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問得沒頭沒尾,但桐月何等聰明,他按下心裡的恐慌,收回望著主君的眼神,仔細端詳那隻珠釵。

不多時,他皺眉搖頭,“是,但也不是。”眾人盯著他,等待下文。

“我家女君確實有根一模一樣的翡翠珠釵,但是那根珠釵的翡翠並沒有這根成色好,而且日子太久,中間已經有了裂痕。這支絕不是我家女君的東西。”

“…那也說不準是!…是阿音他睹物思人,找了根相似的!”

桐月嘆了口氣,看著急切辯白的青檸,周圍人竊竊私語的議論傳入耳中,他心裡將事情經過揣摩出了七八分,“主君不喜那些花裡胡哨的珠釵首飾,這一支因是…重要之人送的,所以保留至今。她收在只有自已知道的地方,連我這樣貼身伺候的隨侍也只是偶然見過幾次。”

言外之意,阿音絕不可能知道這支珠釵的存在。

西陵旭極滿意地望了眼桐月,隨即做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那麼能拿出這樣的證據構陷他人的。大概也只有與芷怡女君相當熟悉的人了。”

華酒愣了愣,幾乎要跳起來,

“不是我!怎麼可能是我!”

西陵旭無語,按住華酒,示意桐月繼續,

“對我家女君熟悉到這種地步的,除了華酒公子,不就只有您了嗎?”桐月盯著青檸,頗有幾分咄咄逼人的意味。

他到主君身邊伺候的日子不過一年,在他之前跟在主君身邊的隨侍據說犯了事,被家主給處置了,死的很慘。至於犯了什麼事,族中對此諱莫如深。

他辦事妥帖,人又聰明。跟在主君身邊半年後,家主單獨見了他。當年那個隨侍其實是被百里氏一族的小公子收買,那個小公子向來與芷怡關係密切,沒想到居然在半夜溜進了剛滿十二歲的女君寢殿,還好這件事被家主發現及時制止,為了兩家顏面,只把那個隨侍處死。

若是真讓那位公子得逞,再把事情傳揚出去,作為下一任家主的人選,芷怡女君就不得不為了保全兩人的名譽,重新考慮婚約物件。

家主告訴他這件事,看似信任,實際上也是對他的敲打,如果認不清自已的主子是誰,那麼下場就會和那個慘死的前輩一樣。

桐月跟著主君入了王宮後,有一次芷怡遙遙給他指了個人,“當年的事,家主肯定跟你說明白了。喏,那個叫青檸的,你要留點心。”

多餘的話也沒說,但桐月很快就把前因後果對上了。當年那個與主君關係密切,又算計主君的人,便是公子氏的青檸。

他有些咬牙切齒,忍不住上去揪住驚慌失措的青檸,

“主君不願與你多計較以前的事,沒想到你竟這樣設計她的性命!”

西陵旭轉身朝國君行禮,

“母君,珠釵與阿音毫無關係。所謂對芷怡女君的愛慕之情更是無稽之談。從頭到尾,芷怡女君是被人算計墜湖,阿音入水也只是為了救人。宮中的侍從受人指使,阿音誤帶進來一柄匕首又是什麼難事呢?”

長公主抬頭,目光灼灼盯著國君,“此事,您確實要好好嚴查。”

國君煩躁地揉了揉眉心,鳳眸在兩個女兒之間轉了個來回,最終落在了幼公主西陵羽身上,她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西陵羽,“此事就交給你去查,明天,我要一個結果。”

西陵羽白著臉行禮接旨,轉眸向紫蘇遞過去一個眼神,紫蘇心領神會,幾個侍衛上前將青檸捂嘴帶了下去。

國君剛要轉身回去主殿,一直不說話的皇子西陵御開了口,他的臉色有些陰沉,“那寧兒的死呢?兩位女君在母君面前無禮失儀的事呢?”

果不其然,國君停下腳步,回眸掃了眼那一地狼藉,臉色又冷了幾分。沒等她開口,西陵旭先一步呵斥,

“阿黛女君和晏女君殿前失儀,回去禁足反省一月。阿音公子失手殺了狄族進貢的巨蟒,但初衷是為了救人。回去將《男誡》抄寫百遍,禁足三月!”

國君的眼神輕飄飄落在她身上,又輕飄飄望了眼神色各異的眾人,轉身離開,身邊的侍從簇擁著一襲紅衣消失在門口,她到底也沒繼續追究這件事。柳文秉伸手拉過皇子,笑眯眯望著西陵旭,

“小旭你的病還沒好全,一會兒的簪花宴,若是身體不適,你可以先回去休息。”他掃了眼周圍,如玉的眼睛落在死掉的蟒身上,“通知後勤局的人把這裡收拾了。蛇肉蛇骨送去御膳館,蟒皮要完好無損剝下來,差人送到我殿內。”

柳文秉又望向失魂落魄的華酒和桐月,慢條斯理吩咐,“芷怡女君昏迷不醒,來人將她和醫師一起送回住處。華酒公子要是想陪著,就算告假吧。至於其他學生,先去主殿外面候著。簪花宴再有半刻就要開始了。”

一席安排妥帖周到,側夫柳文秉拉著皇子施施然離去,眾人也跟著離開庭院,阿黛和晏擔憂她的病不肯走,西陵旭只好讓琉璃將二位女君送出去。

眼見琉璃消失在門側。西陵旭終於有些支撐不住,眼前的金星和黑影拉著手旋轉跳舞,她踉蹌一步要摔倒在地,卻被一隻手穩穩扶住。西陵旭迷瞪著眼看過去,渾身溼漉漉的少年髮髻未乾,鬢角的水沿著下頜滴落,溼透的裡衣黏在身上,雖有些清瘦,但該有的肌肉曲線還是塊塊分明。

“為什麼…”阿音的眼神有些複雜,“為什麼你總是出現那麼及時?”

西陵旭的反應有些遲鈍,她皺著眉費力端詳了對方半天,燒得短路的大腦才接上了那根線,

“你怎麼還沒走?”她皺眉四周望了望,剛剛阿音說的那句話,她顯然沒有接收到大腦裡。

阿音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但終究只是輕輕吐出一口氣,他拉穩暈暈乎乎要摔倒的西陵旭,放緩了聲音好聲好氣,

“殿下,我衣服溼透了,身上也受了傷,所以只能先回你的羲和殿了。”

“…你說得對。簪花宴事關重大,你需得…好好準備。”西陵旭費勁地晃了晃腦袋,強迫自已保持清醒,“你與我先回羲和殿。正好,我也有話要好好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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