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手抖可殺不了人
風吹起晚秋的樹葉，樹幹上沒剩下什麼葉子，枯黃的草垂拜下來，落下的樹葉立在枯草根上，接觸不到泥土。
清影拍了拍身上掛著的枯葉，提醒他們往回走。
清影走在前，葉落時走在最後面。
清影說江燁在的地方就陰森森的，所以葉落時離她離得遠遠的，江燁步子快，清影好不容易拉開的距離，他幾步就追上了。
葉落時誠心這麼幹：既然害怕，那就多接觸幾次。多接觸幾次就不會害怕了。
路上空曠，來時走的是山路，彎彎曲曲，宋知縣走了自然也就安全了，走寬敞的大路，自在愜意。
今日風大，晚秋的風帶著涼意，正好陰了一陣，在山頭時出的汗已經風乾。風吹過耳朵，“嗚——嗚——”的，葉落時聽不清聲響。
葉落時落後江燁一大截，他站在原地等她。風吹起衣角，髮絲飄起，少年般乾淨清爽的氣息，江燁勾起嘴角，爽朗明亮地笑著 “怎麼走這麼慢。”
許是邊關征戰養成的習慣，葉落時的步調素來很快，今日卻落後，餘光並未找見葉落時的身影，江燁轉身就看到她一人在後吹風。
“前方岔路多，跟緊些，不然走散了。”
葉落時點頭。但依舊落後兩三步。
她踢著邊的石子，前不久剛下過雨，這段路低，有些泥濘，石子恰好滾到水窪邊，水窪邊緣模糊，一深一淺的有好些圓滑的曲線。
曲線？細看倒像是腳印。
葉落時仔細觀察周邊的路，土壤與掉落的樹葉草根混雜，坑坑窪窪的，瞧不太清楚，但這就是腳印。
邊關有不少戰役碰上雨天，萬人踏過的戰場 就如同這樣。
路面泥濘程度，人肯定不少。
什麼時候才走到他們設下的圈套。
是偷偷發射暗箭，還是眾人圍攻？
如果是葉落時自己設下的埋伏，她一定悄悄的就把人給殺了。
下毒，暗器，這可比人來的多有用。
朔風鼓舞，打在臉上力道大了幾分，漫天的枯葉席捲風沙而來，遮住了眼。
剝開一看，一人坐在馬背上，身後十來人跟著。他一揮手，草叢裡瞬時跑出百十來人。
宋知縣騎著馬，放肆大笑。
江燁護住眼的手正要拔劍，不知什麼時候跑來他身後的清影，朝著他的腿踢了一腳。
毫無徵兆的，他單跪在地上，脖子上的刀刃近在咫尺。
“他給不了你五千金。”
命都快沒了，還能嘲諷。
清影冷嗤，“你也一樣給不了我三千金。”
葉落時靠近，伸手打個招呼 “宋知縣沒走啊？”
“正要走，不巧就遇到你們了，想來找你們玩玩。”宋知縣跳下馬，韁繩遞給士兵，三兩步走到清影身邊，“小乞丐，乾的不錯，能保你一生衣食無憂。”
“少廢話，給錢。”
“不急”
“你沒錢讓我幫你辦事。”
“殺了他們才算是辦完事。”宋知縣指了指葉落時和江燁。
葉落時聽到說要殺了他，驚呼捂住嘴，“要殺我，別啊，我最怕疼了。”
說完她抬腿上前。
現在離得太遠，得靠近些。
“站那別動，在動我就殺了他。”宋知縣又掏出一把短刀抵在江燁後背。
太慘了……兩把刀抵在身上。
“啊？”葉落時擠弄出兩滴眼淚，眼眶微微泛紅，看上去人畜無害，“你殺了他就放我走吧。”
江燁保持單跪在地的姿勢，石子硌得他的膝蓋有些疼。
清影一把拽起他，江燁沒有任何預料，起身略微搖晃，撞掉宋知縣的刀。
哐噹一聲掉在地上。
“宋知縣，手可別抖。”江燁站穩了開口，“手抖可殺不了人。”
宋知縣心裡自然不好受。他彎腰正想撿起地上的刀，清影像是故意往前踏了一步，一腳踢開，“五千金，給我，我就殺了他們。”
宋知縣的手落空，心裡憋著氣一股衝上嗓子眼，“你殺了他們，我就給你。”
“你先給我一千金。”清影繼續同他談條件。
“你殺了他們，我給你五千金。”
清影換了一邊，刀刃繞著江燁的脖子轉了一圈，“你不會沒有吧？”
“殺了他們。”
“沒有你讓我幫你辦什麼事啊！浪費時間，浪費精力！”清影立刻收回刀刃，抬腿踢了宋知縣。
腿力驚人，宋知縣竟被踢出幾步遠，他吃痛，捂住肚子，士兵上前扶著他。
“呀，內部鬧矛盾了。”葉落時抹掉擠出的幾滴眼淚。
清影、江燁趁著現在，退回葉落時身邊。
“你沒事吧。”葉落時手搭在他胳膊上，低頭，抬頭的看了好幾次。
“放心。”
“放心，他沒事。”清影站在他們身前，單腳壓彎，似弓箭一般快要衝出去。
士兵團團圍住，幾乎沒有逃走的餘地。
宋知縣怒氣寫在臉上，臉漲的通紅，一揮手，數百計程車兵朝他們襲來。
葉落時瞅見江燁腰間別的短刀，話也沒有一句，將其拔出，“宋知縣交給我。”
一個箭步，葉落時避開大部分士兵的攻擊，士兵穿著盔甲，動作略顯笨拙。她助跑幾步，單腳點地騰空而起，一個旋身，腿朝士兵腦袋劈下，落地藉著慣力旋身掃腿，速度之快，借勢將右手指尖的須翎甩射出去。
不過一次之間，放倒一片。
宋知縣慌神，往後退，推著身邊計程車兵上前。
葉落時在一次被圍住。
真膽小，就這膽量還乞求長生。
她看準機會，未等士兵聚集來時，朝前衝去，側身躲過長槍，一個跨步衝到左邊一踢，右手拿穩短刀朝士兵身上一捅，拔出，鮮血直流。
身後計程車兵見狀繼續朝她逼近，長槍齊刷刷的從她背後捅來。彎腰，長槍撲空，靈活地鑽到士兵身前，“我在這。”
手起刀落，離她最近的那兩個士兵被抹了脖子。她跨步朝前 轉身再一次射出須翎。
士兵口吐白沫，倒地不起，掙扎著死去。
手腕一番力，短刀脫手而出，擦過宋知縣的耳朵，射入他身後計程車兵。
葉落時整理頭髮，挑眉，“宋知縣，到你了。”
江燁的長劍交鋒長槍，劍刃如潮湧一般勢不可擋，朝士兵層層襲去，騰空而起踢散士兵圍攻的佇列，朝他襲來的長槍以劍鞘抵擋，右手一揮，鋒利的劍刃劃開士兵盔甲，被血染紅。
翻身跳起，順勢踢掉襲來的長槍，拔掉腰間繫著的布袋，順風揚起，白色粉末隨風直撲士兵臉面。
吸入，倒地。
天空下起了雨，一滴一滴滴在清影的刀刃上。血色被沖淡，洗淨。
士兵解決大半。一個後空翻，避開長槍攻擊，落地，她當胸一腳，狠狠踢向撲來計程車兵，那人被踢的飛了出去，再一個迴旋，撂倒兩個士兵。旋身將刀刃划向士兵脖子，清晰的張口在脖頸顯現，士兵口吐鮮血，倒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