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二出任務的地方在西城的十八坡,那邊離這邊有些距離……若是單靠腳走,大概天黑以前才能趕到。”

“但現在有了代步的,約莫一個時辰,我們應該就能趕到了。”

顧長生聞言,也是點了點頭,順勢抬起了腦袋。

太陽勐烈,角度傾斜。簡單地測算了一下,顧長生也大致地推匯出來了當下時間為何。

大概得是午後二時左右了。

“顧兄,別愣著了,我來教你上馬。”

閻平催促出聲,顧長生點頭,臉上也有幾分的緊張。他看著閻平上前,伸出手去,對著大馬的脖頸拍了一拍。

“聽話,跑完了這一趟,回去我讓三叔給你加餐胡蘿蔔。”

這馬看起來倔強,但如今聽見這話,竟是把那渾圓的眼珠子滴熘一轉,咧嘴咴咴地叫出了聲來。

說來也是奇怪,這牲口雖是沒有個人樣,但顧長生卻微妙地感覺……

這馬在奸笑。

顧長生看得嘴巴都是忍不住歪了一下……

捏媽媽滴,這又是一個成精了的妖怪是吧。

實際也是未能僵持多久,很快,顧長生便見這馬四肢微曲,順勢就趴倒在了地上去。

閻平按著它的腦袋,轉頭就對著顧長生喊道。

“來,顧兄。踩著那馬蹬,小心上鞍就行了。”

顧長生小心翼翼地爬上了馬背,坐得穩當,最後由著閻平一拍馬脖。

“咴咴~”

大馬起身,顧長生的視野也隨之高抬。感覺著自己被承託著高出了好幾個身位,顧長生也是不由得嚯了一聲。

這感覺,讓他回想起了自己第一次上重型卡車的體驗。畢竟那玩意兒也得靠自己爬上去才行……

“顧兄,待會兒我在前頭走,你只要坐穩當了就行。小馬會習慣性地跟著老馬跑,這路也平,應該不會有什麼意外。”

顧長生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便見閻平轉身走去。隨著蹄子開始交錯,腳印紛紛,不過小會兒,兩匹大馬便是撒開了蹄子,開始加速。

那背上的顧長生坐得穩當,如今雖是緊張,但也不至於渾身緊繃。等到走出一刻左右,他總算是徹底放下了心來。

除卻了有些顛簸意外,感覺倒也不算是太壞。

就有種類似於‘自動駕駛’一樣的感覺。

顧長生樂得清閒,順勢將手中的韁繩下放了些許。把雙手垂落在了兩側,他思索了片刻,便是張嘴,對著閻平的背影問道。

“閻兄!我能問你些事嗎!”

馬背之上,二人相距好幾米遠。

如今顧長生又是逆風,若是不扯著嗓子,那聲音順風一卷,閻平那邊連個響都聽不見……

“好說好說,顧兄有什麼事,儘管問來便是。”

閻平甩動韁繩,吊住馬頸。牲口收到了指令,放緩速度,也是讓閻平能夠貼得離顧長生近上一些。

要說也得虧是東城西邊的小道不賴,土地被夯了個結實,不至於一腳輕來一腳重。這馬走的四平八穩,背上人只要小心些,咬舌頭的機率也不會太大。

顧長生便是這麼沉默了片刻,隨後張嘴說道。

“閻兄,我等待會兒要去處置的物件,那蛇心是什麼出身,它又有什麼本事?”

待會兒他就要準備去對付同為修士的物件了,要說不緊張,那自然是假的。

更何況顧長生也不知道更多的資訊,如今有了空閒,在閻平這個問個清楚,自然也是好的。

畢竟有備無患。

閻平聽到這問話,眼下也是思量了小會兒。他眨了眨眼睛,沉吟片刻,繼而回道。

“對於蛇心,我知道的也不算太多,但說起蛇心,那大概得是五華宗傳人的二級稱呼。”

五華宗。

聽到這個名字,顧長生心思更是微微一動。

‘宗門大系,一類為亂。’

其中十二國,與五華宗便是被分類到了此間的傳承所在。

根據之前在龜殼上頭看到的說法,顧長生很快就回想起了與之相對應的內容。

‘是以潛藏人倫之中,不露於朝堂之間。此等派系宗門善善惡惡,做事全憑喜好,不可揣測,不可深究。’

‘此等宗派可扭陰陽之顯,凡現身之際,必有災,禍,亂,緊隨其後。’

‘此為險惡。’

光是看著評語,顧長生都能大致推斷出這玩意兒的古怪了……

這玩意兒應該是不如地獄門那般邪性的。

但總體看來,恐怕也是大差不差的檔次才對。

這般地思索著,顧長生沉吟片刻,又是繼續問道。

“閻兄,事關於五華宗,你那邊又知道些什麼東西嗎?”

這話也是不說則已,如今一提到了,閻平卻是用種非常奇怪的眼神……掃向了身旁的顧長生。

“這……五華宗,它……”

眼看著閻平一下子變得扭扭捏捏,顧長生也是感覺有些奇怪了。

怎麼。

這還能有什麼事情說不得的嗎?

似是讀懂了顧長生眼中的困惑,閻平最後只得是訕笑兩聲,輕輕搖頭。

“顧兄,嘴上說來的,終究是淺薄。我感覺就算是我挑明瞭說,你應該也是不會信的……還是等到待會兒,你自己親眼瞧過了之後,我再跟你細說吧。”

閻平這番謎語人的做派,卻是更讓顧長生好奇三分。

直接說來我不會信?

他為何能如此篤定我的判斷?

顧長生眉頭微皺,如今思緒沉底,轉念一想,大概也是明白了一些。

能讓閻平做出這種判斷,其他暫且不說,目前卻是可以確定一條準則。

那便是……

蛇心必然會表現出一些超乎尋常,幾乎無法讓普通人理解的行為。如若不然,閻平應該也是不會說出這番話來的。

思緒至此,顧長生只得嘗試著換個角度,繼而去問一些其他的內容。

“閻兄,那能問問,這五華宗又有什麼特別的本事嗎?”

這事倒是不難細說,如今閻平聽到了,也是應了一聲,繼而說道。

“此事說來也是簡單,根據我知道的內容……這五華宗出身的人,最是擅長教唆他人,行魚目混珠之事。”

教唆他人……魚目混珠?

顧長生的表情一下子就變得有些奇怪,他微微張嘴,沉吟片刻,隨後更是忍不住問道。

“……就這?”

是啊。

就這點本事?

只是教唆別人做事,這又能有什麼厲害的?

合著你是不是沒瞧見過虎倀皮是怎麼做事的,有沒有被石頭砸過腦袋啊?知不知道重活一次的含金量?

顧長生心中滴咕不斷,臉上雖說沒有什麼動靜,但閻平卻似是心知肚明。

他苦笑了一聲,囁嚅著嘴唇,最後卻只得輕嘆口氣,放棄了想要爭辯的打算。

“顧兄,我就知道你會這麼想,所以我也是不願細說的。待會兒到了地方,十有八九也是我跟紅二忙活的份,顧兄你就看好了……”

“但凡是這種宗門傳承的法子,有一個算一個。”

“絕對不會是什麼省油的燈。”

言止於此,閻平不再多說。二人如今心思各異,最後也是斷了交流的心思。空曠的城郊區間,不聞雞鳴犬吠,卻只剩下了踢踏的馬蹄聲。

一路顛顛簸簸,搖搖晃晃。等到顧長生磨得屁股都有些生疼,大腿都開始發麻的時候,遠處……

村莊的輪廓,總算是開始浮現了出來。

眼見目的地在前,顧長生與閻平都是打了個激靈,紛紛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根據之前就交代好了的說辭,二人徑直下馬,繼而將其牽引著,偏離到了村道以外的地方。

只見閻平尋得一處凹下去的緩坡,他左右觀望一圈,便是將兩匹大馬都給拴在了此地。

畢竟馬匹入村太過於顯眼,若是解釋不清,引來關注,那便是本末倒置了。

反正這城郊外最多不過遭野狼,這兩匹大馬更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幾百斤重的份量,抬腿一腳,牟足了勁,把狗子腦袋踢碎都不在話下。

回到正道上,閻平正一邊修整著自己的裝扮,一邊遞些東西在顧長生的手上,順便叮囑著說道。

“記好了,咱們是在外行走的野醫,途經此地,只想著能不能憑本事討口飯吃。若是不順利,還得做好留宿在村裡頭的打算。”

只見閻平踢掉了腳上的兩隻鞋子,順手褪去了乾淨的外袍,露出短衫。他瞧見了一處灰地,趕忙著湊去,最後取來了兩手的黑灰。

“運氣倒是不錯,剛好還能碰上燒灰攢肥的地……”

“顧兄,把這東西抹上。經常行走在外的人,通常都會把黑灰抹在了眼皮子底下,用來防曬的。”

閻平對這些東西似乎很是熟練。

他嫻熟地跨起了一個吊著的木頭箱子,光腳,微微駝背,頭髮也是散亂披下。如今臉上又是灰黑的一片,看上去更是落魄三分。

眼見如此,顧長生對於之前閣老的說法也是更信了三分。

‘得是徹底悟透了自己這稱謂的意義,放能有進階的可能性。’

走卒販夫,郎中問客。

閻平如今這一身的本事,鬍鬚就是在這一場場的‘扮演’,還有熟悉之中,逐漸掌握的吧。

所幸顧長生記憶裡頭還有著與陽叔相關的內容,如今對照一二,他對於一些專業用詞,還有打扮模樣,倒也算是瞭然。

二人一邊走來一邊交談著,順便完善起了各自的‘設定’。

而就在將將快要入村的時候,走在前頭的閻平卻是止步,繼而帶著顧長生繞了起來。

他們在村道外頭的荒土上走走停停,最後尋到了一處隱蔽的小小洞口。這種地方通常都是田鼠打出來的小道,等到了晚上,它們便會異常活躍。

只見閻平靠到了洞口處,他伸出手去,在腰兜裡頭摸索一陣,最後掏出了個小小的香袋。

“顧兄,這是紅二縫製的香袋。若是被她動過了手腳的小東西,嗅到這玩意兒便會有反應,繼而把一些情報轉交給我們。”

這般細說著,卻是不過小會兒,便見只灰熘熘的田鼠,正從洞口趴出。它正對著二人止不住地搖晃著腦袋,似是喝醉了酒一般。

哪有老鼠見人不跑的道理?

“這應該是紅二留下來的手段,她每次單人出任務的時候,都會在這些隱蔽的地方留下佈置,顧兄你記著點,以後可能也會有你跟她合作的時候。”

顧長生連連點頭,二人便是紛紛定睛望去。

只見這田鼠用鼻子,在身前的細土上拱出了一個痕跡來。

‘蛇心隱蔽,難尋難覓。’

‘我先潛入,可能失手。’

‘線索。’

‘男性,二十出頭的模樣。’

‘名喚,趙小安。’

資訊總體簡單,卻也是直白。如今被顧,閻二人看在了眼中,也是紛紛點頭,表示明瞭。

“看來事情的確有些棘手……顧兄,準備一下,我們先進村看看吧。”

顧長生點頭,應了一聲,剛剛直起了腰板子,正想要跟在閻平身後……

可卻是沒來由得,顧長生突然覺得腦袋一昏。

“呃……”

突如其來的噁心,讓顧長生嗓子眼都是突然抽緊了去。他微微張嘴,似是想要說些什麼。

卻是還沒來得及開口,他便是看到周圍的環境,已經開始了褪色。時間緩慢,感知放大——他看到了閻平剛剛轉身,目光已是掃落到了自己的身上,可那表情卻是還沒來得及變化。

咕冬。

似是石落於井中,心沉於死水。

顧長生感覺渾身冰冷一片,整個人更是覺得癱軟,無力。

有些熟悉,卻又有些陌生的感覺湧上了心頭,讓顧長生幾乎是在一瞬間,就反應了過來。

來了……

居然會是在這種時候,觸發了條件?

最後關頭,顧長生只覺得渾身一輕,整個人便是徹底地失去了知覺。

……

……

……

“嘶嘶嘶……”

風吹過身旁,拂過髮梢,吹癢了面頰。顧長生眉頭微顫,便是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入目而來的是灰濛濛的一片天。

那雲又厚又重,沉沉地壓了下來,此時只讓人有種透不過氣的感覺。

顧長生從地上坐起了身來,目光四掃而過,最後凝落在了不遠處的村子裡頭。

他輕咦了一聲。

便是忍不住喃喃說道。

“觸發了噩夢空間的進入條件,這是不是說明……”

“這個村子也有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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