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表面交好

葉落時於轉角處毫無徵兆的吐了口血。

毒發了……

可真會挑時間。

葉落時吃下自己研製的藥，雖說不能解毒，緩解毒素還是可以的。

可現實並不如願，毒素反而更厲害了些，折磨她的身體生疼。

她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一把刀從黑暗處飛過，刺傷右肩，劃開的口子滲出鮮血染紅了衣衫。

黑暗處的柱子有人。

這是真不打算讓我走了……朝堂果然沒一個好人。

葉落時半跪在地上，石磚上留下了點點血跡，或許是太疼了，她愣愣地伸手拔出腰間的短刀，朝暗處飛去。

右肩的苦楚蔓延，痛入骨髓，也不清楚是傷口在叫囂，還是毒素的折磨，她漸漸開始脫力，最終倒下。

唯一的那把刀刃沒有傷及分毫。暗處的人來到葉落時身邊，看著她慘白的臉，竟有些猶豫。

終究還是下不去手，離開了。

葉落時醒來時，已經離開了皇宮，屋子裡擺放的都是上好的玉器瓷器，被子都是宮中才能用的綢緞，此處應該是王府沒錯了。

江燁就在一旁坐著。

這是被迫上了賊船，兵權是非要不可？

“你是寫話本的？”葉落時掀開被子，撐著坐起來。

談不攏就滅口，沒滅成就搭救。若是其他姑娘估計已經感動得要以身相許了吧。

見葉落時頗為防備的臉色中透出的虛弱，江燁端著藥送到她嘴邊，“我沒打算滅口。”

葉落時不肯喝，“誰知道你的藥裡有沒有毒。”

江燁低頭當著她的面喝了一口，葉落時見狀，確認沒毒之後，放心把藥喝了。

江燁什麼也不說，垂眸看著她好一會兒，“毒解了，在下救了你，你打算怎麼報答，郡主？”

報答，這大概葉落時聽過的天底下最無理的要求。把受傷這事撇開不說，就歸京的暗算偷襲中毒這一串，她沒找他報仇都是為了天下大義。

“先前攝政王偷襲，害得我中了毒，如今你救我，怎麼算都是勉強扯平。”

江燁的樣子像是早料到她會這麼說，“郡主之位，若是沒了我的說辭，你怕是撈不到半點好處”

郡主之位，沒有你的說辭。等等等等。

“郡主之位，是你求皇上的？”

江燁點頭。

葉氏夫婦戰死的訊息傳回京城的那一天，江燁就偷偷面見了皇上。先皇逝世前就交代過葉家乃忠臣，不可猜忌，需重用。如今是他的弟弟繼位，年紀尚小，在朝中政權不穩，若想穩定政權，就必須保住葉家，保住葉家之後。

故而，江燁提議封葉落時為郡主，有了封號，也就意味著皇家就是她的後盾，既可保身也可護住兵權。

“所以，昨晚你是在試探我？”葉落時一下就抓住關鍵。若是江燁一心想拿到兵權，憑著葉家的赫赫戰功引起不少家族的不滿，她孤身一人在京城中，早就沒了性命，屆時只需造假便可將兵權收入囊中。

“那這算是我欠你人情了，你想我怎麼還？”江燁沒必要撒謊，畢竟葉落時如今的無權無勢也沒什麼值得他說謊的。

“還沒想好”

江燁端著碗正要離開時，從腰間掏出了一瓶金瘡藥，交代著讓葉落時自己上藥。

葉落時在邊關受傷的次數多得數不過來，上藥這種小事，三兩下就解決了。

正值夏季，深夜難得的微涼，寂靜的王府這時才開始熱鬧，王府似乎是有什麼宴席。

葉落時閒逛了一會兒，也不知到了王府的何處，風景還算不錯，索性找了棵樹靠著，又嫌靠著不舒服，最後乾脆爬上樹幹躺著。

京城今日天氣都不錯，能看得見星星和月亮。在邊關時，葉落時也嚐嚐躺在樹幹上賞月，京城的月亮似乎比邊關的更圓，星星也比邊關的更亮。說不上是什麼原因，葉落時就當是所處的環境不同罷。

邊關的月早就被濃煙掩蓋了光芒，邊關的星星也比不上夜戰中的火把明亮。

轉念一想，京城的月似乎有也不見得明亮……

內鬥不止的朝堂哪裡還能看得到百姓的哀苦……

月色朦朧，葉落時眯著眼，聽著蟬叫，感受邊關少有的寧靜。

許是宴席快要結束了，遠道的客人遊玩來到了這，公子小姐的談笑聲驚擾了蟬鳴。

“郡主如此興致，居然在此處賞月”江燁著裝休閒，搖著把摺扇出現，揚起的清風吹動著髮絲，到時有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

“傷沒好，就不去宴席上討酒喝了，王爺莫怪罪。”葉落時翻身跳下，穩穩落地，愉悅地走在池邊的小路上，江燁準備的衣服恰好與景色和諧，襯得幾分優雅賢淑。

江燁也靜靜跟著，算上時間，上一次兩人這麼相處還是十年前，時間流轉，她已經在邊關待了十年，實現了兒時的玩耍時開的玩笑話。

“傷可還疼？”

葉落時拍了拍胸口，做出身體強壯的樣子，“放心吧，我身體結實著呢”

“你這府裡做些什麼，為何擺宴席？”葉落時不瞭解今日朝堂上發生的事。

“今日初及第的趙家公子引水有功，封了官位，王府與趙家交好，擺宴席慶祝。”江燁搖著扇子，一步一步地走著，時不時回頭看一眼葉落時是否跟上。

“表面交好？”

江燁的嘴角微微揚起，宛若寒星的雙眸裡多了一絲溫度，“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