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瞬間停了片刻,琉璃死死盯著主君身處的那個帳篷,奮力擠到前面,眼看著就要衝入水中,一隻手猛地拽住了她。

“你不要命了嗎!?”男子的力氣很大,死死拽住要入水的琉璃,琉璃頭都不回,反手一擊要掙脫束縛,突然另一隻手伸出拉住她,熟悉又疲倦的聲音響起,

“琉璃,我沒事。”

她猛地回頭,面前是戴著一黑一白麵具的兩名男子,抓著自已的黑色面具個頭低一點,身架還像個少年人,主君的聲音是從面前這個戴著白色面具的男子身後傳來的,長公主微微探出頭,鬆開了拉她的手,揚起一個安撫又心虛的笑。琉璃的眼淚刷的落了下來,她猛地抱住西陵旭的手臂嗚嗚咽咽的哭,

“我以為您......”

西陵旭安撫般拍了拍她的肩膀,回眸看向救她的人。男子高冠長髮,體態修長,腰窄肩寬,猛一打眼已經有成年男人的身量。一身乾淨利落的玄色衣衫,看不出來路。渾身也沒有珠玉等多餘的裝飾,只一張銀白色的面具隱藏了大半張臉,看不清面容,露出的厚唇顏色淡淡,下頜線鋒利,那雙從面具裡透出來的眸子好看得緊,沉靜又柔和。眼神落在身上,有種溫玉般的觸感。

洪水湧上來的前一刻,這人衝進自已的營帳,二話不說抓起自已就往外面走,索性他還記得把自已冥思苦想寫的那些治水的良策給救出來。她神色莫測地盯著那人熟悉的銀色面具,靜了許久開口,

“弒的人?”

面具下的眼眸閃爍,男子慢慢點頭,

“來做什麼?”西陵旭盯著對方,想從中看出些端倪,

“奉命護衛您的安全。”

西陵旭咋舌,文氏那個老狐狸會叫人來護衛自已?別是來暗殺的吧?她仔細盯著那個銀白色面具的花紋,心裡幾乎剎那想起一個人,但又疑慮不定,

“你叫什麼名字?”

男子的眼神不閃不躲,雙唇微啟,

“十九,文十九。”

“文十九。”她慢慢唸了一遍這個名字,聲音乾澀,“文氏隱衛之首?”

銀色面具的的男子當即跪倒行禮,聲音沉沉:“臣確實屬文氏隱衛,但目前並非隱首。殿下喚我十九便可。”

西陵旭勾起一個苦澀的笑容,是啊,那張面具雖然和印象裡別無二致,但男子身形略顯稚嫩,介於成年和少年之間。早了這麼多年的相遇。此時他還不是“弒”的隱首。

文氏隱衛“弒”,在都城中只有王室和極其少數上層權貴才知曉,那是一支不同於普通權貴豢養的死士,沒有人知道他們是什麼人,也沒有人知道文氏是如何訓練他們的。

追蹤,暗殺,投毒,間諜,機關,情報,甚至解毒救人,易容之術,哪怕是服侍權貴床榻之上的功夫,“弒”都可以說無一不通。

而隱首,更是神出鬼沒,從不輕易出手。少有人見過他的真容。或者說,但凡見過那張銀白麵具的人,大部分已經死了。

據說隱衛分為明隱和暗隱,所有的暗隱都會有一張遮住臉的黑色面具。只有隱首,或者隱首的候補者才會有不一樣的面具可以選擇。

那張雕刻細緻的銀白麵具,就是文十九的身份。

西陵旭心裡五味陳雜,單手扶起了對方,他說是來護衛自已的,如果是真的,想來是幼妹和文太傅大大地鬧了一場,折騰的人沒辦法,才允了這個請求。

這件事西陵旭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但還有一層她沒猜到。

長公主自請去西北治水,本就有心除去她的文太傅怎麼會放過這個機會。是西陵羽跑到國君面前哭訴說擔心長姐安危,撒潑打滾也要去,如若不然,她就非得要親自挑人去暗中護衛。這差事輪來輪去,就落到了文氏身上。國君親自下的密令,長公主如果在西北出了一點事,就要問文氏護衛不周之罪。

文太傅無奈,也只好擇了一隊隱衛隨著物資去了嬈城。

“那隊隱衛到嬈城了?”西陵羽躺在軟榻上,紮起切好的水果往嘴裡送,一邊嚼一邊嘟嘟囔囔,“太慢了!居然這麼久才到。”

紫蘇沒有說話,跪坐在一側將剝好的果皮歸置一處。自從上次西陵羽威逼利誘之後,他在身邊服侍就再也不敢張口閉口說什麼這是家主的意思啊,太傅也是為您著想啊的屁話。

閉了嘴的紫蘇很讓西陵羽滿意,所以說閉嘴是男人最好的嫁妝這句話真不是空談。但更讓人滿意的,是他終於決心脫離文氏,站在自已這邊。比如前幾天那個讓文氏派人護衛長姐的法子就是他提出來的。西陵羽自然是敬重一直教習自已的太傅,但也實實在在厭惡其對自已過多的控制,更不能容忍她對自已長姐下手。

雖然有些不體面,但那番哭鬧到底是奏了效。本欲謀害,卻成了護衛,這個啞巴虧,太傅也就只能自已吃了。

再說西陵旭這邊,攔截的第二道堤壩莫名其妙損壞,洶湧的洪水離城中居民又近了一步。城主白知義忙得焦頭爛額,無暇他顧。柳墨負責調集物資,也是跑得腳不沾地。西陵旭本來還要等在河堤處,但多日勞累,再加上剛剛避險受了驚嚇,好不容易喘口氣,繃著的神經一鬆,竟然直接昏倒了。

琉璃懸著的心又提了起來。

十九眼疾手快一把將昏厥的長公主扶住,低聲道一句“失禮”便打橫抱起,大踏步往回走。

昏昏沉沉間,西陵旭做了個奇怪的夢。

有個人抓著自已聲音哀切地喚,她看不清對方的面容,也聽不太清說的什麼,只覺得耳側磅礴的琴聲,雄渾如同山河奔湧。身體輕飄飄的,好像脫離了肉身的桎梏,她費力想睜開眼看看這個人是誰,模模糊糊只瞧見滿地肆意流淌的血,從面前人的手腕處徐徐落下。

是個女子,斜眉入鬢,容貌張揚,一對鹿眼無辜,卻透著決絕。

是誰呢?

西陵旭想不起來。

女子見她醒了,伸手拾起地上的一柄刀,刀刃上還沾著血跡,她喃喃地笑,又喃喃地說,

“......不要忘記我與你說過的話。若大廈將傾,那就殺了我,你來稱王。”

刀猛然舉起刺穿了女子的喉嚨,噴湧的血落了西陵旭滿身,她驚地想伸手去奪刀,僵硬的身體堪堪控制抬起手指,豔紅從刀刃處一滴滴垂落,砸在了西陵旭的眼角,又順著滑落下去,像流下的血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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