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背叛我們你一樣活不了
清影把錢袋子收好，“他們沒有別的沒地方可去，就在東邊的破廟裡。”
宋知縣抬眸，眸子彷彿快要將她看穿，，“你就這麼急著讓我去抓他們？”
清影一條腿搭在桌案上，眼中玩味的興致多了幾分，“他們我可打不過。我可不想搭進一條命，還撈不到五千金。”
“所以。”清影挑起宋知縣的下巴，擺出笑臉，“宋知縣你可要好好幫幫我。難道你忍心看我一介弱女子橫死街頭。”
清影話中盡是可憐，裝作一副弱女子被逼無奈的樣子。
宋知縣聞言輕蔑地笑了，拂去她的手，說道：“你一介弱女子，定是能行的。”
“我要是死了，一定帶上你。”
清影撂下這句話，轉身離開。
她再次回到寺廟，葉落時睡得熟 沒有絲毫要醒來的意思。
她找了一圈，江燁卻不在破廟裡。
“你去哪兒了？”江燁抱著劍，靠在柱子旁。
還好在衙門偷了點東西，不然沒法交差。
“諾。”清影指了指地上的東西，“明日的吃食。夜裡買能少花些錢。”
“我對你的身世還挺好奇的。”江燁不喜歡拐彎抹角的，他揚起下巴，示意他們出去。
“好。”
兩人找了個地方，清影一晚上沒睡，又上屋頂又翻牆的，累。她拍了拍草地，坐下。
“宋知縣給了你多少？”
不是，這麼直接嗎？也不拐個彎鋪墊一下。
“五千金。”
五千金，真是敢說。若是真拿得出，估計貪汙受賄了不少。
“你信他能拿得出五千金？”
聲音是從後方傳來的，清影轉身一看，葉落時定定的站在那裡。
清影越發覺得這兩人恐怖，“不是，你們不睡覺啊！”
“從你把我們帶回這座廟開始，我們就知道你一定會去找宋知縣。”葉落時眼眸裡不見波瀾，似乎他們對清影會去見宋知縣的事都在意料之中。
清影心底升起一絲寒氣，不自覺的抖了抖身體，“既然都知道，又為何裝作什麼都不懂的樣子。”
“就想看看，錢和內心，你會遵從哪一個。”葉落時走近。她長得高，清影要仰起頭看她。這也越發讓清影覺得，她就像是通曉所有事情的仙人那般，把自己玩弄於鼓掌之中。
“我們猜的不錯，你選擇了前者。”江燁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像是把清影心口扒開，看著鮮血流出。
一樣的感覺，這倆不愧是一起的。
“我只是為了生存。”清影為自己開脫。為了生存只是其中一個原因，這個問題在很早之前就已經解決了。
“背叛我們你一樣活不了。”江燁拔出劍，迅速架在清影脖子上，劍反射的月光晃了她的眼睛，她有些害怕了。
“他給不了你五千金。”葉落時的話換句話說：宋知縣也會殺了你，不如跟我們合作。
劍就在脖子上，稍微一往前就會喪命，清影的後背繃得緊緊的，“說得好像你們能給的了一樣。”
“我們可以。”他的話篤定，“同誰一起合作，選擇權在你。”
有選擇的餘地麼？根本沒有吧。若是同意合作，江燁這邊也會殺了她。
怎麼選都是個死，不如跟著稍微強一點的。
“好啊。”清影故作輕鬆姿態，假裝無所謂的樣子，就像是江燁他們在求她一樣，“但是你們不能傷我。”
葉落時、江燁點頭。
清影忽然想到什麼，又補充道：“也不能讓其他人傷了我。”
“這個你放心。”葉落時唇瓣勾了一下，“憑你自己，柳邑也沒人傷的了你。”
清影明確的說明會幫助他們，並且強調不會背叛，江燁這才收回劍刃。
清影拍拍胸口：命保住了。
江燁收回劍手，他們就都回去休息了，留下清影一個人在原地不知進退。
清影有時候真的覺得這倆人挺奇怪的，該有的警覺時而有時而沒有。就比如方才，察覺到她離開，等她回來時就立刻審問，猜都能猜到她去做什麼。但她點頭答應 又會輕易相信。
也不知道是真的相信，還是有更深的計劃。
揣測人心太累了，我還是好好販賣訊息賺點銀兩養活那些乞丐吧。
三千金，能讓那些乞丐這輩子都衣食無憂……
清影回來時已是後半夜，在外審問又花了時間，天邊隱隱泛起白光。
抓緊時間睡個覺，明日肯定不能順心度過。
清影踏進寺廟的時候，葉落時已經閉上眼，睡覺姿勢很是端正，一眼看過去，清影都懷疑她沒睡著。
心裡是這樣，但也輕手輕腳。她瞭解倆人的出身，將軍之女常年在邊關征戰、先皇之後多年為政務所擾，自是睡不得什麼好覺。
到柳邑來，為了辦事，也算是暫時脫離困擾自己的東西，尋得清淨吧。
她也是為了清淨選擇繼續做乞丐的。
很早以前，宋知縣之前的柳邑知縣看中過清影的才幹，按當時知縣的話就是：她過目不忘，記人記事牢固，頭腦聰明，加上她手裡的那些乞丐人脈，輕而易舉就能摸清楚一個人，甚至是一個家族。
知縣想命她做官，輔佐他。他當時說，若清影能輔佐他，發揮才幹，定能讓柳邑百姓安居樂業。
可惜柳邑人員往來複雜，人心更是猜不透，清影不喜煩雜，二話不說就給拒絕了。也是這位知縣點醒她，可以透過販賣訊息掙些銀兩。
最開始，清影這麼幹也只是想報復那些富商。
柳邑的富商對其他百姓經常做黑心交易，榨乾最後一絲利益。他們也是狗眼看人低的東西，瞧不起人，乞丐沒少受他們欺負清影會些功夫，救了他們，也交了許多朋友。在乞丐眼裡，清影就是不可替代的存在，護他們周全，給他們賺錢的門路。
那位知縣老頭幫過她不少忙，白髮蒼蒼的，白鬍子掛滿嘴邊，說起話來一晃一晃的，他就用手撫順。書本里的東西從他嘴裡吐出來，清影根本聽不懂，她也只能笑著回他說，好，好。
清影聽不懂，但她知道，老頭關心她也擔心她。
感覺，就像親人一樣，撫平了她世間所有朝向她的刺以及她對世間的怨恨。
老頭調離柳邑後就再也沒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