腕的灼灼熱度,可把時慕青給嚇得不輕。幸好昨日殿內無人,他倆之前經歷了什麼,時慕青也不知原宿主與張遠曾經關係如何,若有人細扒會到什麼程度,但是若她老是罰抄書與他獨處,若像昨日那樣的事再發生,時間久了,容易被有心人撞破尋出弊端。

這是天子腳下,她並不只是代表著自己,縱然她只是個外世的過客,她也不得不如此避嫌,得為時夫人、時家整個家族擔責,畢竟她明面上還是時家嫡女。雖然她也不是很喜歡府上姨娘生的幾個庶女,但好歹,在大齊的風俗,若她高嫁,有好的口碑,那幾個庶妹的婚事定當不愁。若她德行有虧,則丟臉的是整個時家,那幾個庶妹,怕是也不可能有什麼良緣。

這就是這個時代,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家族使命。

因此,她昨夜細細思量,最好的結果自然是她讀書努力勤勉些,日後少出錯處,減少與張遠接觸的機會。

就這樣幾日下來,張遠似乎也恢復了從前的清風霽月。時慕青踏踏實實勤勤懇懇做著學生該做的事,張遠也並未有所偏頗,也是一如既往地授課、教書,便是日常遇見她,也並未有特別,也不再罰她,只是做著一個夫子應做的事。

這幾日小桂子曾上門告知時慕青,慕容淵被殿下派往錦衣衛司去處理一件公事,左右需要兩三月的光景,慕容淵給她帶了一條綴鏈一個錦囊,把小桂子也暫且留給她差遣,並告知她,若是遇見解決不了的事情,開啟錦囊看他的信,或可解燃眉之急。

時慕青雖然很納悶,不明白自己在宮中,不過每日上上學,能有何無法解決的事?但他既然細心叮囑,那自有他的道理。

時慕青將錦囊與項鍊鎖在梳妝檯匣子裡的暗隔中,這匣子是她入宮時帶進來的,裡面做的時候便做了一個機關暗格,外邊是看不住的,因此如此便是最好。

總歸慕容淵外派,她也可以更加一門心思地應對張遠這個麻煩,她總得解決這個麻煩,然後還得抽空完成書稿的下卷,畢竟目前來說,書稿也是她的聚寶盆之一。

雖然在大齊人的思維中,士農工商,商為最末。然而,整個大齊王朝,乃至整個天和大陸,作為一個國家的發展,都是十分依賴經濟的發展。目前時慕青靠自己的這點,只能勉強在涼京站穩腳跟,她昨兒個粗略淺淺算了一筆賬,若是要安穩帶著時母離開大齊,去大梁過比較富足的生活,可能以目前這般的掙錢速度,起碼還要再四到五年的光陰。

四到五年,這個時間很長,即便她安穩嫁給慕容淵,也是算不清未來會不會發生意外,因此最壞的打算,一兩年內,不能積累到富裕的程度,起碼要攢夠一路出境的食宿、打點通關文書的費用,以及一部分資金用於別國經商的起步。因而,時慕青如今,卻也是個忙人。

且說慕容淵那日從御書房離開後,便予以行動。他藉著外出離宮,便衣悄然拜訪了此年新科的一些進士與舉人,悄悄拉攏了一些頗有才幹的能人賢士。如今,奪嫡之爭尚未擺在明面上,卻也還需暗中綢繆。

所以張探花,也在他的拜訪名單之中。慕容淵那日便裝探訪張府,沒想到堂堂五品的張大人,府邸卻是簡單清貧的一進一出院子,便連手下的侍從不過也是寥寥。

“張大人。”慕容淵入座,這是主院會客廳,簡簡單單的茶桌椅,只有一個四十幾的老伯侍奉茶水。張遠坐在主位,他白皙的指尖輕輕拿起爐上燒的滾燙的茶爐,沸水倒入陶土杯中,將杯中的零碎茶葉衝的轉著圈。

張府,便如他的府邸匾額一般,簡簡單單,兩節石階,原木素匾,一個簡單質樸只用石塊草木略略裝飾的小院,以及屋內闆闆正正的舊桌椅,以及牆上掛著的幾幅張大人的墨寶,和一個老舊的博古架,上面卻堆滿了各式古籍與書籍。

“三殿下,請用茶。”張遠將泡好的茶,雙手端起放至慕容淵面前。這是清明雨前的新茶,而今放至如今,已然有些沉暗的綠,品質不算上乘,但配上這山泉烹煮的水,卻也別有一番清香濃郁。

慕容淵輕輕拿起茶杯,輕呷一口,唇齒留香,“這大概是永濟寺後山的虎跳清泉烹製的吧,嚐起來別有一番滋味。”

“殿下聰慧,一口便知其中奧秘,可見殿下,是個注重生活之人。”張遠面色淡然,面容俊朗,不卑不亢地道。

慕容淵聞言,一雙黑眸此刻卻是帶著些明明亮亮的笑意,他與張遠兩人,一個一襲紅衣官袍似火,清冷如同世界謫仙般不聞人間煙火。一個一襲青衣寥落,眉目俊朗,風流倜儻,世間翩翩公子如斯,都是數一數二的面容模樣,又是不同的公子哥。

如今兩個截然不同的人,如同舊識般,這般安靜地一同坐在屋內賞雪煮茶淺談,也是十分難得。

屋外,雪若白鵝毛,翩翩而飛,絮絮而落,這是今年的第二場雪,慕容淵離開府邸乘上馬車的時候,這雪剛剛起,三片兩片零碎的落。如今他坐在這,喝茶,淺談,議事。不過數個時辰,透過花窗望去,屋簷黑瓦上早已鋪了一層細霜般的銀白。整個小院的樹木盆景草地,早已被白雪薄薄覆蓋,甚是純淨。

那爐火旺得很,蛇一般橙紅的火星子貪婪地舔著黑色的鐵茶壺,裡面的茶水燒得冒氣,咕咚直響。

兩人談了許久,末了,慕容淵雙手作揖,坐著對著張遠行了個虛禮,不解地問,“張夫子,既然事已談妥,本宮便要離去。只是離去之前,本宮有一惑未解,不知當問不當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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