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顧長生結結巴巴,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說些什麼。

下下籤。

這乃是命籤之中最為下等的一類,顧長生伸手將其攥在了手中,翻轉一面,順勢也看清楚了後頭寫著的內容。

‘衰木逢春少,孤舟遇大風,動身無所託……百事不亨。’

將其釋意,不難看出其中想要表露的意欲為何。這指的就是時運不佳,行事遭遇坎坷,出門沒人牽掛,一生事事不順心。

僅以評價而言,這無疑可說是最倒黴的說法了。顧長生便是沉默了一陣,這才出聲問道。

“宋先生,這籤何解?”

後者卻是不慌不忙,先是輕笑了兩聲,隨後微微點頭,繼而說道。

“呵呵,既為運勢走向,這籤倒也不算難解。”

“下中之下,寓意生路難尋,孤木難支。小友可尋他人之助,借力而為之。有道是,得道多助,尋對了路子,聚沙成塔,此乃正道。”

“而如此以往,那命數有更,此等下下籤……必然可破。”

聽到這話,顧長生也是不由得露出了個若有所思的表情。

看來這一次出去之後,顧長生是少不得去一趟永珍門了……他正這般地思索著,頭頂上的破布卻是一抖,滑落小半。

顧長生連忙起身,正欲扶正了去,目光卻掃到了上頭寫著的其他內容。

可求姻緣,喪葬事宜,命格走向……

若是算命一行,測算此類的東西必然也是正常。顧長生平時瞧見了自然不會留意多少,可現如今瞧見這字,他卻是微微動容了些許。

心中一絲念想浮出,顧長生落座,又說道。

“宋先生,我能麻煩您再算算其他的東西嗎?”

“好說好說,小友還想要算些什麼,儘管說來便是。”

顧長生便是就這麼沉默了小會兒。

他回想起了自己此行再噩夢空間裡頭看到的場景,嘴唇囁嚅一陣,便是出聲說道。

“能麻煩宋先生看看姻緣嗎?”

是了,姻緣。

如今顧長生能確定自己在某條時間上可能會成婚,而且時間跨度並不算太遠。那按照這個推理看來,有沒有一種可能……

他最近之姻緣,或許會有一些變化?

反正眼下有半仙在前,顧長生既可以隨意問得,那自然不會放過這麼一個機會。

後者此刻聞言,也只是輕輕頷首,他摸索著在小攤裡頭取出了另一套籤筒,拿在了手中,又開始了搖搖晃晃。

“千里姻緣一線牽,牛郎織女來相見。”

“璞玉未磨惹見光,良配半命何處尋?”

“著。”

一聲出口,一簽落桌。這長木條子噼啪一響,正面朝上,此番也正好讓顧長生給看了個分明。

中籤。

既然是……中籤?

顧長生面露出了幾分的奇怪,他將其攥在了手中,便是翻轉過來,繼而掃向了背後。

‘有緣無分,飄渺不尋。良緣可配,孤魂難覓。’

他喃喃地重複了一遍這個說辭,卻也是讀不分明其中的意思。無奈之下,又只得求助於宋半仙。

“先生,這籤……”

後者這會兒卻又有些笑不出聲來了,他輕嘆口氣,囁嚅著嘴,便是忍不住輕嘖了一聲。

“小友,這籤說的東西,便是有些可惜了……”

“因為按照這籤所言,你命中本有兩段的姻緣才對。”

“其中一位,本應與你是良配。可陰差陽錯之間,卻是行跡難尋,再無相會。”

“而另一位,也會是個賢妻良母。可你之命數既是不定,也同無形……若非有了心思,那十有八九,你與這位也只是形同陌路的下場。”

宋半仙忍不住搖了搖頭,露出了滿臉的唏噓。

“定數如此,但你此番既是中籤,那便是說明事事都有轉機,如今還未定型,可有辦法,能改命……總而言之。”

“事在人為啊,小友。”

事在人為嗎……

顧長生看著那一根中籤,臉上倒也是露出了些許輕鬆的模樣。

畢竟他對於因緣本就不算是太看重,總的說來,也是這一次入夢後的場景,讓他至今都有些耿耿於懷罷了。

回想起自己即將遭遇到的一切,顧長生臉色微微一鬆,此時頗有些神清氣爽的意味。

既然有緣無份,那也算是件不大不小的好事了。

想通了這一點過後,顧長生長舒口氣。他心中的掛念落地,此時暫無其他的念想。

他又是沉吟小會兒,思索一陣,隨後張嘴問道。

“宋先生,勞煩您……我想再求一個命籤,您看如何?”

宋半仙不是尋常的二流子算命人,他是有真切本事的修士。既然如此,他說的東西當然也準。

而顧長生也有心想要看看自己的命數如何。

然而宋半仙聽到這話,卻是唏噓地連連搖頭,似是腦袋都沒過,張嘴就回道。

“小友,我這一行什麼都能算,但這命數卻是不能隨便透露的。”

“有道是天道無情,十中存一。這說的便是世間萬物之命數所在……大苦大難,大奸大惡,大善大義者,皆有其形。可在同時,卻又留有一線轉機。”

“此般定數存乎於心,不在人理之中。若是點破了,那便也是失了靈性,就沒有了意義。”

宋半仙說的玄乎,顧長生聽個大概。他如今雖是不太明白其中的深意,但光是看這孫半仙的架勢……

如今想要求這命籤,看來已是難了。

念及至此,顧長生也不好再繼續說些什麼。他便是點頭,繼而恭敬說道。

“既然如此,小子我也明白了。宋先生,感謝您的幫助。”

多的不說,就憑藉著方才那運籤,因緣籤,顧長生也已經受益匪淺。不論是於情於理,說上一句謝謝,這都算是應該的。

“呵呵,小友客氣了,見面既是緣分。正所謂因緣際會,牽線來引,或許今日之間……也是一種註定呢?”

這個說法倒是有幾分永珍門的模樣。

顧長生聞言便是輕笑出聲,他對這位宋先生好感頗多,只是當下還有其他安排,只得起身說道。

“宋先生,如今我已沒什麼問題了。若是您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就先去其他地方看看。”

顧長生好不容易進入噩夢空間,這一次又是湊巧,來到了可以交流的‘社會體系’之中。

他自然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坐在椅子上的宋半仙長笑兩聲,輕輕頷首。他便是顫顫巍巍地起身,將手中的令牌遞了回去。

“小友,這件東西你且收好了,勿要弄丟。呵呵……永珍門的傳人雖是精細了點,愛打一些讓人發笑的小算盤。”

“但他們為人不錯,起碼正道行事,不走歪路。跟他們多打交道,與你也有好處。”

宋半仙的說法倒是有些奇怪。

顧長生站定原地,眉頭微挑,便是忍不住輕笑著說道。

“嘿,宋先生您這番話說來……就好似您不是永珍門的那般。”

這想來也明顯是不對的了。

要知道宋半仙能算會掐,走的路數自然就是永珍門的一道。若非是達到了‘半仙’這一等級,他又是怎麼看穿顧長生的身份?

猜想可以天馬行空,但起碼要貼近現實才可以。

然而,就在顧長生這般思索的時候,他卻是看到身前的宋半仙莞爾一笑。

“呵呵,小友。這你倒是真的猜錯了。老道我只說了,自己與永珍門是同為一脈,可從未提起過……”

“我也是永珍門吶。”

宋半仙笑得和藹,如今語調更是平緩。可這話落入到了顧長生耳中,如今卻是讓他露出了愕然的表情。

宋先生他不是永珍門?

他又說自己與永珍門是同宗同源……那這半仙的名頭,應該也是參考到了這一方面的內容才對。

那這宋先生究竟是何來歷?

顧長生腦中念頭不停,卻見這面前的瞎子緩緩起身,從衣兜裡頭摸索著……最後取出了一塊小小木牌。

“小友,實不相瞞。老道我乃密門出身。”

密……門?

這又是什麼宗派,什麼來路?按照宋半仙的說法,他既然是與永珍門同根同源,那二者又有什麼區別?

如此困惑在心中起起伏伏,卻是未等開口,顧長生便想起了迄今為止的一些遭遇。

那看似明面上的佛宗,實際上卻分為兩種彼此糾葛不斷,卻又微妙相連的兩種傳承。

東國國教和佛宗……

以此類推下來,或許這永珍門也是這般的情況?

“密門……”

顧長生細品著這個稱呼,臉上的表情也是變得微妙些許。在此時此刻,他似是意識到了,這修士一方的世界……

似乎遠超他想象,正如大海那般的深邃。

“小友啊,今日老道幫不了你太多的忙。這既是緣分,我本應幫你一把才是。如今於情於理,老道都是說不過去的……這東西你就收下吧,平日裡頭或許沒什麼大用處。”

“但若是在一些急切的時候,你儘可以拿這東西去到永珍門求助。”

宋半仙言止於此,便是訕笑兩聲,抬手搓了搓自己的白鬚。

“但凡是力所能及之事,這永珍門中人必不會放任你不管。”

聽到這話,顧長生眼睛都是亮了些許——乍一聽來,這東西或許沒什麼大用處。畢竟它可能沒有木凋的保命效果,也沒有佛珠的驚醒作用。

可相對而言……

這東西卻能換來‘永珍門’的一次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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