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華市,富貴區區郊,國道N87路邊,和風居酒屋。

這是一間由暴櫻國人開的小酒店,店內不出售正餐,只提供小菜小食和各類酒水。另外,如果額外出一筆錢的話,就會有穿著臃腫的濃妝豔抹的櫻服女子陪著倒酒、喝酒。如果再出一些錢的話,或者會有更加特別的服務。

居酒屋坐落於郊區,主要是為著過往司機服務的。不過,從現實來看,它的顧客主要是暴櫻國的人,或者為暴櫻國服務的一群東華人。

東華國正經國民,基本上都不來這裡。

這天午間,一輛暴櫻國生產的“蚌桑”牌汽車,掛著東華國和暴櫻國兩國車牌,停在了居酒屋旁的停車場。

然後金言從車上下來了。現在的他,身穿皂灰色的武士服羽織,腳踩木屐,腰裡挎著得自宗志也的太刀“菊一文”和短刀肋差,臉部也進行了易容處理,變成了一個麻臉漢子。

他打量了一下居酒屋,眉頭就皺了起來。因為在左側屋牆寫了一行歪歪扭扭的東華文字:“東華人和以奴不得入內。”

“以奴”兩個字後來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劃了幾道,不過還可以看得很清楚。

自學過暴櫻語的金言,知道這兩個字的發音代表是什麼意思。

狗。

怪不得東華國的正經國民們基本上都不來這裡。

金言是透過呂端提供的資料中得知這處居酒屋的。資料中有一份材料,是黃彥中提供的。這個眼鏡男根據一些線報,以及岸田水產到庸寧河、日明湖區域的地理特性,推測出這處和風居酒屋極可能與岸田水產有關。因為這處地方,正處於日明湖區域至岸田水產的中段。

兩處區域相隔近五十公里。如果兩地存在秘密聯絡的話,五十公里的路程有個中轉站很正常,負責物資補給和情報傳遞。而和同居酒屋就是那麼巧地處於這中段路上。

金言大步往居酒居正面的木門走去。

木門外有兩名暴櫻武士打扮的漢子,自從他下車時,就一直在注意著。

“歡迎光臨,請問客人從哪裡來?”二人面上不由自主地帶著敬意鞠躬,用暴櫻語歡迎著。

“八嘎!你們連我都不認識!是眼睛都長到屁股上去了嗎!”金言把眼睛一瞪,罵道。

兩名暴櫻漢子面面相覷,誰認識你是誰啊?你是多麼有名氣和權勢的人嗎?

“讓開!”金言板著臉叫道。

那二人不明所以,不過看對方如此有氣勢,不敢怠慢,急忙讓開了路,而且殷勤地為他拉開了居酒屋的大門。

門內一個花枝招展的中年女人,一身暴櫻裙服,跪在地上,低頭迎接:“奧內嘎以西瑪死。”

“唔。”金言看也不多看他,信步進了居酒屋內。只見內中有一條走廊,兩邊分為十數個拉門的包廂,每個包廂相隔都很近,面積也不大,內中宴飲舞樂狎笑之聲非常清楚。

那中年女人帶他來到了靠邊的一個小廂中,內中除了榻榻米就是一張小木桌。金言用暴櫻語隨口點了一壺清酒和幾樣小菜。

中年女人掩嘴嬌笑道:“客人是暴櫻哪裡人,怎麼口音有點古怪?”

還是缺乏語言環境啊。金言打了個哈哈,說道:“不好意思,我長年居住在東華,難得才與暴櫻國的同胞們說幾句話,語言生疏,語言生疏啊!”

“暴櫻國尋馬縣後橋市,有一處賞櫻花的好地方,一公里的街道上種滿了1000多株吉野櫻花,所以這個地方被人稱為後橋千本櫻名園,也是暴櫻國最有名的賞櫻勝地。那可真是個好地方啊,每年春天,當那裡的高高低低的櫻花樹開花的時候,簡直就像是一片櫻花的海洋,櫻花的海浪......婆娑紅塵苦,櫻花自綻放。小林一茶關於櫻花的徘句,時時讓我神往,讓我至今難忘......”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種漫漫的嚮往之意。

這段臺詞還是當年他面對“千本櫻”時說過的話,至今仍記憶猶新。

中年女人瞄了一眼他的長短兩刀,又看了一眼他腳下的木屐,眼中疑色漸去。

“原來是尋馬男兒。長年居住在東華人之中,只怕很久沒有享受過地道的暴櫻美食了吧。”她殷勤地笑著招呼著,“客人儘管安心享用美食美酒,我去找個美人來相陪閣下。”

“不,不必了。”金言趕緊擺手,“請讓我安安靜靜地享受這裡難得的家鄉美食吧!”

中年女人一笑,點點頭,算是隨了他的意思。一會兒,她就把他所點的酒菜送來,並以跪式服務送到了小桌之上。整個過程之中,她是一直跪著的。

“唉。暴櫻彈丸之國,能夠如此興盛,跟用心關係極大。一點小事,些許服務,都能這樣用心。東華國國民,不如啊。”看著她離開時關上拉門仍對著自己躬身一笑,溫婉如妻,金言不知道為何突然有一陣感慨。

“喂,媽媽桑!”他突然想到一件事,高聲呼喊。

包廂門被拉開,中年女人的笑臉再次出現。她仍是跪坐在地,臉若桃花:“客人還有什麼吩咐?”

“我想問一下,門外牆上那句話,是誰寫的?在東華國寫上這樣的話,不會引起東華國民的憤怒嘛?”金言問道。

中年女人繼續掩嘴嬌笑:“客人說笑了,東華國人一個個像羔羊一樣軟弱,像沒骨頭的賤狗,哪裡會有人敢對這話憤怒?長年以來,不管是戰爭年代,還是經濟年代,我們一直在欺壓凌辱他們,他們何曾敢多放個屁?他們若敢憤怒,他們的官員首先就會把他們摁死在地上。輪不到我們出手。呵呵。”

她掩嘴嬌笑。

嗯???

這話聽在耳朵裡,金言的火氣上來了。

“不過,客人說的也對,那話確實是比較容易招人注意。所以,所以曾經有一位過路的暴櫻武士,他是中立派的,用刀,把以奴兩個字給劃掉了。”中年女人說。

劃掉得不明顯,還是可以看得清楚。金言心想。這特麼有什麼區別???

“如果是這樣的話,東華國的人只怕就不會來光顧這裡的生意了。”他有些為她著想地說。

“沒有關係,沒有關係。”中年女人繼續溫婉嬌笑,“反正我們這裡,也不是為這些軟弱的東華人服務的。我們這裡,只接待暴櫻國人和為暴櫻國服務的人們......客人儘可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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