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別了閻平,從永珍樓裡頭出來,顧長生並沒有在其他地方稍作停留——他選擇徑直出城,繼而直接轉到了歸家的方向。

一日又一夜的功夫,三胖跟李柱二人自然是等不住的。畢竟在這東城裡頭留宿,那費用都能買上小半斤的糙面了……

所以顧長生早就已經叮囑過,讓他們辦完事,就直接回家去。如今算起時間來,他們應該也已經到村子裡頭了才對。

出城,上路。顧長生如今是一人歸行,自然不需要考慮到其他人的腳程。他便是一路急行,總算是趕在中午之前,折返回了下吳院村。

“還挺遠……”

念及至此,顧長生也是想起了自己出發之前,閻平曾經交代過的內容。

‘第一次出任務,顧兄可歇息兩日功夫。等到大後天,再行趕來樓裡也不算遲。’

迫於時間與交通性的限制,顧長生若是想要繼續在東城有一番作為,恐怕今後就得想辦法搬到其他地方落腳才行。

得住近點才行嗎……

顧長生不由得露出了個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先是去找到了三胖跟李柱,確定這兩個愣子平安回家了之後,這才回頭放下了懸著的心思,徑直回家。

推門,入座。顧長生便是一屁股坐在了那破爛的木椅上,長舒口氣。

回來了……

雖然說這地方總歸也不過是個臨時的‘落腳點’,但作為如今獨屬於顧長生一人的空間而言,他對小破屋還是有幾分感情的。

“哎……之後的事情,還是得從長計議了才行啊。”

簡單地感慨一番過後,顧長生起身洗漱,順帶著給自己作了餐碳水拉滿的‘大餐’。看著鍋裡頭揉成團的糙面,他喉頭上下翻滾一陣,心中也是不由得激動了些許。

快了。

等到第一份工錢下來,就能跟這難以下嚥的糙米說再見了!

要知道顧長生之前可是打聽過了的,那工錢雖是一月一結,但若是完成了任務,顧長生完全可以提前預知一部分的報酬。

換句話說,等他下去入城去,顧長生就能拿錢了!

只是想到這裡,他心中便是舒坦一片。

不容易啊不容易……總算是腰兜裡頭錢了。

等著出鍋的時候,顧長生也是未能閒著。他如今屋裡頭並沒有什麼書寫的用具,便是如同以前那般,直接用沙土,堆出了一個可以用來塗抹的小小平面。

“總結,順帶著規劃看看吧。”

這般的輕聲細語之下,顧長生便是低垂下了眼眸。從現在開始,嘗試著,去簡單地分析一下當前的情況吧。

一個簡單問題。

如今對於顧長生而言,他最為迫切的需求為何?

作為當事人,顧長生自己也是仔仔細細地思考過這個問題的。

是需要儘快摸清楚地獄門之變的來龍去脈,還是將重心放在繼續探索佛宗隱密的問題之上?

雙方都是目前不得不重視的問題所在,但……從實際出發,卻又並非是那般的要緊。

因為對於顧長生而言,他現如今還有一個更為迫切的需求在前。

那便是自身的實力提升。

黃銅之門的傳承之下,顧長生僅僅只是掌握了一級侍者的能力。

而根據閣老的說辭看來,宗門的一級傳承,根本沒有發揮出其特性所在。

“為了應對之後的地獄門之變,還有方便進行各種探索。我如今最為緊迫的任務……應該是提升實力才對。”

不論如何,儘快提升到二級的實力,這才是他目前的重中之重。

這般的思緒浮現而出,顧長生的表情也是微微出神了些許——依舊是那個簡單,而又直白的問題。

‘侍者’二字,究竟得如何去理解?

顧長生之前還有些不明不白,但經過了閣老的提點,還有一些自己的體悟之後。

如今他已是對這二字有了更為直白的理解。

所謂侍者,通譯為各種不同的身份指代。有的指隨侍左右,聽後差遣使喚的傭人之稱,是為最普遍的共識。

也有指代旅社,酒館之中小廝身份的名詞。只是這個說法更盛行於西方,如今以顧長生身處的年代而言,自然也是關係不上的。

而在最後,那僅剩下的解釋之中……

便是還有另一種,用以指代身份的說法。

那便是在佛門之中,用以侍侯長老,抑或是其他門中權貴的隨從僧徒。

當初在想明白這一點的同時,顧長生也是不由得冒出了一些其他的心思……畢竟這個侍者的稱呼有些古怪,如今看來,或許也與佛宗有些微妙聯絡?

只是這件事終究經不起太過於細緻的推敲,如今顧長生思索一番過後,便是暫時擱置一旁。

問題重心還在他自己的理解上。

仔細想來,這侍者釋意是各種各樣的,但真的分析下去,顧長生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精髓所在。

“侍者侍者,那都是侍奉在旁的不起眼之人。我不應該去想著出頭,因為侍者,自始至終都是幫襯在一旁的配角。”

在南陽村中臨時變卦,選擇一個不起眼的身份用以示人。

獲取功勳卻選擇讓渡,繼而將這些名頭與獎勵讓給他人。

顧長生的一系列行動,舉措,甚至是思考方式……如今都是衝著一個不變之目的。

低調。

“我是一場話劇裡頭的配角,是隱沒在名單裡頭的末尾名稱。我只是一個陪襯,本來就不應該現身於人前……”

這是一個重要的分析情報,顧長生在面前的沙土上劃出了重重的一道長槓。

但若僅是如此,顧長生對於‘侍者’一稱的理解,顯然是不夠的。

所以他還有者更進一步的思考。

‘是為亂行者,通曉黃銅法。’

行走在大街之上,顧長生喃喃地說出了這句話,眼中的光彩也是變得異常明亮。

何為亂行者?

那得是無法被預測,無法被察覺之人,才可冠之以‘亂’字字首。而按照當前的情況看來……便是隻有穿越了時間線,通曉過去,未來,並且掌握了現在的顧長生。

才能夠做到為人所不知的‘亂’!

更進一步地講。

何為通曉黃銅法?

那便是洞悉了過去,預測了未來,在當下做出了準確的判斷,將一切都扭轉了的奇蹟之法!

顧長生眼中的光彩閃閃爍爍,他覺得自己應該是把握到了‘侍者’之名的重心所在。

“我是逆流而上的魚……”

因隱蔽而不為人知,因特殊而穿越時間。在不為人知的角落,行逆轉天下大局之舉,這便是侍者的真意所在!

而這,便是顧長生對於‘侍者’一詞的深度思考。同樣也是第二個重要的情報分析。

顧長生便是抬手,在面前畫出了第二條長槓。

念及至此,顧長生只覺得腦袋都是一陣的通透。

他長長地撥出了一口胸中的鬱氣,此刻表情也是有些放鬆了下來。

只是……卻也沒過上多久,顧長生的眉頭便又是突然皺攏了去。他站定在了原地,便是沉吟出聲。

因為他發現,閣老之前雖是提過晉級的需求。可究竟到什麼層次才算是完了,那邊卻是隻字不提。

這就是一個很大的問題了。

“難道……是我猜錯了?”

顧長生產生了一些自我懷疑,如今也是不禁細聲發問。只是……還等不及顧長生反應。

他突然有種莫名心季的感覺。

就像是被某種野獸緊緊盯視著一般,名為‘緊張’的情緒讓顧長生的幾乎不存在反應的時間,當即就愣在了原地。

有什麼東西……好像,不太對勁?

沒來由的異變突生,讓顧長生心中的警鈴更是大放。

他在此刻當是心頭一緊,整個人的肌肉都給繃緊了去。

這也未免也太突然了……畢竟鄉下地界,又是天光大放的時候,怎麼可能會有亂七八糟的東西出來?

難道是地獄門又來作怪了?

顧長生下意識地四下掃去,卻並未瞧見到丁點之多的異樣。而就在他詫異的同時,鼕鼕作響的古怪聲音,便在腦海之中飄揚而起。

噗通,噗通,噗通!

顧長生在這一瞬間終於明白了……

這是自己心跳的聲音。

此般聲音帶著汩汩的鮮血,橫衝直撞,頂著兩邊的耳膜飛速蹭過,卻是讓顧長生都有些頭重腳輕的意味。

“呃……”

他只覺得眼睛都開始發昏,如今不及反應,整個人便是猶如喝斷片了那般……直挺挺地失去了意識。

……

……

……

沙沙沙。

最先開始的蠕動的,是顧長生那平放在了身體兩側的手指。

與地面相觸的部位處夾雜著細小的沙礫,被微微顫抖的手掌帶動,摩挲,繼而發出了那般細碎的動靜。

顧長生的意識開始歸位,他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些鈍澀,在此刻更是有種微妙的……

陌生感?

手指,小臂,肩膀。腳踝,大腿,腰胯……顧長生感覺自己就像是被逐一啟用的機器程式,在此刻以一種緩慢,卻又堅定的趨勢,進行著恢復這一項工作。

直至徹底地掌控了全身,顧長生終於在此刻睜開了雙眼。

他便是勐地從地上坐起了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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