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

彷彿從遙遠處傳來的呼喊,將她從一團黑暗中拽出來。西陵旭費力睜開眼睛,感到手邊溼了一大片,低頭去看,琉璃正攀在自已手邊嗚咽著哭,黑色面具的少年人倚著門側抱臂而立,文十九立在琉璃身後,被遮住的臉瞧不出神色。

她打量了一眼四周,認出來這裡是城主府。只是白知義不見蹤影,周遭也沒有僕從,冷清寂靜。

西陵旭伸手抬起琉璃的臉,手指拭過她臉上的淚水,真是為難了她,一天給嚇了兩回,哭得眼睛都有些腫。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伸過來遞上一塊手帕,西陵旭順著看去,是文十九。

是遞給她的。

西陵旭納悶接過,有點不明所以。

“殿下可能是做噩夢了。”文十九的聲音如珠玉落盤,清清淺淺砸的人心神一晃。

西陵旭後知後覺摸了一把臉,從眼角落下的淚水鋪滿面頰,可見這場夢讓她多麼痛苦傷神。文十九盯著她的臉,一瞬不瞬。

“還記得夢到了什麼嗎?”

西陵旭怔怔搖頭,好像一層薄霧籠住記憶,迷迷糊糊不知道做了什麼夢,只記得是很悲傷很悲傷的事。情緒彷彿實質般將人纏住,令人黯然傷懷。

突然間,鈍器砸門的聲音哐哐響起,門外傳來一陣喧譁,西陵旭皺眉,探究性望向門外,門口黑色面具的少年與文十九交換了一下眼神,轉身消失在門口。

文十九修身玉立,俯身湊近她開口,

“殿下,這裡是城主府。您昨日驚累過度,有些低燒,昏迷了整整一天。”

整整一天?西陵旭猛地坐起身,有些茫然,

“城主府的人呢?現在外面是什麼情況?怎麼有人如此喧譁吵鬧?”

“是這樣。昨日水患沖毀了第二道堤壩,城中人心惶惶,有人藉機挑唆流民鬧事,城主調集了府兵前去鎮壓安撫,但沒想到這群流民轉頭圍了城主府。”

文十九語氣不鹹不淡,沒有一點焦急憂慮之情。他注視著西陵旭懵懵的表情,伸出手來,

“如今您既然已醒,我們該走了。”

西陵旭腦子還有些渾渾噩噩,但身體已經下意識扶住琉璃起來。她盯著文十九,當下情況混亂,本有許多疑惑想問,但頓了幾秒開口,

“好,你帶路。”

沒有質疑和疑慮,居然毫無芥蒂的相信了他這個僅有一面之緣的男子,長公主倒是一點沒變,還是這般心大。

文十九眼裡情緒一閃而過,又低眸收斂,伸手和琉璃扶起西陵旭。黑色面具少年不知從何處回來了,他湊在文十九耳側低低開口,

“主君,我檢視了密道沒有問題,但是我們要快點了。”

十九頜首。三人跟著少年七拐八繞,行至一處內院,進了房屋。少年在牆上一磕一按,地面磚縫處轟然錯位,露出地道。

四人步下地道,錯位合併的瞬間,府門霍然倒塌,鬧事的災民一擁而入。

——————

“什麼?!你說長公主下落不明!”白知義杏目圓睜,猛地揪住桐月衣領狂搖,“那還等什麼啊!快派人去找啊!!長公主要是出了事,我怎麼交代啊!!”

桐月被晃得腦殼發暈,努力抓住白知義的手,迫使其冷靜下來。

“…主君,你冷靜一點!嬈城如今內亂未止,您大張旗鼓派人找長公主,只會讓城中奸細趁虛而入,我在明敵在暗,恐怕會讓長公主陷入危機啊!”

城主府被流民圍困,桐月領命帶人去回援,但到了之後才發現城主府被打燒殆盡,洗劫一空,哪裡還有長公主的影子。

幾日沒閤眼的女君瞪著佈滿紅血絲的眼睛看他,柳眉倒蹙,急得踱來踱去,向來衣著整潔的人如今髮髻微亂,衣衫也不知穿了幾天,又皺又髒。她猛地站住,

“那日於府上見我的文十九不是留了傳信方式以備不測嗎?你想辦法和他們取得聯絡,一定要找到長公主!”

桐月稱喏,白知義煩躁地搓了把臉,強迫自已清醒,

“對了!百里氏不是說會派人來清查細作嗎?來的是誰!什麼時候到!”

“傳信說明日就到。來者是百里氏旁支的女君唐巧,以及主家的長公子……”桐月嚥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看著主君,

“公子醉。”

白知義回眸一頓,

“你給我告訴他們,人既來了就給我好好幹活,藏於嬈城的間諜要一個不落的給我找出來!別讓我小瞧了百里氏!”

冷言冷語,並無其餘情緒。

話畢,白知義提劍出門,點了府兵再去鎮壓叛亂。桐月望著人離去背影,心裡微微嘆息。

自從當年落水昏迷離開王宮,主君與華酒公子,也就是百里醉再沒有交集。雖然婚約未廢,但因為青檸一事,兩家還是有些交惡。主君昏迷數月,百里醉居然沒差人問過一句,真真是讓人寒心。

也不知道如今百里氏一族派他來,到底打得什麼算盤。

桐月整理了一下剛剛被城主拽皺了的衣衫,邁步出門,喚來一個隨從,他從懷裡遞過去一封信交給對方,頓了頓又叮囑一句,

“你把這封信帶給守城門的軍士,公子氏一行人來了務必要好生迎接,絕不能出了差錯。”

再說西陵旭,一行四人從暗道離開城主府,走了許久,好不容易再見天日,卻發覺暗道盡頭直通城外。

城中內亂,城主下令封閉城門,再不許進出。許多難民無法進城,乾脆在城外駐紮等待。他們陰差陽錯出了城,再想進城倒有些困難了。四個人被關在了城門外,一時都有些大眼瞪小眼。

“…這就是你說的密道沒問題嗎。隱一?”十九面無表情抬頭望著緊閉的城門,話問的是那個黑色面具少年。

隱一訕訕撓頭,嘟囔般開口,“這能怪我嗎?我又不知道這密道能挖這麼遠啊。”

琉璃扶額,頭疼不已,“我真是信了邪才帶著殿下跟你們倆走。你說如今怎麼辦?”

西陵旭緩了一陣,精神好了不少,現在坐在城門外的一塊石頭上,聽他們的對話,也有些啼笑皆非。

這也太荒謬了。他們四人被困城外,如今進不了城,就無法和白知義取得聯絡,現下還不知道城裡什麼情況,嬈河的堤壩又怎麼樣,沖毀了兩道,第三道可再不能出事了啊。

西陵旭低頭沉思,一聲馬嘶突然停在身前,

“女公子好生面熟,我們是否哪裡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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