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豁。

顧長生心頭微微一動,沒想到自己這隨便一說,居然還真的套到了‘高階情報’?

“紅姑娘說來便是,顧某自然不會隨便瞎說出去。”

言至於此,紅二也是沉吟了一聲,繼而開始了對於盤陽主的描述。

“盤陽主,乃是我女兒國宗門之裡的真正強者。我因為身份有限的緣故,並不知道太多……但唯獨一個東西,我可以明白。”

“她一定比身為女兒國中的華長老,要更厲害,更強大!而華長老,如今已是我女兒國中的五級之位……”

“其名為枯木逢春。”

不是小紅娘,也不是也踏月行者。而是直接跳過了四級的概念,直接升格到了五級的名諱的強者。

枯木逢春……

顧長生在腦海之中細細地咀嚼著這個名號,此刻便是將如此名諱,給徹底印刻在了自己的內心深處。

畢竟這恐怕是顧長生迄今為止,接觸到的第一個五級之名諱。

而在其之上的六級傳承,便是如今盤陽主的實力所在。

想明白了這一點,顧長生連眼睛都有些微微發直了……

六級啊。

只是聽著這個等級劃分,顧長生就有種忍不住感慨的衝動。

很明顯,這位大老……肯定不是目前顧長生能夠接觸到的存在。他便只是思索了一二,很快就放棄了深究。

還得是五級的枯木逢春更值得摸索。

聯想到自己之前接觸到的四級半仙,還有四級陰老爺的表現力……如今想來,這五級的枯木逢春又得有個什麼本事。

可著實讓顧長生有些好奇。

而就在顧長生這般微微出神的時候,他身前的紅二似是說得興起了,當今嘴巴一開一合,便是在此刻補充著繼續說道。

“還不止是如此呢,我早在之前出海的時候,就曾經聽到宗門裡頭有人提起過……”

“據說盤陽主雖為我等女兒國當世之宗主,可早在了三十年前,宗主就已經隱居在了山門之間,而即便是到了眼下,外人都未曾見到過她現身。”

隱居三十年。

這種東西聽起來就更像是一種閒話了……

可若是其他人說出這話,顧長生可能還會當成是笑話。但偏偏當事人是比五級傳承更強的掌門人,如此想來。

這裡頭或許便有了幾分更為深刻的含義。

顧長生將這些資訊一併歸攏於心間,此刻盡收腦海之中。而在想了個明白之後,顧長生便是抬頭,對著紅二輕笑著說道。

“紅姑娘,謝謝了……”

毫無疑問,這種資訊若是放在了龜殼問卜裡頭,若是沒有玄級許可權,顧長生恐怕是連根毛都問不出來的。

紅二能將這些資訊和盤托出,她必然是做出了什麼判斷的。而在這些資訊之中,顧長生或許便是取得了她的信任。

不得不說。

起碼在這件事上,紅二算是給顧長生讓了波大的。

既是嘴上沒有什麼金子端著,顧長生自然不會吝嗇讚美之詞,他又是對著紅二客客氣氣地恭維了兩句,便是讓這個本來有些心思不定心頭大爽。

“對了,紅姑娘。你方才是提到了出海之前,難道……你不是橘子洲本土出身的人家?”

紅二也不隱瞞,當即爽朗點頭,開口便是回道。

“當然了,我不是橘子洲本地人家。我是大陸那邊,通州一地的出身,只是入了宗門修行之後,為求歷練,最後被分配到了此地來的。”

東城這邊有港口。

平日裡頭與大陸之間同樣也有著一些往來,這些資訊顧長生自然也是知道的。

而這紅二既然能被船運著送來,並且直接併入到了永珍樓名下。

說明雙方肯定早在之前就已經達成了共識。

這或許就表達著……

在大陸一邊,那龜殼問卜上的‘陣營’劃分,絕對會比字面意義上的內容要更深刻,更緊密。

念及至此,顧長生也是有些莫名地……

期待起了隔海相望的另一邊。

橘子洲是字面意義上的化外之地,如今就算是仔細比較著看來,明面上的高階戰力也只能算閣老一個。

四級就算是頂破天了。

如此想來,那在其之後的地獄門之變能有如此誇張的表現……這恐怕也是五級大老的某種手段才對。

也是想到了這裡,顧長生臉上便是浮現出了一副見鬼般了的表情。

TMD,難道陰老爺跳級了?

這比主角還主角啊……

“顧兄,可還有其他的問題?”

聽到問話,顧長生便是將發散出去的思緒微微收攏了回去。

他如今深呼吸一口氣,沉默了片刻之久。等到心思徹底地安定了下來,這才出聲,緩緩說道。

“紅姑娘,我最後問你一件事。”

“顧兄但說無妨。”

既是最後一問,紅二也是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她微微瞪大了眼睛,便是仔仔細細地看到顧長生張嘴,繼而一字一頓地說道。

“你可知道……”

“慧根這兩個字代表了什麼?而法體,又是在描述著什麼東西?”

慧根,法體。

如此兩個簡單,且直白的片語,卻正是顧長生早在天曆的背景之下,曾經聽祖祖提起過的一個說辭!

顧長生為何要對著紅二問出這話?

他如今卻是有著更為深刻的理解——這女兒國與女媧廟之間的聯絡究竟是深是淺,恐怕透過這個簡單的問題就能夠得知。

若是深的,作為宗門中人,紅二或多或少應該都知道一些才對。

若是淺的,那說明女兒國如今已是發展成了某種不同的勢力,除卻了傳承同名以外,可能雙方……

如今已是相去甚遠的兩個聯絡。

而在顧長生思緒翻滾的同時,他身前的紅二微微一愣,隨後低聲地品了品顧長生口中的這兩個說辭,便是露出了幾分迷茫的神色。

“慧根,法體……”

“顧兄,我一點映像都沒有。這東西應該跟我女兒國沒有什麼關係吧?”

聽到這話,顧長生心中已是大定。他在此刻明白了許多的內容,便是對著紅二微微點頭,以表瞭解。

女兒國的情況,他顧長生算是大致明白了。

那就先告一段落吧。

念及至此,卻是正當顧長生打算開口說些什麼場面話,把話題結束的當口。

他便是看到紅二腦袋一歪,當即又是露出了一些思索的表情。

“顧兄,我聽你說的這個慧根,還有法體。按理來說……這不應該都算是佛宗的東西嗎?”

“你既是佛宗的出身,應該最明白這些說辭才對呀。”

聽到這話,顧長生卻是不由得愣了一愣。

慧根,法體。

是了……這些東西真的應用起來,不應該是和尚經常挪用出來的一種概念說辭嗎?

可是為何,這東西會在女媧廟的祖祖嘴裡頭出現?

已知女媧廟所處的時間線,與幾大宗門是平行的。那以此類推下來……

難道女媧廟早在許久以前的時候,就已經與佛宗有過了一些接觸,並且延伸出了某種概念的融合?

嘶……

好像很有這種可能啊!

畢竟祖祖可是親口提起過算命跟和尚的,這兩位臥龍鳳雛出自她嘴,這或許就是某種暗示呢?

顧長生想明白了這一點過後,便是為了這個‘靈光一閃’,他如今也是對著紅二誠懇地道謝了一聲。

“紅姑娘,感激不盡。”

“不用客氣,就如顧兄所說這般,我們之後既是同事,相比也會有很多合作的機會。”

二人相視一笑,此刻關係也是貼近了三分。

正好也是在這會兒,樓下又是傳來了推門的響動。不等顧長生和紅二反應,閻平的聲音便從樓下傳來。

“顧兄!來,幫忙拿一手。”

要搭手……閻平是拿了什麼東西回來不成?顧長生心思微動,便是起身朝著樓下走去。

而他剛過了拐口,就瞧見了閻平正興沖沖地竄上了樓來。他手裡頭正端著兩個竹屜,此時正冒著絲絲的熱氣。

“顧兄,這是我去家裡頭給你整來的包子,剛煮出來沒多久,趁熱吃了吧。”

聽到這話,顧長生整個人都是愣了一愣。

之前閻平說他有些事情要處理,就先行出去轉悠了一趟。顧長生本來還以為是他有什麼要緊事需要處理。

可現如今看來……

他居然是給自己找吃的東西去了?

也算是到了這會兒,他才想起了……

自己根本沒吃早飯。

顧長生看著閻平腦袋上有了層細密的汗珠子,此刻嗓子眼都是凝噎了一陣。

“這,閻兄,我……”

顧長生下意識地想要推辭一二。

可肚子順勢咕嚕地打了個滾,卷著酸水,混著胃液,左右晃盪了兩圈,便是讓顧長生的表情都窘迫了三分。

還別說,聞了這包子的味兒,顧長生還真是說不出那拒絕的話來。

畢竟人是鐵那飯是鋼,這平白無故地熬上一頓……你讓肚子怎麼想的?

不鬧翻天都算是看在二十幾年的哥們兒關係上,給你些臉面了。

如今鬧出了這般洋相的顧長生也是忍不住老臉一紅,他所幸是一不做二不休,拿了竹屜,便是快快地說道。

“閻兄,謝了!”

“客氣!”

二人過了一眼,心中都有念想浮現。顧長生這邊重新上了樓去,便是坐在了椅子上,直接開飯。

整整四個竹屜,一抽開之後,四個兩兩相對的白麵大饅頭頓時浮現其上。

一絲一縷的熱氣開始漂浮其上,帶著股精米細面的氣味直撲鼻前,便是讓顧長生都食指大動。

好傢伙……

明明他吃了整整二十幾年的大魚大肉,可現如今想來,這些味道卻都不如白麵這般的驚喜!

鬼知道顧長生究竟吃了多久的糙面製品。

如今有了大快朵頤的機會,顧長生自然也是沒有放過的理由。他便是輕輕地感慨了一聲,隨後上手,直接就是啃上了一口。

嚯。

好傢伙。

居然還是個素餡的包子!

這估計也得是考慮到了顧長生那‘和尚’一般的身份。

雜菜炒豆腐,裡頭還切碎了蘑孤成丁。過油大火翻炒一陣,最後如今揉成一團。

如今一口下去……那滋味卻是絲毫不遜大肉。

澱粉入口而來的甜。

素食打混攪來的香。

二者水乳交融的一片,便是讓顧長生都不禁食慾大漲。

三口一個包子下肚,半刻全部都給幹完。顧長生吃了個飽的,便是坐在了椅子上,不禁露出了個沉醉的表情。

別的不說,就衝著幸福的飽腹感。

顧長生簡直可以說是爽上天了……他得是有多久沒能吃的這麼精細,還能吃的如此飽了?

說來也是慚愧,顧長生恐怕是生活最為拮据的‘穿越者’了。

想來,若非是有了永珍樓的正經工作,顧長生恐怕如今還在鄉下端糞澆菜呢。

感慨過後,顧長生也是對著閻平再度道謝。對方也是大氣,連連擺手,示意顧長生不用記掛在心上。

“顧兄,別的不說,那日的蛇心你可算是棒了兄弟一個大忙,如今有了這個契機,我或許也有了提前衝擊三級之境的機會。”

閻平當是個滿面春風,如今笑的更是開心。

“只是區區一餐包子而已,小事,小事。若是顧兄賞臉了,之後我再請你去酒樓一趟。”

“那邊的金刀魚片,桂花春水,才算是一絕啊!”

顧長生笑著答應了下來,他雖然的確是對吃的有點感興趣了……畢竟魚片不稀奇,那桂花春水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可眼下的心思,卻全都在閻平之前說過的內容上。

他有了可以衝擊三級之境的機會……

以顧長生的理解來說,修士在四級以前都會以自身的領悟為主。而在其中,徹底參悟自身的等級名諱,這便是重心所在。

閻平他明明只是二級之境,吃透了那‘郎中問客’的內容,他何愁升級無路?

而以此類推下來,這衝擊二字又該怎麼理解?

顧長生便是由不得露出了個思索的表情。

考慮到自己個閻平的關係,再加上紅二方才順勢下了樓去,似乎是在忙活什麼東西……如今二樓只剩下了他跟閻平。

問上一嘴,倒也無妨。

“閻兄,這個契機何解?”

後者則是很明顯地愣了一愣,他似是很不理解顧長生的問話,卻是等上了小會兒,這才說道。

“契機,這便是我等低階修士都需要面對的一個瓶頸呀。”

說到這裡,閻平似是想到了什麼,便是臉上帶笑地坐到了顧長生的身旁,繼而說道。

“按理來說,顧兄既是佛宗斷代了的傳人,如今就更需要這契機才對。”

“顧兄,我且問你一句……你可知道那代表了自己等級的名諱,究竟其深意為何?”

這話問別人還好。

你問顧長生?

好傢伙……這東西不都是一五一十地寫在黃銅門上面的嗎。

他現成地都能給你背兩段出來……

思緒雖是如此,但顧長生嘴上自然是不能胡說的。他得是訕笑了兩聲,繼而‘老老實實’地搖了搖頭。

“閻兄,我對這個不太明白,還請你細說一二。”

後者聞言也是來了興致,如今點頭又是說道。

“自當如此了!顧兄,我等低階修士的名諱雖是簡單,但真的深入執行起來,若非心存靈性之人,許多修士都是無法找到重心所在的。”

“所以我需要問一問閣老,我這郎中問客的名頭,究竟又是代表著如何的深意。”

“而如此行徑,便是契機之所在。”

閻平說的比較籠統。

但顧長生卻是明白——就如同在黃銅門上印刻著的內容一般,從侍者開始,到黃銅行者,這兩名頭看起來自然是簡單明瞭。

根本不存在什麼理解上的鴻溝。

可若是想要精進其中,顧長生卻是需要按照上面描述的內容,徹徹底底地理解一通,這才算是完全讀懂了‘當前境界’的全部資訊。

這便是低階修士需要晉級的核心所在,同樣也是顧長生自己的理解。

可是……

這種東西有什麼好問的?

顧長生正這般地思索著,他的表情卻又是突然微微一變。

因為他突然發現,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擁有‘黃銅之門’的提示。

這意味著什麼?

這意味著其他修士若是想要徹底參透低階的名諱,他們就需要透過其他人的提點,這才能夠知曉其真義所在。

閻平如今面臨的就是這種問題。

顧長生如今思緒翻飛不止,但閻平卻不知道顧長生的念想,如今只當他是突然‘頓悟’了,便是笑著伸出手去,輕輕地拍了拍顧長生的肩膀。

“總而言之,顧兄,這次是兄弟我欠你的。等到以後有機會了,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說完,閻平便是樂呵呵地忙活起來其他的事去。

只剩下了顧長生,依舊坐在了原地,微微發愣,以至於有些出神。

如今想來,自己似乎也是進入到了一個思維盲區——顧長生一直都沒有仔細想過,自己究竟有什麼極為特殊的地方。

而到了眼下,顧長生總算是明白了。

他的最大特點,或者說最大的‘金手指’,如今看來……

或許可以直接概括為一項。

那就是突破‘無瓶頸’。

對於其他人,如閻平,紅二這般,他們都需要透過完成任務,積累某種資源,最後才可以從閣老這邊兌換出相對應的‘資訊’作為交換。

而這種被稱之為‘契機’的東西……

顧長生卻可以透過穿梭時間,獲取道具的方式,去直接啟用長椅之上的虛影,最後獲得黃銅門的提示。

原來這才是他最大的優勢所在!

念及至此,顧長生臉上只得剛剛浮現出一絲激動的神色。

在這永珍樓的樓下,如今卻是傳來了一聲熟悉的喲呵。

“日上三竿來,撒網不嫌遲……”

“幹活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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