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華樓,清和的寮房中,清和道長坐在蒲團上猶豫半晌終於開口。

“送劍之事,已不勞你操心,另有人去辦了。”

官元霽黛眉微蹙,眯起一雙好看的眸子問道:“是誰去辦?”

清和道:“是南贍部洲來地一個年輕人,叫嘉年。”

“嘉年?”官元霽聽著有點耳熟,她想了想:“之前我聽橫波提起過,救了她地那個人也叫嘉年,二人在牢山分別,是他麼?”

清和點頭道:“是他。他前些日子剛打死了純陰夫人的一具分身,來到神華樓。”

官元霽面露譏諷:“小小鬼物,也敢自號純陰?膽大包天!”

清和道:“誰說不是呢,如果是因為牢山,師兄我早過去削她了!”

官元霽道:“話雖如此,那鬼物也是蹈虛境地修士,嘉年能打死她地一具化身,實力倒還可以。”

清和笑道:“他才觀海境圓滿。”

官元霽問道:“才觀海境?就讓他替我去送劍?”

她俏臉陰沉下來:“是誰決定地。”

清和道:“是師父他老人家,還有柑香師伯。”

官元霽起身道:“我去找師父。”

清和道:“師父昨日閉關了,他說讓你好好在山上修道。”

“閉關……”官元霽的語氣有些氣惱。

清和垂下眼。

師父,這可不是徒兒不尊師重道啊,小師妹的脾氣您是瞭解的,要是騙她,估計撒在您老人家頭上的火,會更大。

官元霽道:“嘉年在哪兒?”

清和說:“在紅瑚鎮,你常去的那家客棧。”

官元霽問:“既是替我送劍,又為何不在神華樓?”

她天資聰穎,一下猜到答案。

“對神華樓有意見?”

清和老實的點了點頭:“有點,不過在情理之中。”

不等清和說完,官元霽風一樣吹開寮房大門,衝了出去。

門前等候的雁橫波瞧官元霽臉色不太好,問道:“師叔祖,出了什麼事?”

官元霽道:“沒什麼事,你先回去。”

說完,她就化為一道長虹飛走了。

雁橫波疑惑,剛轉身,連忙作揖。

“師祖。”

清和嗯了一聲,讓她回去休息。

雁橫波告退。

清和本想攔一攔師妹,叫她不要衝動,心湖中卻突然響起師父的嗓音。

“隨她去吧,小輩們的事,讓他們自己去說道。”

清和擔憂道:“可師妹不會下手太重吧。”

玄谷嗓音中帶著笑意:“她自有分寸。況且,嘉年這一路走來可沒少吃苦。元霽若是大意輕敵,恐怕要吃虧啊。”

官元霽找到那家常去客棧。

她有時辦完山外事務返還神華樓的時候,都會來這裡坐一坐。

這裡的茶水說不上多好,飯菜也並不是什麼美味佳餚。

但有一樣,讓這位仙子十分中意。

便宜。

與紅瑚鎮其他客棧比起來,這家開在山腳下,往來行客多仙人的小小客棧,竟連一顆神仙錢都不收。

價格收費與凡間客棧相同。

她曾問過掌櫃,為何不把價錢提一提,神華樓下,這麼好的地段,住一晚收幾顆谷實錢,算不得什麼。

那位不再年輕的掌櫃笑說:“來這裡的客人們,都是為了瞻仰神華樓神仙們的風采,跟我這小店可沒關係,能在這裡開店本來就是佔了大便宜,人咋能貪得無厭呢。再說經常往來作客的,都是鄰里街坊,把門檻抬上來,不就是把朋友往外趕嘛,掙錢是多了,可沒有了人情味兒,終歸是不太好。”

從那以後,官元霽每從外面回來,都會來這裡小住一段時日,來來回回,掌櫃的便跟她的幾個師兄弟都混熟了。

這次因急著回來詢問送劍事宜,便沒能到這兒。

不想這一趟下山,又給補了回來。

掌櫃一看仙子來,連忙從臺後繞了出來。

仙子用了障眼法,但掌櫃的卻能看到她的真實容貌。

仙子每次來都是這樣。

掌櫃拱手笑問道:“仙子來了,您的屋子還給您備著呢,我這就領您上去,還是先在下面坐會兒,讓老花去給您做碗爛肉面?”

來來回回,他都熟悉了。

官元霽微微笑了笑,心情稍微好些。

她說道:“掌櫃的,這次來是跟您打聽一個人,名叫嘉年,前些日子來您店裡住下。我師兄,應該來見過他。”

到了神華樓山下卻不登山,以清和師兄的脾氣,很有可能來過。

掌櫃笑說:“嘉年小哥啊,他是住在小店。”

官元霽微眯起眼,問道:“他現在在樓上?”

掌櫃搖頭道:“小哥今早跟他的那位姑娘出去了,還沒回。”

官元霽問他去哪兒了,掌櫃說了個大概的位置。

“仙子要去找他?”掌櫃見官元霽拔腿往外走,問道。

官元霽道:“跟他有點事,掌櫃的記得兩刻鐘後讓花伯做碗爛肉面,我回來吃。”

掌櫃笑道:“好嘞。”

官元霽走出門,使了個障眼法,御劍離去。

等到了地方還是沒找到人,於是便又找來人詢問。

一打聽,說是不久前去了茂竹修林。

她趕往茂竹修林,還是沒找到人,便一跺腳,召出土地詢問。

土地拱手回答:“那二人往大月湖方向去了。”

官元霽有點冒火。

這人屬兔子的麼,怎的一點都不安生!

土地問道:“仙子,那二人可是蟊賊?需不需要我找人來助陣?”

官元霽道:“不是,你別瞎想。”

“遵命。”土地見仙子離去,深吸了吸鼻子,露出一副陶醉遺憾的模樣。

“仙子就是仙子,還是這麼香,唉,怎麼就不能多呆一會兒。”

砰!

一道劍氣在他頭頂炸開。

土地捂著腦袋滿地打滾,灰頭土臉。

官元霽收回念頭。

這土地當初若不是因為好色,早就成了山神。

剛恢復一點的心情又被這傢伙給攪了,官元霽把這筆帳記在了嘉年頭上。

她卯足勁趕路,終於在大月湖,見到了她要找的人。

她在不遠處落下,離著嘉年還有三十丈,目光上下審視著嘉年。

大月湖是常陽山腳下一座湖泊,長百里,寬千丈。它原本不過是一座五十丈方圓的小湖泊,是神華樓修士拓湖為海,方才有了今日這般天水相接的氣象。

日出浮光躍金,月落靜影沉璧。

那人站在岸邊一棵柳樹下,萬條綠絲下垂,隨風搖影,他一襲青衫,遠眺湖水,通身的氣象與那水運相契合,仿若渾然一體。

落落欲往,矯矯不群;緱山之鶴,華頂之雲。

官元霽心想:“倒是有幾分飄逸風骨。”

她正要上前去,就看到嘉年俯身掬水,用手掂了掂水質份量,然後一個順手就給收進法寶瓶子裡。

看的官元霽眉頭一挑。

這熟門熟路的手法,莫不真是蟊賊?

嘉年搖晃虛流瓶,閉上一隻眼瞅向瓶底,水氣盎然。

他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再看向大月湖,滿眼的垂涎。

接著,他把虛流瓶丟入大月湖,動用神通汲水。

湖面緩緩下降。

官元霽柳眉漸漸豎了起來,還是個大盜!

敢在神華樓眼皮子底下盜取水運,誰給你的狗膽!

朝霽站在一旁,扶額捂臉搖頭嘆氣一氣呵成,攤上這麼個不要臉的主子,真是感到丟人。

官元霽手捏道訣,凍結湖水,然後抬手一道劍氣打了過去。

“蟊賊好膽!”

嘉年眼中顯出驚訝之色,同樣抬手就是一道鎖劍符組成的琉璃法陣,困住那道劍氣。

他轉過身,與官元霽對視。

“哪來的野丫頭,喊誰是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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