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車轟鳴著開往位於靈東區新源大道的天和工廠。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聽到話筒裡再次傳來這個機械的聲音，金言只得無奈地摁下取消鍵放棄了撥打。已經說不清是第幾次給那位黃珊打電話了，可對方總是處於關機狀態。自從得到毫藍針後，又聽到針盒內青涵幻影的話語，他總想著就這事與晉凌交流一下。無奈地是，一直聯絡不下。
那個大叔，失聯了多少年了？他到底幹嗎去了？
其實不止是因為毫藍針盒的事情，金言還有一肚子的話想跟對方說。包括異界的語蓮和血蓮地宮，包括那個紫銅神像，以及董朝龍等曾經提起過的所謂異界長生之術等等。
他在撥打電話，副駕駛上的盧哲同樣一直在撥打或者接聽電話。有一個電話接聽之後，他神情變得非常凝重。
“金總，有個事。”放下電話後，他斟酌了一下，彙報道，“我們拉過來的那個紅燈會的技師，田雲麗傳過來了一個訊息，那個顧客昨晚再次來了會所，點了她。”
“你說的是，上次她報告過的那個跟特派員一起的，監委陳建坤？”金言問。
“不錯。田雲麗再度形容了一下那人的相貌，雖然略經修飾，總體來說九成與我給他的陳建坤的相片吻合，一望就能確定。”盧哲說。
“這傢伙，還是真會玩啊。”司機王海調侃了一句。
“會玩是每個男人正常的生理需要。”金言說，“還有套到別的訊息嗎？”
“據田雲麗說，陳建坤再次喝了些酒，看上去挺高興。”盧哲說，“期間，他接打了三四個電話，語言有提及工廠、礦坑等，還有使點手段等字眼。”
“工廠和礦坑，這不擺明著說梁大隊長找我去做的那樁子事嘛。”金言冷笑，“他陳建坤還想插進一腳來？”
“我懷疑他不安好心。”盧哲說，“你現在是他的眼中釘，他明裡打不過你，也撕不下臉，可在這兩個地方給你使個絆子，上點眼藥，是有可能的。”
這時，盧哲再度收到了一條資訊。看了資訊後，他臉色大變。
“怎麼了？”金言問。
“田雲麗說，她剛剛得知，陳建坤消費了兩萬多東華幣，當場沒有結帳就走了。後來她去找會長花凝語要自己的分成，花凝語私底下跟她說，暫時沒有分成提成。因為這是簽單免單的，要後面去結，而且不是跟客人結，而是跟宋天毅，鐵拳組織的宋天毅結。”盧哲說。
“陳建坤勾結了鐵拳組織？”金言同樣大吃一驚。他原來以為陳建坤在紅燈會的場子喝花酒只是個人性格所好而已，沒想到竟然是邪盟的人埋單。
這樣的話，情況可就嚴重了！陳建坤可是督查大隊的二號人物啊！這是知法犯法！
“能弄到宋天毅簽單的證據嗎？”金言問。“天庭”組織執法，首重證據。沒有證據，一切都是泡影。
“陳建坤不可能以真實名字簽名免單。房間內外也不可能有監控攝像頭。宋天毅免單也是透過口頭說的。”盧哲搖頭，
“出了方銳和洪令虎這檔子事之後，他們更加謹慎了啊。”金言無奈地說。
“另外，田雲麗並不知道陳建坤的真實身份，可也猜得七七八八。”盧哲說道，“我感覺她差不多要撤離了，這樣下去的話可能會有危險，陳建坤同樣是非常精明的人，被他發現服務過程中態度不對勁的話就不好了。”
“好，這方面盧主任你可以自行安排。一定要保護好線人的安全，線人安全了，我們才會有源源不斷的有利情報。”金言說。
他對盧哲剛剛提供的訊息進行了反覆分析。梁銳找自己接盤天和工廠和芒山礦坑，目前來說仍處於釀醞狀態，沒有對外公開，知道的人不多。陳建坤肯定是知道的，這麼大的事，他這個督查大隊二把手不可能不知道。
陳建坤既然已經知道，然後又在電話中對不明人透露了這個訊息。或者說，他早已經透露過這個訊息，接打電話只是為了確認什麼。
也就是說，天和工廠和芒山礦坑，至少已經落入了某些有心人眼中。
就算陳建坤不透露，這個訊息是否還會有別的途徑被傳遞出去呢？他們可以策動田雲麗作為線人，那麼金水集團內部是否也會有“正義同盟”的線人呢？工廠和礦坑是否也有人被收買呢？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盧主任，我們今天開車出發去天和工廠的事，集團裡還有誰知道？”金言問。
“應該知道的人不多。”盧哲說道，“我沒有跟其他任何人透露，遇到人相問就是說出去一趟，沒有透露具體目的地。”
“就沒有問過我。”王海說。
“好，那這樣，等會你們在前面那個街口把我放下來。然後你們開車回去。如果有人問我去哪了，就告訴他們我去拜訪市異能者事務管理局的徐局長，被他留下來吃晚飯，還要跟我的好友徐洛生喝酒，不醉不歸，今晚就不回明心軒了。”金言說。
“這是為什麼？”王海問。
“這是策略。”金言說，“不但有人問起時你們要大聲告訴他們，而且要透過各種途徑和手段來告訴周圍的人這個事。當然，也不能太刻意。”
“那金總，你，你到哪裡去？”王海問。
“我自然還是到天和工廠。”金言說，“但是是秘密的，不著痕跡地前往。”
“引蛇出洞？”盧哲眼睛一亮，他馬上明白了金言的用意。
“路亞釣法屢試不爽！”金言大笑。
“會有人去襲擊工廠？”王海一驚。
“有可能有，有可能沒有。都沒有關係。就算是沒有，就當是我在入手前的一次暗訪也好。”金言說。
按照他的意思，過了一個路口後，王海停了車把金言放了下來。
金言在車上已經對自己原來的衣飾服裝進行了更換，並對著後視鏡稍微改動了一下面貌。下車之後，三兩秒間，人就消失在了人群當中。
“我們這位金總啊，身上長了一百個心眼。”盧哲感慨道。
“當然，也不看看是誰從小手把手教他的。”王海頗為自豪，“我身上的優點，可是被他全學了去。”
盧哲：......
話說，胖子你自己能有點自知之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