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許鐸提出的條件,龍炎那雲淡風輕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仔細打量了下眼前這個正在和他談交易的男子,冷冷道:“說說看。”

許鐸似乎又燃起了希望,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後說道:“我在普國軍校時有一個室友,他們家族是做軍火生意的。有一次他喝多了,拿出了一張設計圖紙顯擺,上面正是我說的那種輕型連發步槍。趁他酒醉睡死過去,我偷偷臨摹了一份圖紙,並且後來也偷偷著做過,不過因為缺少一些精密的、昂貴的配件,一直沒能成功。如果能給我一個實驗的地方並提供所需一應物資,我有信心在一年內把它做出來並除錯完畢投入生產,讓圖紙上的理論成為現實!”

這番話條理清晰、言辭篤定,龍炎幾乎瞬間就相信了他,不過多年戰陣上打磨出來的謹慎,讓他並沒有立刻答話,而是在心裡再次回味、推敲剛剛許鐸那番話。

龍炎那作思考狀的表情,落在許鐸眼中,被誤解成了不相信和猶豫不決。於是一咬牙,雙眼通紅的再次說道“原本我並不打算把設計圖紙拿出來,因為我知道這種戰爭兇器,一經問世就代表著會有無數人因它而死,但是雪兒可以為了我忤逆她的父親,我作為男人不能只是一味的逃避、退縮,我要用自已的本事,證明給雪兒父親看——如今的落魄並不代表永恆,個人力量雖微末,但我許鐸依舊要用這微不足道的個人之力,為我國家、為我愛的女人拼盡所有!將軍,這是我唯一拿的出手的東西,若將軍答應幫助我們,我不僅能給將軍造槍,還可以替將軍聯絡我那同學,購買西方國家先進的軍火。”許鐸是徹底豁出去了,再次丟給了龍炎一個重磅炸彈。這時候的姜國,是被西方列強所封鎖的,別說龍炎只是一個地方性的長官,就算秦百川這個姜國大總統要以政府的名義向西方購買軍火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要付出的也不僅僅是錢而已。而且就算如此,最後到手的也不過是人家早就淘汰的裝備,想要最新式、最先進的幾乎不可能。北姜軍幾十萬部隊,就算裝備最好戰力最強的北姜七鎮,也不過只有一半的人配備了普制和倭制的拉栓步槍,其餘都是些五花八門的武器。所以就算許鐸所說之事依舊困難,但起碼是有了一條路,只要走出一條路來,形勢立馬就能清晰明朗。

沉默良久的龍炎終於起身走到二人面前,拍了拍許鐸的肩膀,笑著說道:“有個德高望重的長者曾說過:‘手裡有劍和有劍不用是兩回事。’而劍若是在我之手,自當捍衛國家、保土安民,以免賊人戕害我同胞。你也不必妄自菲薄,身逢亂世,一切皆有可能,只要胸有丘壑,命運從來奇妙無窮。如今你的那位準岳父看不上你,但因為我,他將會重視你,未來他也許還會依賴你,相信自已!”

二人聞言,激動地站了起來,許鐸聲音顫抖“將軍您...您的意思是答應幫我們了?”龍炎看著眼前興奮中帶著些將信將疑的二人,內心也是一陣感慨,輕輕壓著二人的肩膀,讓二人端坐在沙發上。

“哼哼,這個世界上,如果有什麼事情辦不到,只能說明一個問題,籌碼不夠,毫無疑問,你的條件令我足夠心動。如果你能做到你所說的,姜國境內,你們小兩口可以為所欲為,你們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龍炎的語氣帶著不容置疑,充滿霸道。

聽到龍炎承諾的二人喜出望外、相擁而泣,表示龍炎只需要幫他們順利成婚,再給他們一個做事的機會就行。老實孩子,倒是要求不高,不過二人要真敢肆無忌憚,龍炎可不一定真會兌現承諾,怕是得讓二人知道知道社會的險惡......

龍炎當即表示,明天一早就帶二人回宇文家,他會親自替二人保媒。二人自然喜不自禁,乖乖的跟著管家去吃飯休息。龍炎也是難掩興奮,在這動亂的時代,沒有哪個將軍不喜歡軍火;也沒有哪個將軍不想壯大自已。內心不時感嘆:路上隨便撿到的兩個人,竟然給自已帶來這麼大一個驚喜,命運與緣分果然奇妙無窮。

天色漸暗,宇文公館內。帶頭追捕許鐸二人的警長正在向宇文豐彙報,“老爺,我已仔細盤問過那一帶衚衕的居民,有多人曾見過小姐二人,看到他們被一個車隊帶走。根據現場百姓所描述的車牌號,應該是被七爺帶走了。”宇文豐50來歲,留著陸軍頭,身材肥胖,穿著居家馬褂,聽到屬下稟報也是驚訝異常“龍老七?姓許的那小子就是一個剛回國的窮書生,怎麼可能認識這殺神?”

緊接著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驚恐的事情,噌的一下站起來拉過警長的衣領,面帶驚恐的問道:“你不會留了人在龍府盯梢吧?”警長被宇文豐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急忙回道:“沒有、沒有,他是誰我是誰?誰敢盯這活閻王!”

“那就好那就好,讓兄弟們歇了吧,雪兒只要自報身份,同為北姜人,龍老七應該不會對她怎麼樣,只知道他弒殺,倒是沒聽過他對女人感興趣。再說以他的驕傲也不屑對女人用強。至於那姓許的小子對他有什麼用就不是我們管的了的啦。”宇文豐說完一陣無力的癱在椅子上。

警長沒有立刻離開,反而有些疑惑問道“老爺您也是一部之長,和那龍七將軍同一級別,您為何如此忌憚他?”宇文豐自嘲地笑了笑:“和他同一級別?你也太看的起我了。我這警察部總長官聽著好聽,實際上連京城所在的天州都不一定管的了,他們那些封疆大吏的州縣,我還能伸的過去手?這麼說吧,他龍老七就算哪天突然犯渾殺了我,最多也就被總統訓斥一頓,人家屁事沒有,不過只要不跟他們對著幹,多年共事,他們也不會欺人太甚。”

“媽的,當初要不是被進步黨的人當了槍使,去跟金朝廷拼了個損失殆盡,老子現在要還有部隊在手也不會這麼憋屈。”說著說著想起了從前的一些往事,突然間勃然大怒,警長不敢再久留,行禮退下。

看著屬下離去,宇文豐也慢慢平靜下來,他也知道現在還能位居高位、錦衣玉食,那是秦百川還念著這些老兄弟的舊情,他要是不識相,隨時會被清理。

龍炎這邊,晚飯後正在書房辦公。副官在向他彙報川州如今的形勢。“所以啊將軍,川州至少還有大大小小二十多股武裝力量。”

現在的大姜民國只是變換了大王旗,但地方上控制相對薄弱,或者說還沒有足夠的時間去整頓,尤其川州屬於偏僻之地。各種勢力趁著動亂之際打家劫舍,拉個百八十人的隊伍就敢自稱司令。

龍炎顯然也清楚這些情況,權衡一方後吩咐道:“命令駐紮在湖州古南市的第七鎮兵馬,由羅世傑暫行指揮,楊天銳為參謀長,接到命令後立刻拔營進川,沿路會同各縣巡防營把這些雜七雜八的零碎給我先收拾了。一邊打一邊貼安民榜,言明政府的軍隊是來剿滅匪患、保境安民的。嚴令所有士兵和將官不準騷擾百姓和姦淫擄掠,違者以軍法論處。”

副官飛快地記錄命令,確認一字不差後才轉身出去傳令。還沒走到門口,龍炎的聲音再次傳來:“你順便去警告一下那二人,剛才的事我不想還有第四人知道。然後你拿著我的名貼送宇文雪回去,畢竟是個未婚女子,以免別人說三道四。告訴宇文豐,明早本座親自帶許鐸上門提親。”

副官走後,龍炎起身慢慢走到門右側牆面前,盯著牆上姜國全圖屬於川州的位置,低聲自語道“好地方。”

已經睡下的宇文豐夫婦二人,聽見下人稟告說女兒回來了,趕忙起床穿衣,剛到客廳就看見他們的寶貝女兒背靠沙發,雙腿伸到茶几上,一副大喇喇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現在她有了龍炎的支援,可不會再怕她老爹。只是淡淡地叫了聲“爹、娘”

宇文豐見她這樣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可真是翅膀硬了,敢和男人私奔了!啊?龍老七你也敢惹?你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嗎?就跟著人家走?”

宇文雪見自家老爹唾沫橫飛,著實是氣的不行,也不敢繼續造次,立馬起身躲到了母親身後弱弱開口道:“龍七將軍現在可是我大哥,你可不能收拾我!”

“嘿”宇文雪的話把宇文豐給氣樂,和龍炎稱兄道弟?正要繼續教訓一番,夫人的話音卻傳來:“老爺別生氣了,這還有客人呢,可別失禮了。”

聽到夫人提醒,宇文豐才看見大廳角落的劉繼業,當即上前與之握手,“不好意思啊劉副官,讓這逆女氣糊塗了,怠慢你了,還得多謝劉副官護送小女回來,真是打擾上將軍了。”

劉繼業也不託大,對著宇文豐敬了個禮,笑著說道:“宇文大人客氣了,奉將軍之命送宇文小姐回來乃是本分。將軍讓我轉告大人:許鐸先生他很欣賞,明天會親自帶人上門向宇文小姐提親,將軍要親自保媒促成這對天作之合。”

宇文豐雖然奇怪龍炎怎麼會管這事,但表面上卻不露分毫,只是故作思索片刻,沉聲道:“區區小女婚事,累得上將軍掛心,實在惶恐,請劉副官回去稟告上將軍,就說老夫明早掃榻相迎大駕。”

送走劉繼業,宇文豐回到客廳,看著正在夫人懷裡撒嬌的女兒,一時間也是神色複雜。畢竟是唯一的女兒,從小疼到大,婚事居然不能由他做主。

宇文雪看老爹一直瞪著她,怕被收拾,趕緊從母親懷中起來,一溜煙跑回房間去了,看的夫婦二人一陣失笑。

“老爺,這事可怎麼辦?”

宇文豐過去坐下,也很是無奈道:“能怎麼辦?我們拒絕不了,還好對方是女兒自已選擇的人。借這機會搭上龍炎也不錯,雖然原本我是打算把女兒嫁給龍老七的,跟總統也提過,但個人私事,總統也不能代他做主。”

宇文夫人繼續問道:“要不問問女兒發生了什麼事?”

“不用了,她的性格藏不住事,要是能說一回來就說了,現在明顯有事瞞著我們,應該是被警告了,就別逼她了,什麼事也與我們無關,等著嫁女兒就行”宇文豐搖了搖頭。

宇文夫人點點頭:“那龍七將軍就這麼厲害?總統都管不了?”

“嘿嘿,那就不是管得了管不了的事,都是大人物,互相心照不宣,說了你也不懂,你去看看女兒,帶人給她準備準備,這離天亮也不遠了,她可什麼都不懂。”

宇文夫人點點頭,起身離開,獨留宇文豐在客廳裡愣愣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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