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年抬手一道水流把三個雪霽山修士潑醒,問他們李慕雪與清秋在哪兒。

三名修士都扯了扯嘴角,眼神中流露出一抹譏諷。

本命飛劍為邊塞的劍修陰惻惻問道:“小子,你還不知道自己攤上什麼事兒了吧?”

嘉年淡淡的說:“肯定沒你想的那麼嚴重。”

五雲在另一名擅長望氣的修士身上一頓翻,找出一方司南,方形羅盤上的勺柄纏繞著一道劍氣。

劍氣如一線,牽引著勺柄指向姜芝。

“喲呵,還是上品法寶。”五雲隨手抹去司南上的劍氣,饒有興致的拿在手裡把玩,再一個順手裝進袖子。

“歸我了。”

“你敢!”

望氣修士身體前傾,被五雲伸出一根手指抵住眉心,臉上笑眯眯,眼神卻冷冰冰的問道:“不行?”

不行兩個字被堵在嘴邊,望氣修士硬是說不出來。

領頭的雪霽山師兄淡淡道:“想要就拿去,只要你們不怕燙手就行。”

他抬眼看向嘉年,道:“從這一刻開始,你們跟我們雪霽山算是結仇了。”

“沒法避免的事,沒必要再重複。”嘉年無所謂的說。

他蹲下身,與三人視線平齊。

“先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領頭師兄冷哼一聲,轉過頭去。

嘉年起身一腳踹中他的腹部,勢大力沉,無比兇狠。

一身法力被封住的領頭師兄,只覺得五臟六腑都反轉了過來,喉嚨中彷彿有什麼不斷湧上來,被他硬生生壓了回去,抬起臉,滿眼狠色。

嘉年冷漠的說:“就算你不說,我也能從別的地方打聽到。一個階下囚,生死都不在自己手裡,還跟我裝什麼硬骨頭!”

他朝五雲姜芝使了個眼色,三人按照方才商量好的,各自拎起一名雪霽山弟子走向不同方向。

“師弟!你要把我師弟弄到哪兒去!”

嘉年說:“帶過去問幾個問題罷了,只要你們如實回答,不會把你們怎麼樣。幾個外鄉人的下落,總不能重過你們的大道前程吧。”

師兄猶豫了下,問道:“你想問什麼……”

一刻鐘後,嘉年五雲姜芝,三人碰頭。

三名雪霽山修士給出的答案一致。

李慕雪與雪霽山的大師兄荇傅渠雙方大戰一場,被荇傅渠打傷後,強行突破雪霽山修士的包圍,不知去向。

清秋的下落要清楚一些。

他們在追捕姜芝之前,聽說清秋被追殺至彭菀城方向。

嘉年說:“先去找清秋,李慕雪前輩,等知道訊息再說。”

姜芝也同意。

“師兄好歹是元嬰劍修,能照顧好自己。”

楊姒也是高興,因為宋珠就跟清秋在一起。

五雲指了指三名雪霽山修士,問道:“他們怎麼辦?”

嘉年也感到頭痛。

留著他們會暴露己方行蹤,殺了又會徹底得罪雪霽山,到時候雙方再沒有任何轉圜餘地。

訊息一旦傳出去,他們還有清秋、李慕雪的處境會更加危險。

前不久才被一名飛昇境的宗主折騰的身心俱疲,運氣好,熬了過來,嘉年可不想再被一個歸神境的劍修宗主盯上。

嘉年說:“封住他們的修為,收走他們的法寶,將他們留在這裡。”

他問姜芝,山裡可有什麼成精的妖獸。

姜芝說:“只有一頭開了竅的老虎被我宰了,其他都是些尋常野獸。”

嘉年點頭:“就算用不了法術法寶,以修道之人的體魄也不會被野獸殺掉。就這麼著吧。”

三人走向三名修士,一齊上去將他們洗劫一空。

最後,三名堂堂觀海境修士,全身家當只剩下一條褲子和一件汗衫。

楊姒捂著眼睛,指縫張的大大的觀摩神仙老爺們的身體。

嘉年嫌棄道:“大宗門的劍修還這麼窮啊。”

兩名劍修除了宗門配發的一把佩劍,一件中品法器級別的法袍外,就只有一個裝著幾十顆神仙錢的錢袋子。

裡面谷實錢居多,雨精錢就幾顆,雪靈錢幾乎沒有。

兩名劍修臉色漲紅,不知是氣的,還是臊的。

姜芝覺得自己身為大宗門的劍修,必須得為劍修一窮二白的經濟狀況辯駁幾句。

“劍修窮是因為培養本命飛劍耗錢,只要飛劍品階提上來,比什麼法寶都有用!不然山上憑什麼公認我們劍修殺力最高?”

“沒錯!”兩名劍修如遇知音,附和道:“我們只是窮一時,飛劍品階提上來,錢花的就值!”

三名劍修,相視點頭。

立場不同,但身為劍修的驕傲與執著相同。

五雲拆臺道:“我聽說山上大部分劍仙要麼常年閉關,要麼出門遠遊,都是因為欠著好幾筆外債,躲避債主。”

姜芝說:“沒有的事兒!”

“哦?”嘉年看向姜芝和雪霽山的修士。

“你們的宗主,現在在哪兒?”

“我師父早就閉關了。”

“宗主他老人家出海遠遊多年。”

嘉年:“……”

楊姒暗暗點頭,原來這就是山上神仙的高人風範啊,躲債的理由都這麼別緻,真是長見識。

嘉年將三名雪霽山修士丟進深山,山勢險峻,蜿蜒曲折,沒個十天半月,走不出來。

嘉年臨走前還給他們一把劍,告訴他們當柺杖用。

三人中的師兄拿著劍,皮笑肉不笑的抱拳說:“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後會有期。”

嘉年笑呵呵的說:“希望下次見面,你們能富裕點。”

眼瞅著嘉年一行人遠去,望氣修士苦著臉問:“師兄,咱們真要在這山裡呆幾個月?”

高瘦的雪霽山弟子嫌棄道:“瞧你沒出息的樣兒,好歹也是個修士,山裡又不是沒有食物,能餓死你咋地?”

望氣修士說:“這山裡有野獸啊,我手頭又沒個兵器。再說我可不像兩位師兄是劍修,專門鍛鍊過法身。”

他看了眼前面一座數百丈高的大山,兩位師兄摔下去頂多破點皮,他要是跌下去,至少也得骨斷筋折,在床上躺幾個月。

拿劍的師兄說:“等著吧,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人來找我們。”

雪霽山修士分成幾組,各自負責一片區域,搜尋姜芝等人的下落,每三日一聯絡。

他們法力被封,聯絡不上,定會派人來尋。

他們上一次聯絡,是找到姜芝的時候,也就是兩個時辰之前。

算算時間,也快到了。

他說:“去揀點柴火生火,冒出了煙來,才能讓人知道我們在哪兒。”

不一會兒,火生好了,接下來的時間裡,他們就一直往火裡添柴,保證火焰不滅。

一個時辰後,大山上空響起一串驚雷音爆,由遠及近。

一道身影攜驚人氣勢從樹林上方飛過,下方樹海,被那人劍氣左右分開。

他看了眼不遠處冒起濃煙的地方,徑直飛了過去,猛然在上方停下。

下面的三道人影被他帶來的強風吹的東倒西歪。

等三人正了身形,看清來人後,立即拱手作揖道:“見過二師兄。”

雪霽山二師兄,盧偃風,勾陳洲年輕十人排名第七,金丹劍修。

盧偃風瞧見三個師弟的模樣,皺了下眉。

“人呢?”

三人中的師兄說:“跑了。”

盧偃風問:“你們三個打不過一個帶著累贅的小姑娘?”

“本來打得過,後來又來了兩個幫手,要比我們高出一境。”

“人往哪兒去了。”盧偃風問。

“不知道。”師兄汗顏說。

盧偃風手指輕敲劍柄,他有點想教三位師弟練劍了。

拿劍的師兄連忙說道:“他們大概是往彭菀城方向去了,還拿走了我們的法袍佩劍,上面有咱們雪霽山的獨特禁制,師兄只要循著禁制,就能找到他們。”

“總算說了點有用的。”盧偃風冷哼一聲,轉過身。

拿劍的師兄忙道:“師兄,那個,能不能先幫我們把身上禁制解開,我們也好幫幫師兄您啊。”

盧偃風說:“賀師弟在後面,你讓他幫吧。”

說完,這位金丹劍修,就化為一道長虹遠去。

“完了。”拿劍的弟子如喪考妣,另外兩人也是同樣臉色。

賀師兄是宗門裡有名的大嘴巴,被他看到這副慘樣,他至少會添油加醋的嘲笑他們十幾年。

“啊哈哈哈……”

人未到,笑聲先至。

三人一臉絕望。

望氣的修士說:“師兄,山裡挺好的。”

盧偃風朝一個方向追了有幾百裡,最後,在一隻屁股受傷的野豬身上,發現了自家宗門的法袍法劍。

盧偃風停在空中,臉色一陣陰晴變幻,驀然放聲大笑。

聲音震天。

“哈哈哈哈,好小子,敢如此戲耍於我,行!有點本事!等見了面,先砍你兩劍以報今日之事!”

與盧偃風相反的方向上,四百里外。

嘉年一行人正在渡口等待仙家渡船,嘉年突然打了個激靈。

這感覺,好像被誰給惦記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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