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來通報的宦者一呆,真童子?

彭越也是一呆,隨即哈哈大笑:“什麼真童子假童子,是陪大王讀書的小天才到了。是叫什麼賈誼,晁、晁……”他用求知的眼神看向韓師傅,韓信補充:“晁錯。”

彭越:“對對對,是晁錯。”

據說一個出自儒門一個出自法家,他還和自詡兵家的韓兄感慨來著,別看黃老勢大,居然沒有拿得出手的小童。大王如此受人覬覦,吸引完師傅,又開始吸引各家小弟子了!

……原來是他聽岔了。

劉越鎮定地哦了一聲,噠噠噠去把槍放下,面頰紅暈越發明顯,韓信在旁看著,不由忍俊不禁,只想把學生搓一搓,揉一揉。

換下短打服,再穿上平日的常服,劉越跟著宦者去往前殿,入眼便見兩個同齡的小童被大長秋領著,端端正正地給母后行禮。一個五官靈動,一個目光有神,讓人覺著不愧是幼有美名的天才,和他這個鹹魚截然不同。

呂雉見到胖兒子,笑著朝他招招手,不似平時接見朝臣的威嚴,在賈誼晁錯眼中顯得溫和可親:“越兒來了。”

接著給劉越介紹新玩伴,兩個小童異口同聲地道:“見過樑王殿下。”

早在太后開口,大長秋便往兩邊退去,晁錯與賈誼之間就如一道分明的楚河漢界,他們正著脖子,誰也不往對方那裡看上一眼。

第一回見到巍峨的宮闕,第一回見到執掌大權的太后,晁錯如何能不緊張,他暗暗告訴自己,作為揹負老師與師伯期望的後生,絕不能在問答中露怯,面見時一定要比賈誼更大方!

太后跟著高皇帝打天下,以女子之身統率政事,又有誰不崇敬,不敬畏呢?老師說,太后雖愛黃老,卻也敬法,是他們比儒家佔優勢的地方。

還有梁王,他雖年幼,卻是朦朦朧朧地覺得,梁王殿下長得真好。

賈誼同樣緊張,莫名對同伴生出一點小排斥,直覺晁錯功利過重。不過他牢牢記得老師的叮囑,讀書才是最要緊的事,梁王殿下欣賞努力的人,這叫不爭勝似爭。

有看不見的暗流在天才之間湧動,劉越暫且沒有察覺。

他懷著驚奇的心思,原來這就是日後的兩大名臣,都有著一樣好捏的包子臉,卻能看出不同的性情,比如晁錯,一看就知道是法家出身!

天降玩伴拒絕不了,那就接受它。等賈誼晁錯長大了,在朝堂不同的領域發光發熱,為大漢的發展作貢獻,比歷史更早地闖出名聲,誰說不是一件好事,劉越嚴肅地想。

呂雉笑吟吟地讓他們去玩,賈誼與晁錯齊聲謝恩,等出了大殿,身上拘謹消散了好些。

一左一右陪在劉越身邊,繞著長信宮逛圈圈,他們悄悄抬起頭,望向白嫩嫩軟乎乎的梁王殿下。

大王不僅孝順還聰穎至極,造出了紙這樣讓師門誇讚的事物,怎麼會於先帝在的時候踹人呢?這般想著,晁錯搶先一步,小心開口:“大王可有讀過《商君》《韓非》?”

一個是《商君書》,一個是《韓非子》,皆為法者翻來覆去研究的著作。劉越回頭看他,全然是親切誠實的好大王:“啟蒙師傅說過,等背完編撰的漢律,再潛心研讀這類名家之書,如今漢律已經背完一大半了。”

潛心研讀?背漢律?

晁錯小包子像被驚喜砸中,若是不喜愛法,怎麼會把漢律背下,準備研讀商鞅與韓非的著作呢?師伯同他說,長安的徹侯勳貴裡頭,熟識漢律已經極為了不得了。

他依稀可見冷峻輪廓的眉眼放出光芒,賈誼見他得意的模樣,不由微微著急,見此也問:“那大王可讀過《詩》與《春秋》?”

劉越同樣誠實:“《詩》也背了一半,至於《春秋》,師傅正講典故與我聽。”

賈誼小包子也高興起來,雖然老師說過,不爭即是爭,但大丈夫遇見挑釁,要及時地反擊回去,否則叫做懦夫。兩個天才對望一眼,又齊齊撇開,就在此時,一個身形微胖,面目可親的官吏向他們行來,嘴裡喚著:“大王,大王。”

劉越瞧見呂玢,睜大眼睛:“難道……”

難道打鐵有成效了?離煉爐運到梁園才多久?

“正是。”呂玢擦擦汗,敬佩萬分地道,“臣也瞧不懂墨者的做法。取來礦石與木炭,一層層放進煉爐之中,待燒夠了時間拿出來,一人敲幾下,緊接著遞給下一個人,不到半天時間,數個堅硬的鐵斧便製成了,猶如寶刀一般,臣差些舉不動它!”

他敢肯定,這與少府出產的鐵斧有很大的不同,雖然並不便宜,但質量好啊。

劉越聽得有些呆。

這不是流水線作業嗎?

呂玢喘了口氣,指指懷中的木匣:“臣知曉大王有疑問,特地請求太后准許,將鐵斧帶了來。”

劉越脫離震撼,連忙湊近梁園令,呂玢笑呵呵地同他一起看。

一大一小兩個腦袋,就這麼湊在木匣前,兩位新來的天才清清楚楚地發現,大王還伸出小手戳了戳。

晁錯:“……”

賈誼:“……”

強大的危機感在心頭縈繞,他們發現大王興趣廣博,好像哪家都喜歡的樣子。

還有墨家,墨家這麼快就紮根下來,以冶金鍊鐵技術討得歡心了嗎?

他們居然沒有急著宣揚經義,等小鉅子養好身體,豈不是又來了一個勁敵。

晁錯賈誼彷彿腦電波同步,同時閃過“奇淫”二字,隨即糾結了,是與百姓息息相關的東西,哪裡算得上奇淫呢。

自己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糾結來糾結去,轉眼到了第二天,他們跟著大王一道,經歷了梁王殿下熱鬧的五歲生辰。

作為宮中最受寵愛的崽,再也沒有誰能夠同劉越打擂臺,如今的生辰任由太后高興,想辦多大辦多大。只是一來,作為人子,還在先帝的三年喪期之內;二來,陛下太后都不是奢華之人,如今大漢並非富有,若是辦個奢靡的宴席,梁王殿下本人還不願意呢。

最終,長信宮請了眾多賓客樂一樂,因著喪期,還強調不必送禮。

有太后發話,賓客赴宴的時候果真沒有帶來禮物,但這難不倒他們想要恭賀梁王殿下,或是恭賀太后的心。

——不送禮,那就說祝福!他們說祝福都說出花來了,還是由口才最妙的陳師傅拔得頭籌。

陳平微笑著看了張良一眼,是的,梁王太傅也在,還恭敬地被請為上座,誰叫唯一的老師比啟蒙師傅尊貴億點點呢。

這深邃的一眼,有著萬千含義夾雜其中,張良恍若沒察覺似的,喚了一聲“不疑”。

這一聲很是溫柔,下首的張侍中茫然抬首。如今張不疑乃是宮中的大紅人,太后另眼相待,皇帝信重有加,瞧見這邊的動靜,皆是吩咐近侍為他斟滿甜漿,張不疑受寵若驚,連忙道謝。

陳平:“…………”

父子齊上陣的寶劍插滿他的胸膛,曲逆侯不說話了。

他想起自家不成器的長子,無法抑制地胸口疼!

等到魯元長公主牽著張嫣翁主,還有年方兩歲,走路搖搖擺擺的宣平侯世子張偃走到殿前的時候,曲逆侯有了預感,他的頭籌怕是保不住了。

果不其然,魯元長公主鼓勵地拍拍長女與幼子的脊背,張嫣羞赧地點頭,牽著虎頭虎腦的弟弟走到劉越身邊。

他們異口同聲地說:“小舅舅生辰快樂,我們最喜歡小舅舅了!”

說罷,張偃吧唧一口親在劉越的圓臉蛋上,還伸出手要小舅舅抱。

劉越被親得猝不及防,緊接著,一股幸福的情緒從心底蔓延。

!原來他已經是大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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