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男人慢慢呢喃著，雙手高高被黑色的手銬懸於空中，跪在地上，長長的頭髮隨意散亂著，眸子望著眼前的男人。
“奴，再、再也不敢了……”他無力地吞了口唾沫，感覺自已的臉龐上輕輕掠過冷意，睫毛乖順地垂下來，頭低著，衣衫襤褸。白皙的手腳釦上了冰冷的鐵銬，默了半晌，他眨了一下眼，抬眼時措不及防對上男人黑洞洞的豎瞳，又耷下了眼皮。
“你不敢什麼？”男人愛憐地撫過他的臉頰，雌雄莫辨的臉上漫上笑顏，“呵，別想逃離，不染塵埃的仙人抹上了淤泥，就再也上不去了。”
“哈哈哈，哈哈……”男人捏住他的下巴，低低笑容從小到大，他緊緊地抓著他的下巴，病態的笑容在陰柔的臉上蔓延開來，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彷彿要將他吞噬。
猖狂的笑容囂張的迴盪在正陽耳邊，像一把鋒利的刀刃，將正陽的自尊徹底地慢慢地磨滅。
*一年前*
“正陽皇弟。”男人沉穩有力的喚了一聲，重重回音圍繞在眾仙耳邊，他慢慢掃視人群，最終視線停在了一名祥雲纏身的仙君身上。
祥雲仙君微一頷首，出了列，語氣輕快溫柔，“哥哥。”隱藏在茫茫白雲之中的臉眉目端正清秀，唇瓣上掛著人畜無害的笑。
“上來。”辭君道。
“遵命。”正陽上前，周身祥雲抖了抖。
“令弟年齒多少？”辭君上來便問，轉臉看了仙氣凌然的正陽一眼，正陽勾唇笑笑回應，彎彎的眉眼閃爍著單純，一眼望去，猶如掉到了一盆璀璨奪目的星星池。
“……”他似乎低頭想了一下，抬眸望了自已哥哥一眼，波波手指道：“回帝君哥哥：四百多？”
“四百六十六。”辭君微不可察地眯眯眼，“啊，到時候了……”
正陽身邊的祥雲抖動的幅度更大了，他摸摸祥雲，安慰道：“乖乖，我哥他是好人哦，別害怕～”
此話說完，周身的祥雲抖動的幅度變小了，可依舊在害怕什麼一樣，他有些奇怪，為什麼這幾天這些小東西看見哥哥這麼害怕？他抿了下唇，唇瓣有些發白。
“什麼？”他立馬追問。
“哦，我說到時候吃午膳了。”辭君笑笑仰了下頭，示意退朝。
眾仙抬手高舉頭頂，便井然有序地退出了大堂，正陽欲意退下，當在離辭君約10米的地方時，身邊的祥雲明顯緩了下來，正陽心裡奇怪的感覺越發深起來。
他閉閉眼，一晃神，聽哥哥說，“弟弟。”
“？”
“哥哥，請你幫個忙。”辭君的語氣有些奇怪，卻帶著神奇的魔力，一點一點勾引著正陽的魂魄，一點，一點……
“哥哥……小、家傢伙……別別、他人可好……了。”正陽眼神迷離的看著護在他身前的祥雲，慢慢道：“哥哥，怎麼了，我都可以接受的……”
辭君逼近說：“取悅薩丘神王。這是我最後給你的命令，正陽。”
“！”正陽猛地睜開眼睛，眼白上漫上幾根血絲，“什麼？哥哥，真的嗎？”他踉蹌地往後後退了一步，瞳孔看向自已的哥哥微微縮小，剛才肯定幻聽了。一定幻聽了……
“真的。”辭君道，“你不願意？”
“……”他沉默了，曾經溫柔美好的哥哥、深信不疑的哥哥，如今呢？為什麼……看他的眼神，自已竟會有一種物是人非的錯覺？
心中的長城慢慢崩塌，正陽眉目抽搐想在肯定一下，“你一定在跟我開玩笑……對吧？”指骨被自已掐得嘎嘎響，看眼前之人的神色越發詭異，心中的狐疑越發肯定起來。
他怔愣片刻，全身泛起戰慄，再也忍不住眼淚，捂起臉痛聲啜泣。心臟彷彿被人活活掏空，放在鹽酸水裡浸上浸下，反覆醃漬到脫水乾癟。
“哥、哥……”後一個字音節剛剛發出，正陽唇角滾落絲絲血跡，壓不下喉頭洶湧的腥味，跪在地上，鮮血從口中流出，同時，正陽的心也在嘩啦啦滴血。
好疼啊，好疼，我真的好疼……
“哥哥，我好疼……”正陽趴在地上，潛意識低聲呢喃道，他雙手搭在地上，費力拖起無知覺的後半身，慢慢向前爬，一路爬，一路血。
他甚至不知道自已竟然能流這麼多血啊——
他眼淚大顆大顆砸在血水裡，分不清是血還是淚。
總之，很累，累到要虛脫。
好想就這樣睡過去，一直躺著，就當這一切是個夢，所有一切，只是一個噩夢而已。夢醒了，他還能看到哥哥親切的微笑，聽到哥哥吹奏的竹笛，聞到哥哥身上屬於他的味道，觸到……
嗯，這樣，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