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會是這種情況?

他便是皺著眉頭,繼而緩慢地抬起了右手。

顧長生的手指在潑灑出來的菜湯上滾了半圈,浸潤些許,隨後在身前畫出了一道長痕。

“假設,時間是一條線……不,不止是線,考慮平行世界的存在,我或許可以將其形容成……”

“一條寬闊的長河?”

顧長生沉默著端起了身前的木碗,他託著底部,將其倒轉。殘存的湯水順著弧度滑落,沁入到了那道深痕之中,頓時讓其‘壯大’三分。

“時間的流逝,是一個無法逆轉,並且極為單純的積蓄過程。”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物質參與其中,便會使其壯大,膨脹,變得比原來更加地……複雜。”

顧長生目光死死地盯在了那變得愈發明顯的水痕之上——隨著湯水的注入,他看到這痕跡逐漸變深,變粗,直至……

突破了極限。

顧長生看著這一道水痕開始蔓延,眼中的光彩便是明亮了三分。

“時間長河會不停地探索下去,就如同眼下這般……”

眼見如此,他便是順勢在將碗底翹起。其中的湯水更多地灑落在了桌上,便是加速了水痕推進的過程。

然而卻是不過多久,很快……在顧長生那略有期待的目光之中。

他看到水痕突然一頓,繼而飛快地分裂出了兩個方向。

一道痕跡較粗,遵循著原本的走向,繼續前進。而另一道的痕跡較細,便是調轉了一些角度,繼而開拓出了另一個走向。

眼見如此,顧長生的目光都開始閃閃發亮。

“對,沒錯,就是這樣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多種多樣的因素參與變化,最後就會導致‘分支’的產生!”

誕生的分支宛若一道新生的河流,在此刻蜿蜒直下。顧長生的目光緊隨其後,口中更是忍不住喃喃說道。

“分支就是平行世界,就是我能夠看到,並且穿越過去的噩夢空間。”

此時此刻,顧長生是的的確確地捕捉到了名為‘靈感’的一角。他思緒通達,並且在此刻將自己的思想整理,繼而化成了有形的言語。

“而如果說時間是不可逆的大江大河。”

“那……”

“我就是其中的一滴露水,抑或是某種不起眼的東西。”

顧長生四下張望了起來,很快,他便是尋到了一片枯碎在了自己窗臺邊上的葉子。他將其攥在手中,輕輕一揉。

噼啪作響的樹葉碎裂成粉,自顧長生手掌之中滑落而下。他將其中最為明顯的一枚黑灰掐住,繼而投放到了身前的水痕之中。

“我是時間長河中的一個分子,在沒有能夠徹底掌握到某種程度的力量之前,我只能被動接受時間的推移……”

他看著黑點融入湯水,順勢下滑,心思兜轉不停。

眼下看到的東西,便是顧長生如今面對著的現狀。而按照這個推論下去……

“我就會隨著時間的大流,不斷往前。”

顧長生看著黑點‘順流而下’,他的神情專注,此時若有旁人在場,只會覺得這顧長生莫不是失心瘋了——哪有人會這樣盯著湯水玩鬧的?

然而顧長生卻是對這些事情渾然不覺,他只是看著面前的景象,直至……

那枚黑點順著水痕,居然兜轉到了那一條新開闢出來的痕跡之中。

霎時間內,顧長生的眸子都開始微微發亮!他明白了一些東西,以至於在此刻都忍不住大聲說道。

“轉折!對,就是這個,因為我碰到了轉折點!”

一個簡單的問題。

導致‘時間’分為兩個走向的源頭究竟為何?

那自然是因為‘選擇’。

在某個時間段,在某個地點,某個人物,抑或是某種生命體。它做出了一個抉擇,並且為之付出了行動。

而這,在顧長生看來,彷佛就像是蝴蝶效應一般!

即——在南美洲亞馬遜河流域熱帶雨林中的一隻蝴蝶,偶爾扇動幾下翅膀,可以在兩週以後引起美國得克薩斯州的一場龍捲風。

“因為其他生命體的抉擇,致使我,這枚小黑點,被帶動著,走向到了另一個平行世界。”

“這個過程本來應該是渾然不覺,並且不為我所知的。可是……我有噩夢空間,所以我能‘看到’,我能‘察覺到’這種異樣!”

顧長生越說越興奮,他勐地從椅子上站起了身來,那手上的木碗順勢掉落,砸在地上,咕嚕咕嚕地打著轉。

“我被動地進入到了另一條時間線中,而在同一時間,我會受到影響,並且啟用噩夢空間?!”

思緒是撬開條理的一個支點,而如今憑藉著這‘靈光一現’的點滴瞬間,顧長生的念頭彷佛樹根那般瘋長,在頃刻之間蔓延了開來。

“對了,這個想法應該是不錯的。只是如此看來,我之前的比喻反倒有些不太恰當……”

他原地踱步,雙手揹負在了身後,眼睛裡頭的光彩奪人,便是開始細碎地念叨著。

“帆船!”

“我應該把自己比作一個擁有者‘指南針’的帆船!”

“我從一開始就明確了自己想要的發展路線,這就像是決定遠航的帆船一樣。我有目的地,不能隨波逐流。”

“可是時間的長河不會因為我的思想,而受到影響。所以我需要不斷地矯正方向,這才能讓自己明確目的為何。”

然而這一方世界擁有著名為‘宗門’,還有‘修士’的超凡力量。

“因為某種強大的存在的決策,我身處的世界開始發生變化,這個變化導致了許多事物收到影響,最後形成了不可逆轉的勢力,繼而……”

“導致整個走向,發生一定程度上的扭轉!”

想明白了這一點過後,顧長生的眼睛都開始微微發亮。他明白了噩夢空間的原理,並且知曉了……

“這就是噩夢空間的真相所在!”

顧長生站定在了原地,他抬起右手,便是在自己面前凌空畫起了源圓圈。似是這種動作,能夠幫助他進一步地整理思緒。

“很好,理論已經足夠了。那完全可以進行下一步地推導……”

“噩夢空間是為調轉走向,它之目的如此,那又是具體怎麼執行的?”

在細碎的呢喃之間,顧長生似是緩步走在了迷霧之間,最後觸碰到了名為‘真相’的輪廓。

“為了能夠讓平行世界回覆到最初的模樣,我就會被牽引進去,繼而窺探到未來的景象。”

見到了未來之後,顧長生是怎麼做的?

“我會去糾正它!”

“就像是調轉方向,也像是重新規劃路線。我會透過提前預知的方式,去透過自己的手段,繼而改變時間的走向!”

顧長生在此刻驚覺,他連忙回頭,再度湊到了木桌之前。只見他打量片刻之後,直接伸出手去,用指尖沾上了那藏在‘分支’之中的黑點。

“我糾正方向,去掉分支,使其變成單純意義上的平行世界。而我所處的這一條線,則會被撥動,扭轉方向。”

“而這一切……”

他將黑點牽引著,滑動手指,繼而轉到了最初的水痕之上。

“就是為了將所有的事物,都撥回正軌。”

將所有的事物,撥回正軌。

思緒至此,顧長生只覺得念頭通達,整個人都是忍不住顫抖了一陣。他將所有的資訊串聯一併,便是在此刻的知道了真相所在!

噩夢空間,它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糾正時間的走向!

“對,對了。沒錯!而且還不止是這樣。”

“為什麼我每次進入噩夢空間的時間都比較微妙?仔細想來,這同樣也有另一個契機。”

“那就是地點!”

顧長生每次進入到的噩夢空間之中,都會有其固定的‘地點’設定。如下吳院村,還有九環村。

“這意味著什麼?”

“這是不是就意味著……噩夢空間能夠偵測到某種程度上的決策分歧,並且意識到世界的走向開始扭轉。”

“可在同時,它卻只能帶入到固定的空間之中。並且透過最為直白的後果,讓我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顧長生喃喃著說道,眼神卻在此刻變得有些微妙。

因為按照這個理論看來。

似乎……

噩夢空間就像是在引導著他,做出一些決定那般。

畢竟每次穿越的時間都是不固定的,顧長生能夠看到的東西,那必然也是對方想要自己看到的內容。

噩夢空間,黃銅之門。

本以被深埋在了心底裡頭的困惑再度湧現,這讓顧長生也是不禁……

露出了個迷茫的表情。

“你們……究竟是什麼來路?”

他就這麼站在了原地,當下卻是全然沒有了一開始探尋到真相那般的興奮。

顧長生明明是處在了炎炎夏日之間,可眼下卻是全無絲毫的熾熱之感。

這就像是個一眼望不到底部的深坑所在。

顧長生探索其中,本以為自己找尋到了真正的原貌。可等到他回神之際,卻總是能發現……

這不過是一處用以落腳的平臺。

在身側,在那更為深遠,遙不可及的黑暗之間。

還有著更為隱蔽,不為人知,並且充斥著危險與古怪的輪廓。

不知怎得,顧長生突然想起了那麼一句話——

知識是誘人發笑的殘渣。

愚昧才是不變的主旋律。

嘗試著……

去接受自己的平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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