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找茬
夜涼如水，整個輪船上都黑漆漆的，看不清暗處的情景。
顏兮剛走到一處漆黑的轉角，突然從裡面闖出來一個黑影，猛的推了她一把。
毫無防備的顏兮被大力推了出去，嘴裡只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呼，身體就摔出了柵欄，快速朝水面砸去。
一個巨大的水花在銀色的水面漾開，那抹推她的人影見狀，快速的跑走了。
刺骨的涼意頓時將她全身包裹，顏兮狂幹了兩口江水後伸手想要撲騰起來。
誰料剛才摔下來時肩膀撞到了柵欄，眼下疼痛並未緩和，疼的厲害，撲騰一下都不行。
眼見著身體快速向下沉去，顏兮恐慌起來，利用雙腿劇烈的掙扎起來，在江面上激起大片的水花。
姜離並未走遠，聽到動靜後，一向疑心病的他立即折返，黑暗的廊道再沒有她的身影，倒是漆黑宛如深淵的水面，湧著大片的水花。
劍眉狐疑的蹙起，剛猶豫一秒，一道黑影更快。從黑暗裡衝出來，一個飛躍跳入水中，濺起了大片水花。
正是暗中保護顏兮的武士，趙魁。
這動靜不小，驚動了巡查的侍衛，侍衛紛紛提著燈籠趕來。
見趙魁已經把顏兮撈起，姜離這才轉身離去，背影很快消失在黑暗裡。
一刻鐘後，顏兮裹著被子窩在椅子上，灌了一大口薑湯後把碗猛的朝桌上一砸，怒吼：“究竟是哪個刁民要謀害本宮！”
見她動怒，水月忙給碧卉使了個眼神，碧卉會意，趕緊去端顏兮最喜歡的桂花糕。
水月則出言安撫，“侍衛趕到的時候，那人已經跑了，沒抓到。不過你放心，奴婢一定留心著，找到人後把他帶來任你處置。”
顏兮十年來沒什麼恩怨比較大的仇人，就是最近來得罪的人比較多，用腦子隨便一想，都知道是誰。
無非就是馮淑妃和恭王的手筆。
她輕咬貝齒，將怒氣壓下，擺擺手道，“算了，暫時忍氣吞聲，別耽誤了計劃。等事成後，老子在回過頭好好收拾他們。”
碧卉把一碟桂花糕端了過來，奉到了顏兮眼前，“公主別生氣，吃塊點心墊墊肚子。”
顏兮從鼻子裡哼出一個“嗯”，伸手去拿桂花糕，誰料剛一抬手，肩膀處就傳來一陣痠痛，疼的她眉頭輕輕皺起。
才想起來她落水的時候，肩膀撞上了柵欄。
“奴婢替你檢查過，肩膀沒什麼大礙，就是有些淤青了，休息兩天就好了。”
“嗯。”
她拿了一塊桂花糕塞進嘴裡，細軟的口感並沒有安撫好她的壞心情，反而更糟糕了。
每次碰到姜離那廝都沒什麼好事。
她憤憤的想著，從袖子裡取出那個黑色的玉牌，藉著燈光觀察起來。
玉牌漆黑如墨，入手冰涼，正面雕刻著竹紋，比較普通，沒什麼看頭。背面刻著一個小小的“九”字，代表了他排名第九。
“公主，這是什麼？”水月好奇的問。
顏兮沒立刻回答她的問題，將玉牌重新塞回袖中的暗袋裡，這才笑容莫測的道，“有用的東西。”
……
大部隊要在渭州停留三天，早在第一天到的時候，當地的知府就匆匆趕來迎接，並著手安排了當地美食，進獻給皇上。
藉著晨曦，男人們騎上烈馬，馳騁在草原之上，圍捕著今天的獵物。
顏兮閒來無事，帶著僕從去了稍遠一點的江邊玩耍。
沒有草原上的喧囂聲，也沒有士兵的看守，主僕四人玩的不亦樂乎。顏兮一時興起，還踩進水裡，去捉魚。
火辣辣的日頭曬的幾人出了一身的汗，好在有林間吹來的風，也算涼爽。
主僕幾人放下該有的身份尊卑，玩的不亦樂乎。奈何一道刺耳的女聲，打破了這份美好。
“身為公主，尊卑不分，當眾與奴才嬉戲打鬧，不成體統。”
顏兮回過頭，就見姜書妍協同侍女玉英站在岸邊，目光不善的看著這邊。
歡樂的笑聲戛然而止，在水裡的四人頓時規矩了，淌著水上了岸。
顏兮淺淺施了一禮，“見過姐姐。”
姜書妍不屑的翻了個白眼，下一秒就看見了她赤著的雙腳，踩在沙石上，散落的鞋襪躺在不遠處的岸上。
姜書妍頃刻間就想到了懲罰她的理由。
“身為女子不顧禮義廉恥，竟在男人面前脫掉鞋襪，實在輕浮。當初你進宮時，宮裡的嬤嬤就是這麼教你的嗎？”
顏兮自是知道古人的思想封建，這也不能，那也不許。所以平時也算是恪盡職守。
只是今日她都避的遠遠的了，想要好好放鬆一下，誰料還是被她尋到了。
果然，她太遭人惦記了。
水月默著臉不說話，小跑著去把顏兮的鞋襪拿了過來，蹲下身要幫她穿上。
顏兮配合的抬起腳，誰料姜書妍卻在此時出手，揮舞著手中軟鞭，狠狠抽在了水月臉上。
一聲痛呼從水月口中發出，她整個人被打的向旁邊栽去，幸得用手撐著地面，才不至於摔倒過去。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顏兮想要去阻止已經來不及了，眼睜睜看著水月整個人被抽倒在地，臉上赫然出現一條滲血的傷痕。
眼瞅著姜書妍還想動手，趙魁大步跑來，擋在了水月跟前。
“大公主，迦蘭公主縱使犯了錯，也有宮中的教導嬤嬤教育，你怎可對她動用私刑。”
趙魁身高一米八，一整個大塊頭，這麼攔在姜書妍面前，把她頭頂的陽光全部籠罩，姜書妍難免有些發怵，沒有在動手。
但身為公主，從小又被捧著長大，她哪裡會認輸，只見她嘴巴一張一合，說教了起來。
“本公主身為嫡長女，自然得做好弟弟妹妹們的表率。再者公主犯錯，本公主只是懲罰了她的奴才，又不是打了她，何來私刑一說？”
水月臉上的傷口火辣辣的疼著，開始滲血，她硬著咬著唇，不發出任何聲音。
碧卉在旁幫她吹吹，火辣辣的疼痛感這才消了不少。
顏兮一雙杏眸早就被恨意所籠罩，此刻的她氣到極點，已經什麼都顧不了了。
“姜書妍！”牙縫裡擠出她的名字，顏兮恨不得現在就衝上去，弄死這個嘈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