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王緊抿著嘴唇,手中的箭未停,左手挽弓,右手自掛在馬鞍上的箭筒中拿出三支箭,三箭齊發,對準律呼雷的腦門狠狠地射了過來!

他的三支箭幾乎是擋住了律呼雷的全部退路,不論他如何躲避,至少會中他一箭,運氣不好的話,三箭全都會中。

那支箭矢的力道極大,所帶來的聲響也很巨大,如同摧枯拉朽一般,殺氣一下子瀰漫了整個蒙胡大軍。

這麼遠的距離,只有神力才能做到。

“二皇子當心!”一位侍衛大喊,拼命往前,試圖用自己的身軀替他扛下這幾支箭矢。

律呼雷卻一把將他拉到面前,同時還扯住旁邊兩位侍衛,擋住了朝自己射來的箭矢,只聽到撲哧三聲,利刃入體,三支箭矢射中三名侍衛,當場斃命。

律呼雷眉心一蹙,一聲下令:“鳴金收兵,撤!”

蒙胡大軍如潮水一般退得無影無蹤。

軒王並未帶兵追擊,只因他帶來的人也不多,不到一千人的精騎。

律呼雷已經被軒王的名頭嚇跑,如果他此刻能回頭看看,就會發現軒王帶來的人太少,生生錯過了擊殺皇埔軒的最好時機。

只怪夜色太濃,擋住了視線,看不清前方來了多少人。

軒王:“清理戰場,迅速修好城門!”

大軍還在後面,現在重要的是守住黃揚鎮。

何副將跪下,老淚縱橫:“王爺,末將辜負了王爺的期望。”

軒王快步上前把何副將扶起:“老將軍,快快請起,不是你的錯,軍醫,為老將軍醫治。”

確實不是他的錯,有錯之人是唐海。

現在重要的是先穩住局面,待大軍到了之後就是對蒙胡的討伐。

一直退出了黃揚鎮的範圍,律呼雷才呼了一口氣,皇埔軒實在是太可怕,幸虧自己反應快,不然小命都交代在黃揚鎮!

夜已深,主帳依然燈火通明,律呼雷和幾位首領在商量著對策。

“二皇子,唐海求見。”

律呼雷:“準!”

“二皇子,趕緊把東西給我。”唐海一進來,對律呼雷說的就是這句話,此刻的他臉色慘白,雙手不停的抖動。

想到今天本來可以攻下黃揚鎮,最後竟然功虧一簣,氣不打自來。

律呼雷一腳踹飛唐海,唐海卻又如狗一般爬了過來,抱住二皇子的大腿:“二皇子,求你把東西給我。”

律呼雷一臉暴戾:“廢物,軒王為何來得如此快。”

唐海只求快點拿到東西,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腦地說了出來:“肯定是有人提前通風報信,王爺來得如此快,絕對是精騎上陣,人數不多,大隊人馬還在後面。”

律呼雷抓住唐海的衣襟,把他提溜上來,狠狠的一巴掌甩了過去:“他孃的,你為何不早說。”

唐海跌倒在地上,吐了一口血水:“二皇子,我錯了。”

律呼雷氣不過,又扇了唐海兩巴掌,要不是想到此人還有用處,早就把他給殺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律呼雷扔了一包東西在地上,還用腳狠狠碾壓一番,如同對待生畜一般,唐海手腳並用爬了過去。

一刻鐘後,唐海精神抖擻地回到自己的營帳,已經有幾位頭領等候多時。

“將軍,王爺來了,如何是好?”一位副將心急如焚地說。

“將軍你的臉?”

“將軍出什麼事了?”

唐海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一位心腹衝了進來,一臉悲慟欲絕:“將軍,你去傷兵營看看,我們的人。。。”

副將揪住他的衣服:“我們的人怎麼了?”

“軍醫說,二皇子交待,我們的人不配醫治,任由兄弟們自生自滅。”

副將氣呼呼的說:“我去找他。”

唐海厲聲喝道:“回來,二皇子說不醫治,自然有他的道理。”

副將收回邁開的左腿,轉過身,不可思議地看到唐海:“將軍,他們可是跟著你出生入死的兄弟,你竟然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去死嗎?”

唐海無動於衷:“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我們還能怎麼辦?”

“我們可以去找二皇子,或者到遼城抓大夫。”

唐海怒視著他:“你醒醒吧,那些人都救不回來的,讓他們早點去投胎,18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心腹流著淚拼命搖頭:“不,將軍,他們都是我們的兄弟啊,這種話你怎麼說的出口?你怎麼忍心眼睜睜看著他們死去?”

副將難忍心中的悲痛,突然發狂指著唐海厲聲罵道:“將軍,你的心是鐵做的嗎?為何如此冰冷。當初我們就不應該跟著你一起叛變,不然我們此刻還在遼城裡喝酒吃肉,我們還是晉國的英雄,而不是像現在的喪家之犬。”

頓了一下:“不行,我要帶著兄弟們走,不能拋棄他們,我要帶著他們回晉國。”

唐海面目猙獰地看著眾人:“這麼說你們後悔了?”

其他幾人不敢說話。

副將卻後悔不已:“是的,我早就後悔了,我恨不得時間能夠倒流,不邁出錯誤的一步。”

副將沒能走出房門,被唐海一劍刺中心臟,副將看著胸口的劍,瞪大眼睛看著唐海:“為什麼?”

唐海面無表情地把劍抽了出來,拿過手帕慢慢地把血跡擦乾淨。

副將轟的倒在地上,眼睛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他到死也沒明白,唐海為什麼要殺他。

在場的所有人目瞪口呆,將軍瘋了嗎?連忠心耿耿的副將都殺,他們留在這裡還有意義嗎?

唐海惡狠狠地警告眾人:“爾等若有異心,後果如他一般。”

幾人面面相覷,此刻已經非常後悔,當初為什麼會鬼迷心竅,跟著一起叛變。

黃揚鎮

軒王到傷兵營巡視,傷者滿地都是。

傷兵太多,軍醫們手忙腳亂。

雖然軒王帶了不少的金創藥,仍然是杯水車薪,根本就不夠分。

一位腸子都露出來的年輕士兵,正躺在地上接受治療,軍醫只是把他的腸子放了進去,再做簡單的處理之後,用布包著就完事

士兵嘴巴里咬著木塊,強忍著劇痛,如果不是意志堅定,早已去見閻王。

軒王問出心中的疑惑:“為何不把他的傷口縫起來?”

軍醫:??

你當這是縫衣服嗎?

軒王:“能活下來嗎?”

這是軒王最關心的問題,這是一個兵,一條鮮活的生命,守衛晉國邊關的英雄,為了晉國的安寧,奉獻了他的一切。

沒有倒在敵人的刀槍之下,卻倒在了醫療技術上。

軍醫搖搖頭:“希望不大。”

軍醫已經見慣了生死,這些傷者在他們的眼中只有輕傷和重傷的區別。

大部分重傷患者能活下來基本上全靠自身的意志。

犧牲的將士未必都是當場戰死的,許多都是深受重傷,醫治無效而亡。

若是他們也擁有精湛的醫術,傷兵的死亡率會不會大大降低?

年輕計程車兵忍著劇痛,有氣無力地說:“王,爺,我,我不想死。”

他還年輕,還沒有成家,還沒有孝敬父母,他不能就這麼走了。

他不想父母白髮人送黑髮人,他要活下來。

軒王這時才知道這些軍醫竟然不懂得縫合技術。

松江縣的李沫為何懂?

軒王記得剛去松江縣的時候,有一位傷者被匕首刺入胸口,已經被當地的大夫判為死刑,但李沫硬是憑著高超的醫術把他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軒王在松江縣呆了不短的時間,他知道李沫的醫術非常了得,連段御醫從剛開始的被迫到後面的心甘情願留下來,松江縣能有什麼吸引他的,只有高超的醫術。

軒王看著這麼多重傷計程車兵,真正能救得回來的根本就沒有幾個,心裡很不是滋味。

他不是鐵石心腸,他也是有血有肉的人,這些士兵在他的心目中,比他那些所謂的兄弟姐妹還親。

律呼雷第二天又發動了一次進攻,他想趁著皇埔軒的大部隊還沒有來臨之前拿下黃揚鎮。

看著城外黑壓壓的人群,律呼雷這是把所有的人都押上了吧。

律呼雷叫囂著:“皇埔軒,束手就擒吧,本皇子還可以饒你一命,不然定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但是,有軒王坐鎮,想要一下子拿下黃揚鎮很有難度。

軒王眉梢一挑,劍眉入鬢,目光如鐵,沉聲說道:“痴人說夢!”

軒王從來就不是一個多說廢話的人,拿起弓箭直接就上。

弓箭如同摧枯拉朽一般,直奔律呼雷而來。

律呼雷趕緊趴下,弓箭直接射穿後面幾位士兵的胸口。

律呼雷的目光越過護城河,遙遙望向拿著弓箭的軒王,氣急敗壞地說:“上,都給我上。”

他就不信了,他是肉胎凡骨,總有力氣用完的時候,他們蒙胡大軍人數眾多,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黃揚鎮的守軍昨天已經被殺的差不多,皇埔軒帶來的也沒有多少,這一次一定要贏,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昨日重現,只是這次的先頭兵換成了蒙胡士兵。

戰況十分激烈,晉國計程車兵彷彿不知疲倦,殺起來毫不手軟。

半天過去,護城河下全是屍體,蒙胡大軍卻始終攻不下黃揚城,骨頭太硬啃不動。

律呼雷急了,再這麼拖下去,晉國的大部隊就要到了。

一名將軍獻策:“二皇子,不如今天晚上趁夜偷偷進城,直接刺殺皇埔軒!”

“怎麼進?”

“不是有現成的人嗎,唐海。”

入夜,唐海被一眾士兵綁著,約莫有四五百人浩浩蕩蕩來到城門外,帶頭的正是唐海的心腹。

心腹聲淚俱下的哭訴:“王爺,我們都是被唐海逼的,如果不跟著一起叛變,他就殺了我們的家人,求王爺給我們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我們已經把唐海抓住,任憑王爺處置。”

“王爺,我等錯了,麻煩開開城門。”

“王爺,求求您。”

城下是苦苦哀求的曾經的兄弟,城上是居高臨下的軒王。

何副將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站在軒王身後:“王爺,這會不會有詐?”

軒王冷哼:“這不過是律呼雷的手段而已,看到中間那幾個人沒有,那不是唐海的手下,而是蒙胡計程車兵。一次不忠,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想想死去的將士們,還有遼城的百姓們。這種叛徒不配活在世上。”

何副將鬆了口氣,幸好王爺明事理,不會心慈手軟。

軒王一聲號令:“弓箭手準備。”

城下的蒙胡高手還在想著,一會如何見機行事。

劈頭蓋臉的箭雨從天而降,大家還沒來得及躲避,就已經命喪黃泉。

唐海臨死之前定定看著城樓上那道挺拔的身影,王爺,對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錯,自從服用了長壽膏之後,我就已經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如今解脫了,我也不用遭受長壽膏的煎熬,不用如畜生一般活在律呼雷的控制之下。

如果有來生,我還做你的兵,就讓我帶著這個秘密走吧,就讓我死的體面一點。

律呼雷沒想到皇埔軒竟然敢下狠手,四五百人,瞬間竟然無人生還,狠,真夠狠!

律呼雷:“所有人聽令,今天晚上無論如何一定要拿下黃揚鎮,誅殺皇埔軒。”

“殺,殺,殺!”

高亢激昂的喊殺聲響徹夜空。

軒王:“所有人各就各位,做好準備。”

第一輪箭矢放出去,弓箭手蹲地備箭,身後的弓箭手無縫銜接地站起身,射出第二輪利箭,之後是第三輪。

一時間,馬蹄聲,戰馬嘶鳴聲,人聲喝罵聲,還有些利刃刺體聲,伴著西北冷風,譜成一首壯闊的夜曲。

何副將已經精疲力盡,看著那個如神抵的男人依然堅守陣地:“王爺,我們撐不住了,我們為你開路,你殺出去!”

對方人手太多,而他們的武器馬上就要用完。

“王爺,回頭等朝廷的援軍來了,記得給末將們報仇。”

軒王不說話,想讓他當逃兵,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手中的弓已拉滿弦,他的目標是蒙胡的將領,擒賊先擒王。

在折損了五名大將之後,律呼雷決定採取人海戰術,就算踩也要踩平黃揚鎮。

就在律呼雷準備叫鼓手擊鼓壯士氣的時候,前方突然就響起了一陣渾厚的號角聲,似踏破遠古洪荒而來,帶著山河之勢,令所有人的心口為之一振。

伴隨著號角聲而來的是一陣由慢及快的戰鼓聲,雷霆霍霍,震懾山巒。

地面開始抖動,塵土開始飛揚,所有人看著馬蹄下抖如篩糠的土,忽然間意識到了什麼。

何副將回頭看著城外,飄揚的旗幟,寫著大大的“軒”字。(解釋:城門的正方是正在對戰蒙胡大軍,後方是通往晉國的方向,兩邊去懸崖峭壁)

“我們的援軍到了。”

一時間,士氣大漲。

軒王帶著眾人下了城樓,手起刀落,乾淨利落,奮勇廝殺,士氣大振,勇往直前。

一時間,勇猛無雙,當者披靡。

這才是戰功赫赫的晉國戰神,這才是驚才豔絕的皇埔軒。

10萬人馬雖然長途跋涉很是疲憊,但是,對上蒙胡的五萬人,卻是綽綽有餘。

這一戰,律呼雷大敗,帶著盡存的一萬人馬逃回蒙胡。

軒王看著蒙胡大軍逃跑的方向:“大家休整一晚上,明天隨本王踏平蒙胡。”

蒙胡不記打,邊關百姓不堪其擾,既然如此,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魯副將眼神一亮:“王爺,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軒王冷冷的回了他一個字:“是。”

魯副將興奮地跳了起來:“王爺英明,早就該這麼做了。”

律呼雷帶著傷兵殘將逃回蒙胡,迎來的是其父王律振查的責罵:“廢物!”

律呼雷由於帶兵無方,被收回兵權。

誰知,安穩沒兩天。

“報—報,晉國皇埔軒帶著10萬人馬已經跨過狄戎城,正衝著王庭而來。”

王庭頓時亂成一鍋粥,朝臣們議論紛紛該怎麼辦。

“什麼?皇埔軒好快的動作。”律振查從主位上站了起來。

把所有將領叫到王庭。

大皇子:“父王,兒臣請求出戰,這一次定讓皇埔軒有來無回。”

律呼雷:“父王,兒臣請求出戰,這一次一定要一雪前恥。”

律振查:“你們兄弟二人,各領五萬人馬前後包抄,讓皇埔軒永遠留在蒙胡。”

然而,有備而來的晉國大軍,帶著山河之勢,勢要踏平蒙胡的每一寸土地。

十月十五,這是一個永遠載入史冊的日子。

就在當天,晉國戰神皇埔軒帶著十萬精兵強將,一路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大皇子和二皇子前後夾擊,本想包抄晉國大軍,卻反被擊殺。

群龍無首,蒙胡大軍潰不成軍,能逃走的不到五萬人。

訊息一傳出,頓時,蒙胡國大亂,人心惶惶,到處都是逃難的百姓。

然而,晉國大軍所到之處,卻不傷當地百姓一分一毫。

但是,若有朝廷將士反抗,格殺無論。

侍衛著急地說:“王,趕緊撤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律振查卻是一臉威嚴地坐在王位上:“孤不走,孤要與蒙胡共存亡,傳令下去,誰都不許離開。”

蒙胡現有兵力不足五萬,律振查這是打算背水一戰了。

突然一陣高昂的戰鼓聲陡然響起,眾人一驚,齊齊向著後方轉頭看去,只見一面面晉國大旗陡然豎起,迎風招展,激盪飄揚。

十月二十,蒙胡王室無人生還,蒙胡國滅亡,從此併入晉國版圖。

邊關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李沫一無所知,她忙得很,就算知道了能怎麼辦?

打仗自有國家安排,像她這種小縣令只能安心謀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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