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威久久無言,最後只是輕輕點頭,證實了蘇楚歌的猜測,也讓她明白了蘇威深夜前來的目的。
“陛下答應了?”這話蘇楚歌也問得小心翼翼。
“端王府現在缺個正妃打理後宅,而在年齡相符的女子中懷寧最為中意你。”
蘇威的話讓蘇楚歌冷哼出聲,“中意我?我看是中意父親手中的兵權吧。”
“我想趁陛下沒有同意,帶你離開!”
“恐怕這不是父親真正想說的吧?”
這話讓蘇威也無奈地笑起來,“娘娘的意思是訂下睿王,我的意思是……”
停頓在這裡,蘇威就沒再繼續說下去,只是目光不移地看著自己女兒。
“這就是人們說的一家女,百家求?”
“我蘇威的女兒,值得百家求娶!”這話從蘇威口中說出,有無比自豪感,讓蘇楚歌自己聽起來都要不好意思。
窗外鳥兒的嘰喳聲,喚醒沉睡一夜的太陽。
推門而入的星歲看到蘇威,充滿驚喜,但一見蘇威面色凝重,也就安靜下來,輕手輕腳準備起洗漱用品。
等蘇楚歌梳妝完畢,蘇威也像下定決心般起身向外走去,“睿王吧,看在自小的情義上,他也會護你平安。”
蘇威離去時這句話與其說是說給蘇楚歌聽,不如說是在說服自己。
“小姐要嫁給睿王?”星歲反應過來詫異看向鏡中的蘇楚歌。
“不好嗎?”
“也不是不好,就是說不上來哪裡怪怪的。”星歲邊收拾妝臺上的東西,不做思考地直接回答。
“去給我找個面紗來,然後準備馬車。”
叫了外面的小丫頭去準備馬車,星歲親自找出和衣衫同顏色的水綠面紗,為蘇楚歌帶上,“小姐是要去哪裡呢?”
“入宮。”說著兩人已經向外走去。
二人走到門口,星歲將人扶上馬車,語氣帶有不安的道,“小姐,不然我陪您一起去吧!”
蘇楚歌搖搖頭,俯身在星歲耳邊低語幾句,星歲聽後猛點頭。
站在皇城下,蘇楚歌也不禁感嘆,皇城外百姓家還是如之前一般有序,現在的皇城內卻已經暗潮湧動。
雖知皇帝有傷,蘇楚歌還是按規矩先行去往鳳藻宮。
行至御花園迴廊處,見到一人,本想回避躲開,卻被叫住,“蘇小姐。”
聽到聲音,蘇楚歌只得含笑上前,“見過賢王妃。”禮剛行下,卻被攔住。
“今日怎麼戴著面紗?”
“吃錯東西,臉上起了紅疹。”蘇楚歌隨口說道,也沒有管對方是否相信,“王妃這是剛從皇后娘娘那裡出來嗎?”
“嗯,王爺捎了書信和東西來,來給娘娘送些。”
“看來王爺要凱旋。”
“改日親自請了妹妹上門做客,今日就不耽誤你的時間。”
簡單寒暄幾句,賢王妃就要離開,卻另約下時間,蘇楚歌明白這是有事要說,只是此時此地不方便說。
“送賢王妃。”
看著離去的背影,蘇楚歌心中感到好笑,兵權在眾人眼中真是至關重要。
“姑姑。”一路到了鳳藻宮東偏殿,見到皇后正在檢查殿內新置換的東西。
“我把殿內東西都給你換了新,等蘇威起程後,你就回來住。”
皇后掀開蘇楚歌的面紗,察看臉上傷口,發現癒合得很好,細小的傷口已經有準備結痂的趨勢。
“看來太醫給的藥不錯,等結痂後,讓他們給你配祛疤的藥。”
“姑姑,您和陛下想立睿王嗎?”見左右無人,蘇楚歌直接問出進宮的目的。
“恩。”
蘇楚歌的話並沒有讓皇后詫異,並直接承認。
“睿王什麼意思呢?”蘇楚歌思索著有些話要如何說,問得小心翼翼。
“你不想嫁?”
檢查完臉上和手臂上裸露在外的傷口,皇后正色看著蘇楚歌。
“嗯。”
“娘娘,陛下聽說小姐入宮,讓小姐去一趟。”
蘇嬤嬤親自進來,傳了皇帝的話。
皇后將先前的面紗再次為蘇楚歌帶上,並未讓蘇嬤嬤或是藍玉陪著去,而是親自領著去往龍翔宮。
路上蘇楚歌將之前星歲說的離開狩獵場的理由,再次用來回答了皇后的問話。
雖然她感覺到皇后的不信,但皇后卻沒有繼續問什麼。
“參見皇后娘娘。”福祥行了禮,將二人迎進皇帝寢殿內。“娘娘,林惠妃和懷寧大長公主,三位皇子都在裡面。”
福祥公公雖已提前提醒,進殿後蘇楚歌還是震驚人這般齊全。
按禮節行禮後,蘇楚歌直接走到床榻前,“陛下,您的身體如何呢?”
“放心,已經沒事了。”
皇帝半靠在床上,人雖然不似之前精神,但氣色看起來還是很好。
蘇楚歌直接坐在床榻上,嘴裡不停地說著她養傷時候,許苒和她說的那些話。
皇帝也不打斷,只是笑看著蘇楚歌。
待蘇楚歌說完,皇帝親自吩咐人拿水來,讓蘇楚歌潤口。
“看看我們楚歌這叮囑得比太醫都詳細。”林惠妃在一旁看蘇楚歌停下來,笑著打趣。
“我也就是用嘴說說,可比不得林大公子和端王殿下。”說完放下茶杯,看向坐在林惠妃身側的墨祥麟,“殿下的傷如何了呢?”
“只是皮外傷,已經沒有大礙。”
“雖然是外傷,殿下也不能掉以輕心。”
“真如母妃所說,楚歌真是讓人不喜歡都難。”
蘇楚歌直接忽略掉墨祥麟話中其他意思,裝作沒有聽明白一般,“多謝殿下誇讚。”
說話間,蘇楚歌的手撫上髮間,放下時不經意間,手腕上的鐲子掛掉了面紗。
面上醜陋的燒傷完全暴露在眾人面前,她明顯看到林惠妃和墨祥麟面上劃過一絲嫌惡。
“怎麼傷得這麼重?”皇帝看到蘇楚歌的傷口,略微前傾身體,將人向自己拉近一些,察看傷口。
“已經快要結痂,太醫說很快會好。”
待皇帝看完,重新將面紗戴上,蘇楚歌才問道,“陛下,您找楚歌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蘇楚歌問完,皇帝看向懷寧,“你已過及笄禮,現在可有中意的人?除了林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