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究竟是什麼人,南齊江湖什麼時候出現了此等高手,難不成是其他幾個柱國的供奉,還是元武殿裡出來的怪胎?

元獵疾速思考著。

宇文勝泰的功夫他是知道的,就算是尋常結廬境修士,一旦被宇文勝泰近身,都要吃虧。

可眼前那個少年,居然隨隨便便就能將其打敗,實在是不可思議。

元獵開口問道:“肖嬤嬤,那人是個深藏不露的修士?”

老嫗看了看嘉年,笑道:“方才一擊,那人身上沒有半點靈氣波動,他是光憑體魄將宇文小娃打飛出去,尋常修士沒這個本事,除非是觀海境的劍修。”

“劍修……,我運氣不會這麼差吧。”元獵苦笑喃喃道。

如果是劍修摻和進來,就麻煩了。

方塘荷輕聲道:“元大哥,只是一面之緣而已,沒必要跟那人繼續糾纏下去。”

肖嬤嬤道:“方姑娘不必擔憂。那人絕不是劍修,更不可能是金丹。頂多就是公子先前所說的九品以上的江湖武夫。”

方塘荷道:“九品以上,也能強殺金丹啊。”

肖嬤嬤失笑道:“那是那幫子耍拳腳的自吹自擂呢,且不說他們能不能走到那一步,就算走到,腳下的路也到頭了。”

元獵問道:“肖嬤嬤,如果讓您出手,您有幾分把握?”

老嫗笑道:“但憑公子吩咐,只要您一聲令下,老身這就把他拎過來,給公子磕頭認錯。”

以八柱國在南齊的地位,金丹以下的修士,是沒資格站著跟他們講話的。

元獵眯眼道:“那就麻煩嬤嬤去跟岸上的兄臺講個理,記得不要太氣勢凌人。”

老嫗笑道:“老身遵命。”

她手掌一翻,袖中滑出一根九尺長的蛇頭柺杖。

老嫗一步邁出,來到岸上,與嘉年相距十丈。

她眯起一雙細小的眼睛,說道:“小子,老身陪你耍耍。”

元獵說道:“我們離遠些看。”

他朝前方一揮掌,腳下小舟迅速倒掠。

宇文勝泰跳上船,渾身溼淋淋的跪在元獵面前,沉聲說道:“屬下無能,給公子抹黑了。”

元獵看也沒看他一眼,目光一直盯著岸上戰場。

他淡淡問道:“如果讓你在二人爭鬥時,偷襲對方,能不能取勝?”

宇文勝泰看了眼對面,嗓音苦澀道:“只要公子有令,屬下萬死不辭。”

“看來是不能了。”元獵遺憾的說。

方塘荷不明白,為何元大哥非要跟那人不死不休。

雙方應該是第一次見面才對,難不成以前不經意間結過樑子?

陸承焉入宮,南齊朝廷中有許多人不同意。

表面上看,是皇帝選妃子,實際上是文武大臣,還有太后與皇帝之間的政權之爭。

朝廷裡大多數位高權重的武將,多數是先皇留下,曾跟隨先帝南征北戰,立下汗馬功勞,這其中就有八位柱國。

先帝駕崩後,這群人大部分選擇效忠太后。

新帝並非太子,而是太后宣讀先帝遺詔定下的。

他本來在眾位皇子中並不顯眼,也不被誰看好。..

可自他登基之後,頒佈的國策,多為抑制武將,重用文臣。

尤其是最近幾年,苗頭愈發明顯,籠絡起朝堂之上近三分之一的文臣,要與垂簾聽政的太后分庭抗禮。

雙方博弈的其中一手,就是陸承焉入宮,成為貴妃夫人,皇帝再順勢給這位親家一個吏部侍郎的位置。

朝堂之上,不是沒有人反對過。

可皇帝卻說:“堂堂俱盧洲十大仙子排名第二,惜敗官元霽,給個貴妃,我都覺得低了。給他爹一個侍郎的位置,難道還過分?”

吏部為六部之首,主管的是官員的任免、升遷、考核、懲罰,和所有官員的切身利益相關。

一旦陸琅宣就任,禮部與吏部就都是皇帝的人。

等到明年春闈開場,又能順勢借他們的手籠絡天下才子,壯大實力。

如此景象,南齊朝堂之上自然不會有人想看到,所以才有人想出辦法,讓人去刺殺陸琅宣。

這些事元獵沒有參與,但他爹也是反對派的人,能得到些訊息。

混元蛟就是某些人的手筆。

可他居然因為一個人的出現逃了。

簡直荒誕至極!

那人的身份最有可能是新帝一派的人,要不就是某個朝堂大臣的供奉。

如果能趁他身份未明之前,剪除掉他,就能削減反對武將與太后一派的勢力。

當元獵見到嘉年輕易把宇文勝泰打下水後,越發肯定心中的猜測。

“管你是什麼人,只要你沒亮出足夠有份量的身份,我就是殺了你也不會有人知道,之後就算有人想報仇,可人都死了,又能怎麼樣。”

元獵算盤打得響,但有兩件事,他沒料到。

第一,嘉年不是南齊的人。

他只是一個過路客,恰巧在不太聰明的時間點上,攬下了一件麻煩事。

第二,錯估了嘉年的實力,並且對自己太有信心。

他太相信老嫗金丹境的實力,以為能在自己的地盤上神不知鬼不覺的解決嘉年。

而老嫗自己也太相信南齊八柱國的威名,能讓這個名聲不顯的小子投鼠忌器。

可嘉年是個外鄉人,脾氣不好,前一陣還剛剛成為了劍修,又被一路追殺,火氣還沒消下去。

他還沒成為劍修的時候,連呂麟都敢打,更別說一個南齊柱國的兒子。

南齊除了皇帝和某個官元霽特意提醒過的人之外,嘉年還真不在乎揍什麼人。

所以元獵就看到了這樣一幕。

浪飛三百尺,雪起百丈高。

一座大湖被嘉年整個抬了起來,凍成冰山朝江上一舟狠狠砸了下去。

元獵神色難看,拉起臉色蒼白的方塘荷,跳下船,踩水奔出冰山的覆蓋範圍,卻被嘉年以一道法符圈禁在原地,只能眼睜睜看著冰山落下。

老嫗大叫一聲:“豎子爾敢!”

接著就被嘉年抓住蛇頭杖,一腳踹到肚子上。

老嫗一張滿是褶子的臉,溝壑更深。

她手掐法訣,背後湧出千百條蛇影,朝嘉年射去。

嘉年並指一抹,蛇群消散。

老嫗受到反噬,吐出一口黑血。

宇文勝泰本已逃走,看到公子遇險,又急忙轉了回來,大喝一聲,運足真氣,狠狠一跺水面,下方河水被他的罡氣抬高三尺。

他躥向天空,拔刀出鞘,想要斬開冰山。

可在刀鋒觸碰到冰山的時候,表面又亮起一圈金色的符文,阻止他的罡氣靠近。

宇文勝泰不僅沒有劈開冰山,虎口反而被震裂出血。

他丟下刀,張開雙手舉過頭頂,想要托起冰山。

但是那座冰冷的大山,卻絲毫沒有停止下墜的勢頭。

他聲嘶力竭的大喊道:“方姑娘,快帶公子走!”

他這邊剛喊完,掉入水裡好不容易冒出頭的方塘荷就被冰凍住。

嘉年逼退老嫗之後,跳上冰山,俯視下方眾人。

半空中的宇文勝泰再次下降幾分,憋得額頭上的血管都像是要爆開了一樣。

老嫗手指沾著黑血,於掌心畫符,灑出一片漆黑的火焰,化作蠕動的蛇影,衝向嘉年。

嘉年譏笑道:“班門弄斧。”

他運轉火法神通,心念一動,黑色火焰原路返回,燒向老嫗。

老嫗大驚,連忙躲閃。

別人不曉得這火焰的厲害,她可知道。

這是用人魂中的汙濁之氣,結合七魄中的慾念製成的火焰,一旦沾染上,三魂七魄都要被汙染,最嚴重的情況下,甚至會被燒掉靈智,淪為行屍走肉。

在火焰燒過去之前,她又從袖中取出一張青色符籙,臉上露出一副心疼不已的樣子,丟出這道符。

青錄符落到火焰中,爆發出一道耀眼光芒,將黑色火焰盡數吸收。

“喲呵,青錄咽火符。老太婆有點家底。”嘉年戲謔道:“就是這畫符之人的手藝不怎麼樣,一張黃紙符籙能做到的事,居然浪費一張青錄符紙。”

當最後一縷火焰被吸收掉,符籙也化成一陣灰。

老嫗尖叫道:“小子,今日之恥,我定要你付出代價!”

嘉年笑道:“還有什麼手段,儘管使出來。”

老嫗橫過蛇頭杖,嘴裡唸唸有詞一番,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化作一縷黑煙,遁地逃了。

“肖碧若!”宇文勝泰怒吼老嫗的名字。

元獵神色更加難看,眼中掠過一抹濃重的殺意。

嘉年淡淡道:“嚷嚷什麼,她想逃,問過我了沒有。”

他袖中飄出一道黃紙符籙,落到青錄咽火符所化的那堆灰上。

符籙吸收了火焰,火焰裡又有老嫗的血。

有了這些,對嘉年來說找到她的蹤跡,不算難事。

符籙化成一條半透明的黃色小蛇,被嘉年伸手一抓,捏在手中。

嘉年掐住小蛇七寸的位置,緩緩用力。

遠處迅速飛掠的老嫗頓時感覺自己的脖子被人掐住了,她整個人吊在半空。

嘉年嘟噥道:“用別的手段也行啊,非得在我面前抖摟符法。”

接下來嘉年又分別用了火燒與冰凍,折磨的小蛇半死不活。

一刻鐘後,只剩下半條命的老嫗重新飛了回來,跪在地上痛苦不堪的喊道:“上仙開恩,上仙開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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