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幾日,柳墨告假離宮。一路上書信不斷,與西陵旭互通訊息。

她果然沒看錯人,

柳墨進了嬈城,與白知義接頭,雖然疑惑,但白氏女君選擇了相信長公主西陵旭。兩人先從嬈城出發,考察研究了當地的烏石,又請專人負責勘測,最終找到了一條蘊藏豐富的礦脈。

白知義喜不自勝,兩人按照西陵旭給的方案對其進行冶煉,幾經波折,最後針對打造出了新的兵器。新的兵器鋒利堅硬,削鐵如泥,其耐久度和重量都有了質的改善。

得到訊息的西陵旭長舒一口氣,那個方案她雖寫了下來,但畢竟過了這麼久,具體細節還是記不太清。當時是她和白知義一同研究出來的,即便她不在,憑白知義的智慧,也一定能將其中的細節想明白。

於是這事便成了。

有著柳墨的推波助瀾,西北烏鐵礦的名聲很快就傳開了。連國君都驚動了。在西陵旭的授意下,柳墨和白知義代表柳白兩族簽訂合約,共同開採冶煉烏鐵礦。木卯錢莊在偏僻的西北嬈城,建起來了。

雖然事情朝著好的方向發展,開採出的烏鐵礦被運往各地,但阻力太大,不僅有地理方面的,還有人為的阻撓。

西陵旭請安的時候,國君正皺著眉研究遞上來的奏章。她幽幽嘆氣,抬眼瞧見女兒擔憂的神色,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她都沒留意。

“母君為何嘆氣?”

國君瞥她一眼,抖了抖手裡的奏章,“都是呈上來諫言修路的。還有些不滿烏鐵礦一事,柳氏白氏獨大,想分一杯羹的。這幾年國庫空虛,修路此事,雖心有餘但力不足。吾還沒想好如何做。”

“想分一杯羹?”西陵旭敏銳抓住了這句話,“既然世家豪族想摻和此事,不如就讓他們去修路。”

國君失笑,

“修路是要花錢,他們是想賺錢,怎麼可能答應。”

“柳氏一族是有名的經商大家,木卯錢莊的錢有多少,想必母君您心裡也沒個準數。此事就讓柳氏牽頭,鼓勵世家大族加入。凡是出錢出力幫助修路的,這一杯羹,就分給他吃。”

國君皺眉,低頭思索,

“柳氏會同意?”

“柳氏會同意的。”西陵旭勾起唇角,“這麼長時間,那些個世家估計早就按耐不住動手了。明裡暗裡的絆子,柳氏一定不勝其煩。您頒佈詔令,直接將事情過了明路。烏鐵礦歸屬國有,授命柳、白負責,私底下誰再覬覦烏鐵礦,便是心懷不軌,格殺勿論。”

西陵旭從主殿出來時回頭望了一眼,母君若有所思,想來是把話聽進去了。

她從懷裡取出一封今早寄來的信,裡面是柳墨的哭訴,什麼今天又被誰欺負,什麼誰誰虎視眈眈,什麼日子沒法過了的。西陵旭撇撇嘴,不以為意塞回懷裡。

今日的進言其實還有一層意思。如今負責的白知義和柳墨全是自已的人。如果誰想分這一杯羹,那麼言外之意,就是要站隊到自已這邊罷了。西陵旭眯著眼感受迎面而至的春風,心情舒暢的不得了。

————

“砰——”隨著一聲響,滿桌書卷筆墨被掃落一地,一方硯臺傾斜,墨汁濺出,在紫蘇的臉上落下幾道痕跡。他低著眼睛站在原地,背卻挺得很直,西陵羽踱步走到他面前,仰頭怒視,剛要開口說什麼,這個角度又實在難受,她伸手拽住他的衣領猛地往下拉,抬腳踹在了對方膝蓋上,紫蘇略皺眉,隨即跪倒在地,讓西陵羽仰視的角度變成俯視。

“我很想問問,太傅是不是有些老糊塗了?”少女蔥白的手指輕輕按在紫蘇側臉墨點上,細長指尖淺淺陷在肉裡。“她的意思,是要對阿姊動手嗎?”

“家主並無此意,只是遣臣來提醒殿下要小心長公主。”紫蘇聲音低低響起,眼睛看著地面,不敢與其對視。

“小心?”西陵羽彷彿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她伸出手,手指間夾著那包黑色的粉末晃了晃,“究竟是讓我小心阿姊,還是該讓阿姊小心你啊?”

紫蘇的下巴被抬起,西陵羽湊得很近,

“你來告訴我,這是什麼?如果不是被我半路發現,是不是就要落進阿姊的茶水裡了?”

今日她去羲和殿見阿姊,在偏殿等著的時候,隱約瞧見了紫蘇。雖然他偶爾行蹤不明,但這次居然出現在了羲和殿。西陵羽心感不對,找出去的時候正撞見他鬼鬼祟祟做什麼。這要是給阿姊看見,好不容易哄好的人又該跟自已翻臉了。西陵羽來不及告辭,當即抓著人逃也似的離開。

男人微微閤眼,抿緊的唇表達了他的意思。他並不打算說出來。貼近的少女氣息突然抽離,睜眼西陵羽居高臨下打量他,撇撇嘴,

“看來你還是沒有認清楚誰是你的主君,你又該效忠於誰呢。”

她仰頭背手踱了一圈,漫不經心繼續,

“聽說‘弒’裡面折磨人的法子很多,太傅這人又向來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放過一個,我預備告訴太傅你被人收買,意圖在我的茶水裡下毒,被我當場抓獲。”她忽而掉頭展顏一笑,透出幾分少女的天真爛漫,“我再把你退回文氏。這樣的話,你會怎麼樣呢?”

紫蘇臉色幾乎一剎那失去血色,似乎被勾起來什麼不好的回憶。少女蹦跳幾步伸手捧起他的臉,如同引誘一樣開口,

“所以,你要不要再想想我剛剛的問題,嗯?”

男人跪倒在地,身體有些微微發抖,他完全相信幼公主殿下會那麼做,誣陷他謀害,再把他送回去。‘弒’對待叛徒的手段,他當然知道,七十二種刑罰加身,人被一點點磨掉意志,變成行屍走肉般的東西,什麼時候死,什麼時候結束。

他親眼見過曾經的主君、前任隱首、文氏的二公子文梧州,就是那麼死的。

西陵羽觀察男人的反應,恐懼肉眼可見攀上他的身體。她不再逼迫,只靜靜等著他想通。不知道過了多久,紫蘇乾澀的聲音猶猶豫豫響起,

“…那藥,是稀釋過後的舌隱。本是用來控制隱衛的東西。並不會致人死地,但微調劑量會影響人的神經。家主的意思,不是要害長公主,而是讓我故意被長公主發現,促使她與您決裂。”

“……”

“……”

西陵羽俯身拾起滾落的硯臺,走到書案前將其放上去擺好,她深吸一口氣扶住書案,忍了許久才控制住自已舉起那方硯臺砸到紫蘇頭上。

“你記住,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紫蘇聽見幼公主開口,聲音不辨喜怒,

“滾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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