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江縣的秋收已經如火如荼的進行著。

曬穀場終於趕在秋收之前全部搞好。

每個村子的情況都差不多,大家剛忙完曬穀場,都聚在周邊議論紛紛,捨不得離開,想看看幹了之後的曬穀場是什麼樣的。

這麼多年來,終於不用在全是小沙石的地面曬稻穀,以後就不用這麼麻煩了。

李沫此刻在張家村,張家村是最後一個完成的。

張村長表示,他們村離縣城遠就是不好,有什麼訊息是最後一個知道,有好事也是最後一個享受,其他村子早就搞好了曬穀場,特別是葉家村,已經可以使用了,他們村的才剛剛完工。

張家村拖得最晚,最主要的是生石灰不到位的問題,一車一車的拉,這麼多的村子,要的數量可不是小數目。

生石灰是個危險的東西,所以李沫要求衙役們十二時辰守著,不能讓人靠近,特別是孩子們,一不小心搞到眼睛之類的,就是毀了他們一輩子。

李沫把張村長叫到了跟前:“張村長,哂穀場已經完工了,切記,每天都要澆水,就是給菜澆水一樣,不然,經常風吹日曬之後,很快就會有裂痕,受命不長,浪費錢財。”

張村長:“每天都要澆水,豈不是還不能曬稻穀,馬上就要秋收了,村民們都無法使用。”

李沫嘆了口氣:“沒辦法,要影響兩三天的時間,在此,本官對村民說聲對不起。”

張村長忙擺手:“大人,使不得,衙門能出錢修整,已經是對我們最大的恩惠了,沒有你,這個曬穀場根本就修不起來。”

李沫:“醜話可要說在前面,衙門出了錢,你們就要負責維護好,以後曬穀場裂開了或者損壞了,由你們自己掏錢維修。”

很多東西都是這樣的,只要是免費的,就有人不去珍惜它,以後的維護費由他們自己出錢了,才會小心翼翼地使用。

看著所有的村子已經完工,李沫了結了一樁心事,想想,接下來要研究什麼好呢,甘蔗還沒有到季節,糖廠只能先做好準備。

但是,上天可能看不得李沫太閒,總想找她的麻煩,這不,縣城裡的人開始鬧事了。

事情的緣由是這樣的,衙門出資幫村裡修曬穀場,這個大家都沒有意見,好事呀,說明縣令大人是好人呀,一心為百姓著想。

但是你不能這麼偏心呀,村民是你的百姓,難道我們不是嗎,憑什麼他們受益了,而我們沒得任何好處,這樣的事就算捅到天,也說不過去,這就是歧視。

你幫他們修了曬穀場,是不是可以幫我們修路之類的呢?

還有就是,每次衙門裡有好事,憑什麼都是村裡的人得到實惠,如:衙門買了牛,村裡的人就可以賒賬,還有就是買種子,村裡的人也可以賒賬等,一件件一樁樁,無不訴說著偏心。

他們就是親生的,我們就是撿來的?

憑什麼,這麼多的優惠政策,沒有一項是給到我們城裡人的。

本來只有一兩個人發發牢騷的,然後,被那些大娘們聽到,想想也是這麼一回事,憑什麼村裡的人能得到實惠,而我們一點都沒有享受到呢。

於是大家聚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的,越說越覺得氣憤,太不公平了。

只有一兩個人,他們是絕對不敢找李沫的,除非吃了熊心豹子膽。

但是這次可以說是一呼百應了,就算家裡有人在衙門做事的,也跟著一起鬧事,有便宜大家一起賺。

在衙門做事的人,晚上回到家,聽到家人說縣令大人做事不地道的時候,嚇得趕緊勸助,我的娘誒,你們這是怎麼回事啊,被縣令大人知道了,我這份差事還要不要乾了。

可是,能聽勸的,沒有幾個,大部分都是跟著大風一起走。

當然,也有不跟風的,比如宋旻家,比如師爺家,楊丹妮家,林靈家,劉芳家等,但這些畢竟是少數。

有意見了,那肯定要提了。

誰去提?誰敢提?總得有個代表出來吧。

不怕,熱心人士多得很,免費的勞動力,勢必為大家討回公道。

當初在茶館,那一夥被李沫教訓了一頓的人,他們沒什麼能耐,但是他們會寫字啊,他們能說會道啊,在遠明私塾可是讀了好幾年的書啊。

當初怎麼考也考不出松江縣,現在終於到了他們發揮的時候,他們就是正義的化身。

範宏,一個二十出頭的所謂文雅人士,把這一幫空有夢想卻毫無作為的才子聚集在一起。

範宏清清嗓子:“想必大家都聽說了,縣城的人對衙門這段時間的做法非常不滿,我們必須要站出來,起到帶頭作用,把大家的請求跟縣令大人說清楚。”

“範宏,你直接說吧,我們應該怎麼做。”一個急性子直接說道。

範宏:“我們應該寫一份請願書,所有對縣衙不滿的,都在上面簽名,不會寫字的,直接按手印。”

有人不同意見:“縣令大人會不會拿我們出氣呢?這事我可不敢做。”

當初在茶館被揍的半死,現在回想起來還心有餘悸。

範宏給了他一顆定心丸:“所謂法不責眾,這麼多人他要怎麼罰,大家都是手無寸鐵的百姓,何錯之有。”

“範宏說的有道理,就這麼幹。”

於是,一幫熱情人士把李沫上任以來,所做出的各項惠民政策進行了點評,讚美之詞彷彿不要錢一樣,花裡胡哨寫了一大篇。

最後,就是一大堆批評的話語,說什麼現在縣衙只注重農村的發展,對縣城卻沒有盡心。

字裡行間全是對李沫的不滿,不知道的,還以為李沫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

接下來就是找人簽名按手印,可受大家歡迎了,讓這些才子風光了一把。

李沫回到衙門的時候已經很晚,師爺沒有回家,一直在等著李沫回來。

李沫看著聚在衙門不肯回家的眾人,微微一愣:“大家這是怎麼了?都不用回家睡覺嗎?”

在衙門當差的人,回到家得知道家裡人對縣令大人的做法有意見之後,嚇得趕緊勸阻,歇了這份心吧,我還想多幹幾年呢。

不管家裡人有沒有聽得進去,他們還是要跑回衙門跟李沫說一聲。

師爺滿臉愁容:“大人,不好了,縣城的人準備聯名上書,說是要求你公平對待,要一視同仁。”

李沫明顯的當機了幾分鐘,我這是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了,竟然聯名上書。

李沫不急不慢地喝了一口茶:“本官做錯了什麼,說來聽聽。”

師爺把知道的事一一道來:“遠的不說,就說這次修曬穀場,每個村子都有,而且花費的全是衙門的錢,受益的都是村子裡的人,作為城裡的人,一點都享受不到衙門的惠民待遇。”

李沫眉毛一挑:“哦,意見這麼大。”

劉芳義憤填膺:“大人,還有更加氣的呢,他們還說你只會做表面功夫。”

什麼表面工夫,她怎麼不知道?

李沫示意劉芳繼續。

“大人,他們說你整天搞那些沒用的,所謂的整理整頓,街道整潔又有什麼用,還不如多來兩個客人實在。”

劉力氣得臉紅紅的:“大人,他們說松江縣學校根本沒有什麼用,以前遠明私塾教出來的學生,花了這麼多錢,一樣沒出息,不如把辦學校的錢給大家分了。”

“大人。。。。”

眾說紛紜,簡直是在討伐李沫。

終於,大家說完了。

李沫摸摸光潔的下巴:“本官竟然不知道我做了這麼多的錯事,唉,頭痛,睡覺去,都散了吧。”

不對呀,大人,這個時候的你怎麼能睡得著呢,你不應該坐在這裡跟我們一起討論,明天如何面對嗎?

李沫看著不肯離開的眾人:“既然你們都不困,把衙門的規章制度抄寫十遍,宋旻,你負責監督。”

宋旻還沒說話,眾人已經跑得無影無蹤,連師爺都不見人影。

春凡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這些都是什麼人吶。

後院,小文幾個早就睡了,麗兒還沒睡,手上拿著一根棍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比劃著,很明顯在等人。

周氏一邊刺繡,一邊溫柔的看著她:“麗兒,你這是要嚇唬誰呢?”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這個專屬後院裡,外人只有一個,就是春凡,也是唯一一個成年的男人。

春凡一進後院,麗兒就氣鼓鼓的衝了過來:“站住!”

春凡一臉邪笑:“麗兒妹妹,你這是專門等我嗎?”

麗兒:“那隻公雞是不是被你做了手腳?”

麗兒說的那隻公雞是打鳴最大聲的,每天早上準時叫大家起床,但是春凡卻覺得它很討厭,想睡個懶覺都不行,而且經常跑到他的房間門口拉粑粑。

麗兒懷疑春凡早就想打那隻公雞的主意,只是少爺在,他不敢動手。

這段時間少爺太忙,沒有注意他,就開始做妖了。

春凡裝傻:“什麼動了手腳,那隻公雞被閹了嗎?”

麗兒:“你沒有動手腳,為什麼它奄奄一息的。”

春凡壞笑:“可能它想母雞了。”

麗兒:“你有毛病。”

突然間想起了什麼,麗兒雙手叉腰:“你這個人怎麼回事,你家主子都走了這麼久,你為什麼還住在這裡?”

春凡:“主子雖然不在這裡,但是我還有任務在身”

“什麼任務?”

“這是機密,想知道嗎?親我一下。”

麗兒:“滾!”

李沫看看天,現在才十月份,離春天還遠呢,怎麼春凡就開始思*春了呢。

縣城人的意見,對李沫來說,壓根不是什麼事,一夜好眠。

天剛朦朦亮,縣衙門口已經聚滿了人。

熙熙攘攘的,聽不清大家在說什麼。

跑馬車公交的衙役們今天也不出門了,劉芳直接拿著刀站在衙門口,虎視眈眈的看著前面的人,這些人當中很多都是她認識的。

師爺大聲喊道:“大家安靜,有什麼事等大人出來再說。”

李沫慢條斯理地吃完早餐,才晃悠到縣衙門口。

看到李沫出來,範宏示意所有人安靜。

李沫:“今天這麼熱鬧,大家是有什麼喜事和本官分享?”

大家你推我,我推你,卻沒人敢上前。

範宏拿出一大疊紙張,一臉正氣地說:“大人,這是縣城百姓的聯名請願書,請大人過目。”

李沫瞥了一眼,師爺會意:“大聲念出來。”

範宏:“縣令大人,我謹代表松江縣縣城的所有人。。。。。”

李沫掏了掏耳朵,不耐煩地說道:“說重點。”

正準備長篇大論的範宏如同吃了蒼蠅一樣,憋的一臉通紅。

只好簡明扼要地說:“就是大家對大人的做法非常的不滿,希望大人能一視同仁。”

李沫:“誰有意見?站出來。”

黑壓壓的人群頓時鴉雀無聲。

李沫從範宏手上拿過聯名請願書,諷刺一笑:“意見挺大的嘛,怎麼,敢寫不敢說嗎?”

範宏:“大家的意見都在這裡,請你過目。”

李沫臉色一沉:“好,本官就一條一條地給你們聽。”

“村裡修曬穀場,受益的是村民,但是你們想過農民的艱辛嗎,還有,晾曬好的稻穀賣給誰?”

“是你們這些商戶,沒有其他雜物的稻穀,難道你們不想要?”

“自從本官上任以來,免收了各種苛捐雜稅,受益的人是誰?難道不是你們在縣城的商戶嗎?衙役每天巡邏,就是為了保證大家的安全,受益人不是你們嗎?”

“松江縣學校,進去裡面讀書的,大部分都是縣城的孩子,村裡的能有幾個?”

“醫院就修在城門外,來看診最多的是誰,難道不是你們?”

“街道乾淨整潔,受益人是誰?難道你們喜歡住在垃圾堆裡?”

範宏:“大人,你這是強詞奪理。”

李沫:“什麼是強詞奪理,你倒是說一二來,還有你,讀了幾年書,本事就放在如何討伐本官上?”

李沫:“再說這些銀子是衙門賺的,你們可交過一分稅款,本官想把錢用在哪裡就用在哪裡,關你們屁事,不服?憋著,憋不住的,滾!”

範宏:“大人,請慎言,為官者,應以百姓為先。”

李沫冷冷說道:“你這是在教本官如何為官處事?”

範宏連忙低下了頭:“不敢!”

李沫看著眾人:“本官說了這麼多,你們倒是出來放個屁呀。”

還是沒人敢出來說話。

李沫:“大家有這份閒情,還不如好好想著如何賺錢,整天想這些歪門邪道有什麼用,信不信本官把你們的店鋪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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