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劍掠過長空,速度快如閃電。

嘉年抬起頭,眼睜睜看著那道飛劍眨眼間超過他們,而毫無辦法。

山上飛劍傳信的速度,元嬰境以下,無法阻攔。

現在他們已無法回頭,不管前面有什麼等著他們,都只能繼續前進。

西方山脈的一處山巔,一名白衣劍修打坐於此。

他睜開眼,抬手一招,飛劍落入他的手中。

並指在劍身上一抹,兩橫字浮現在眼前。

“賊人已過彭菀城,正向西方大山前進。”

劍修屈指輕彈,飛劍原路返回,速度之快更勝來時。

他繼續閉目養神,唇角勾出淡淡笑意。

那幾個賊人,就是盧師弟說的幾個人吧。

一群最高不過絳府境的小傢伙,能三番兩次的從盧師弟的追殺下逃脫,還能過了彭菀城,當真是有些本事。

聽盧師弟說,陶陽公前輩親自出手,幫他們遮掩行蹤氣象,蹈虛境以下都很難察覺。

他們到了這裡,定然會小心行事,避免引起注意。

這座山不小,要是對方真一頭扎進來,想找出他們還真不容易。

他略微思忖,心中已有了對策。

嘉年四人潛伏進大山。

四人都施了障眼法,加上槐木傘的氣象遮掩,尋常修士很難發現他們的行蹤。.

幾人躲入草叢。

前面不遠,有二十幾道人影。

他們都穿著雪霽山的制式法袍,一身白衣,身後背劍。

其中不少人腳踩飛劍,起起落落。

嘉年吐出一口氣,目光凝重。

果然,不愧是勾陳洲第一大劍道宗門,山上數量稀少的劍修,在這裡一下出現這麼多。

這讓他越發肯定,清秋肯定就在這座山裡。

他問姜芝,“能不能察覺到你師姐在哪兒?”

劍閣有一門秘法。

劍閣修士只要相距不超過三百里,就能聯絡到。

姜芝施展秘法,片刻後搖頭。

“沒反應。”

五雲問:“難道不在這裡?”

嘉年看了眼前面這番陣仗,說道:“我去打探打探。”

姜芝輕聲叮囑道:“小心些。”

“嗯。”

嘉年施展本命神通,身影慢慢變淡,最後完全消失在陽光裡。

他悄然靠近兩個正在交談的雪霽山修士,二人的談話內容落入耳中。

“我們還要在這裡等多久?”

“不清楚,等大師兄指令吧。”

“那外鄉小丫頭運道真好,逃命都能逃進一座秘境。邯曲國的欽天監都是幹什麼吃的,眼皮子底下的秘境都沒發現。”

“洞天福地,山水秘境。能遇上主要看運氣和緣分,光靠欽天監觀測,沒那麼容易找到。”

“我們窩在這山溝溝裡得有一個來月了吧,一個觀海境的小丫頭,就算她是劍修又怎麼樣,值得我們出動這麼多人?”

“你懂什麼,師兄才不在乎什麼劍修小丫頭,他是在等那丫頭的師兄護道人。”

“那外鄉人,還算有點本事。居然能跟咱師兄打個平手,受了重傷還能跑掉。”

“所以我們來這麼多人,就是為了不讓他再次跑掉。過幾日,盧師兄與賀師兄他們也會來。”

嘉年悄無聲息的繞過兩名修士,繼續往前。

越是靠近某座山,戒備越是森嚴。

他大概猜到清秋在哪兒了。

回去之後,他把聽到的事與眾人一說。

五雲扯了扯嘴角:“這麼說,山裡不光有雪霽山的修士,那個勾陳洲第三的荇傅渠也在?”

嘉年點頭。

一名實打實的元嬰劍修。

一個金丹劍修盧偃風,就讓他們幾個吃癟不已,傷到現在都沒好利索。

若真對上了荇傅渠,除非動用上品大符,不然嘉年估計自己這幾個人,跑都跑不掉。

他說:“我們的主要目的是救人,沒必要跟雪霽山修士硬碰,找到清秋和宋珠就立刻離開。”

五雲無奈道:“說的簡單,清秋她們所在的秘境,連元嬰劍修都無法進去,我們幾個又能做什麼。”

嘉年說:“總得試試。你運道一向不錯,考慮考慮?”

五雲撓頭:“試試?”

五雲精通陣法推演,運氣也一向很好,他去找最合適,這點他自己也知道。

姜芝說:“還是我去吧,被困住的是我師姐,不能再麻煩你們。”

嘉年問:“你有把握?”

姜芝點頭:“肯定比五雲把握大。”

“好,我送你過去。”

“不必,我有遁術,只是不常用罷了。”

她祭出本命飛劍醒夢,飛劍施展神通,姜芝在現世的軀體變得模糊起來,加上槐木傘的遮掩,她連存在感也漸漸變得稀薄。

她現在就像是一道夢中的幻影,只要做夢的人醒來,她的存在就會從人的記憶裡消失不見。

嘉年將真血育法身縮小交給她。

“帶上這個,它能看見的我也能看見,保持聯絡。”

“嗯”姜芝把法身放到肩頭。

“恩人,小心。”楊姒關切的說。

姜芝笑了笑說:“放心。”

她化身為一道無人能夠察覺的劍氣,繞過雪霽山修士,飛向那座無名山頭。

嘉年與法身共享的“眼界”,在姜芝進入山中後,變為一片漆黑。

法身與他的聯絡斷了。

看來姜芝已成功進入秘境。

五雲問道:“如何?”

嘉年說:“我與法身聯絡不上,那片秘境能夠完全隔離外界。”

五雲說:“若非如此,恐怕也擋不住雪霽山修士的搜尋。”

楊姒問道:“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嘉年說:“等,等她們能夠聯絡上我們。”

在滿山都是雪霽山修士的情況下,耐心等待是他們唯一能做的。

五雲坐在地上問:“彭菀城的兩個人,不會追過來麼?”

嘉年看了眼山中局勢,說:“追過來也無妨,畢竟我們面對的情況也不可能變得更糟。”

五雲揉揉臉。

“聽你這麼一說,我怎麼總感覺我們還能變得更倒黴。”

嘉年心裡也沒了底。

“不至於吧……”

二人面面相覷。

楊姒在一旁不明所以。

山上,荇傅渠掐算著時間過了半個時辰,他以心聲在雪霽山弟子心湖中發出一道指示。

讓所有雪霽山弟子立即升空,然後,朝方圓百里之內的大地出劍……

劍氣縱橫,地開山崩。

嘉年五雲拉起楊姒瘋狂逃竄。

“*他姥姥的!”

嘉年五雲口中粗口不斷。

這幫子劍修都是什麼神經?!行事風格也太簡單粗暴了吧!

楊姒被顛得七葷八素,劍光幾乎要晃瞎了她的眼睛。

她奮力睜開雙眼,隱約看到,山巔好像有誰與她對視。

三個人就像是被泥石流追趕的野獸在山間狂奔,不遠處就有條河,嘉年施展本命神通,想跳進河裡暫時避一避。

他帶著兩人跳過去,腳底觸到一片堅硬。

流動的河水竟然變得跟鋼鐵一樣?

嘉年抬起頭,一名白衣劍修御劍停空,散發著一股與其他雪霽山修士截然不同的壓迫感。

荇傅渠笑說:“盧師弟說過,你們中大概有個精通水法的人,我既然知道你們會來,又怎可能不做準備。”

嘉年嘴角抽了抽,說道:“你們,不會不講江湖道義吧?”

荇傅渠笑說:“幫你們漲漲江湖經驗,就算是講道義了。”

他身後眾多雪霽山修士眼神玩味,準備出劍。

荇傅渠抬手指向下方,眯眼笑道:“不必謝我。”

亂刃斬下,道道劍氣布成天羅地網。

嘉年三人無處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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