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六十人,又經過陳大夫的重重考驗,最後只有二十人符合條件被留了下來。

其中有十一人是女子,這讓師爺刮目相看,大人說的女人也能撐起半邊天,這已經不止半邊了,這半邊天已經傾斜。

咱們松江縣的男人怎麼了?都不行了?連女人都比不過。

這十一個女子都是各村的人,沒有城裡的,還是咱們村裡面的姑娘膽大,什麼牛鬼蛇神靠邊站,誰也不能阻擋咱學醫的決心。

當陳大夫告訴她們已經透過面試的時候,姑娘們哭了,這意味著以後的生活有保障,家裡人不會再餓肚子。

在家庭勞動不被承認的時候,一技之長和走出家門的勇氣就極為重要了,李沫不希望松江縣的女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而想達成這一目標,增加工作崗位,提高經濟地位,發展農業,增加收入才是關鍵。

實際上很多家庭都做不到不讓女人出門,只是女人的地位很低。

李沫很忙,又要設計服裝,又要對五個報名培訓班的人進行培訓,還有衙門裡的其他雜事,剩下的九個村子,還要過去看他們的種植情況,莊稼的生長情況。

還打算開一個肥皂廠和紡織廠,簡直是分身乏術。

順便說一下,培訓班培訓的是拉麵和松花蛋。

不出意外的話,松花蛋將會是松江縣未來一段時間的家庭的主要經濟來源。

夜已深,縣衙的後院還亮著燈,李沫又在寫寫畫畫。

周氏看著李沫的黑眼圈,非常心疼:“沫兒,該休息了,事情永遠都做不完,留著明天再做吧,還有不要老是什麼事情都攬在自己的身上,可以吩咐其他人去做。”

李沫抬起頭看著周氏,認真地說:“娘,別擔心,我年輕,身體扛得住,今年是第一年,很多東西大家都沒有經驗,如果我不去指導,他們就無從下手,相信明年就會好很多。”

周氏不贊同:“可你也不能這麼拼啊。”

“娘,我餓了,給我做點夜宵吧。”怕周氏繼續嘮叨,李沫只好撒嬌。

只要李沫一撒嬌,她就沒轍,乖乖地去做夜宵。

李沫又繼續苦幹,人間總有一兩風,圓我十萬八千里夢,松江縣未脫貧之前,哪有輕鬆的時刻。

姑娘們家都在村子裡,為了她們的安全著想,暫時租了一套院子,讓她們住進去,就在陳大夫醫館周邊。

九個男子中有四人住在陳大夫的醫館後院,擠一擠也能住的下,另外五人都是縣城的,很近,回自己的家住。

護士的培訓很快就開始,由陳大夫和李沫共同教授,由李沫打頭陣。

二十人都沒有醫學基礎,自然要從最基礎的開始。

二十人中只有一個會寫自己的名字,其他十九個,一個字都不認識,李沫要求他們從今天開始要跟著縣衙的衙役們一起學習文化知識。

上課的第一天,李沫吩咐道:“以後你們就跟著陳大夫學習醫術,要恭謹聽話,不可輕慢,不懂就問。醫學是要大家膽大心細不可漫不經心。

如果你們沒有學習的恆心,也沒有責任心,請你們現在離開。”

等著片刻,沒有人離開的意思。

李沫非常欣慰:“既然都留下了,希望你們在以後的日子裡好好的學習。

治病救人是積功德的好事,真見到患者也不用怕,自會有人教導你們該怎麼辦的。”

現在所學不外乎注意衛生,換藥包紮,消毒清潔,至於更多醫學上的事情,還要根據他們的學習情況,繼續深入開展。

學習不能只是單單的嘴上說說而已,必須要親自示範,這樣才更加直觀的瞭解人體的構造,第一步教急救的方法。

李沫找來了劉力,劉力得令,屁顛屁顛地跑過來。

李沫指著地板:“躺下。”

劉力傻眼,我大老遠跑過來就讓我躺在地上。

李沫解釋:“你躺地上當患者,本官直接講解要點。”

“人身上有兩種血管,一者血流色紅,稱動脈,一者血流色暗,稱靜脈。動脈與心肺相連,一旦主脈破口容易失血不止,不多時就能讓人送命。而靜脈就算破了,血流也不會太快,只要包紮得當就能止血……”

這些話說的極為淺顯,也頗有些古怪,大家聽得聚精會神,連連點頭。

“但凡是噴血的,就是傷到了人身上的大動脈,這些經脈連通五臟,是活命的關鍵。一旦大動脈損傷,頃刻血就能流盡,神仙也救不回。”

“因而急救最重要的就是止血,小傷口只需要用乾淨的布帶在傷處纏繞,但是四肢的大動脈受傷,或是斷腕、斷足流血不止時,就要用上些手段了。”

李沫在劉力身邊蹲下,用手在他上臂處比劃了一下:“看到了沒,若是手臂流血不止,需要在此處勒緊,用三角巾包裹,系活釦,隨後用木棍絞緊後,插入扣中。”

說著,她抽出了一條準備好的三角巾,按照標準的絞緊止血法操作起來。

一群人一個個睜大了眼睛,伸長了脖子,只怕看漏了什麼。

就連陳大夫也十分入神,這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

動作不算複雜,很快就包完了。

“記得鬆緊適宜,不出血就行。每半個時辰就要鬆一鬆,扎的太緊,時間太長會讓肌膚受傷,甚至肢體壞死。”

胳膊綁完了,就該腿了,同樣也紮在了大腿中段。

左右兩邊都演示過了,李沫:“都懂了嗎?你們過來練一下。”

第一個上手的竟然是位姑娘,她紅著臉對劉力說:“對不起。”

劉力一臉無可戀的樣子:“開始吧。”

一個人躺在地上抬手抬腿,跟個死狗似的。

等大家練得差不多,李沫還給大家講解了人工呼吸。

“當我們碰到昏迷的患者時,要先查脈搏,探呼吸,若是尚有脈搏,呼吸卻幾不可聞,就要儘快渡氣,讓患者能自己喘息。記得要用嘴包住對方的嘴,使氣息不至外洩,也就是所謂的人工呼吸。”

這個日常中會使用到,必須要教會他們,給患者一個活命的機會。

聽到這兒,陳大夫若有所思:“大人,這就什麼急救方法?要怎麼操作?”

“抬起下顎,使頸部延伸,捏住鼻子,對嘴吹氣,等到胸腔鼓起時,再鬆開鼻子,按壓胸膛助他呼吸。每次吹氣一息,間隔兩息,如此往復,直到呼吸正常為止。”

李沫把技術要點仔細說清楚,還在劉力胸口實踐,正當想人工呼吸時。

劉力一個鯉魚翻身站了起來,還捂住自己的嘴巴,臉色漲紅:“大人,我還沒成親呢。”

李沫皺眉:“你有沒有成親跟人工呼吸有什麼關係嗎?”

劉力死活不肯:“不行的。”要親也是姑娘來,然後那個姑娘就成了他的娘子,問題是有十一個姑娘,怎麼辦?好為難,娶哪一個?

李沫黑著臉命令:“躺下,賞你一個老婆餅。”

劉力:“老婆餅?是老婆有餅還是餅裡面有老婆?”

李沫一腳踹過去:“滾!”

“回去之後,繞著松江縣跑20圈。”

劉力:“。。”

又不是我願意來的,是你逼著我來了,憑什麼?

憑什麼,憑我是松江縣的縣太爺,劉力最後還是乖乖去跑了20圈,心塞。

好好的一個既嚴謹又嚴肅的教學場面,硬生生被劉力搞成了滑稽的搞笑大會。

這就完了嗎?沒。

作為一個醫護人員,連最基本的急救都不懂,如何救人。

李沫危險的眯起了眼睛:“接下來誰來示範?”

兩個女子互相看了一眼,鼓起勇氣走了出來:“大人,我們兩個先來。”

李沫滿意的點點頭:“看看,這就是我們松江縣的好女兒。”

兩個小姑娘很大膽,為了這份工作也算是豁出去了。

剛開始還有點扭扭捏捏,一個躺在地上,另一個有點不知所措。

李沫給他們打氣,並在旁指點:“節奏別亂,吹氣不能過猛!鼻子,記得放開鼻子……”

剛開始,旁邊的確還有些竊笑,但是等兩位姑娘越來越熟練後,笑聲反倒消散了。

人人都能看出這是在救命,又有什麼好笑的?將來若真出事的是自己,你還管是男人還是女人救你嗎?能活命就已經不錯了。

松江縣貼的招聘資訊到處都是,只要是人都知道松江縣現在招人,而且招的人數還不少。

府衙裡,又有人給劉太守上眼藥水。

“大人,李沫這個小子又在搞什麼鬼?”這是崗夏縣的王縣令,今天有事來找劉太守,他也是跟周主簿走得很近的人。

“你管他搞什麼,不要惹他行了。”劉太守不耐煩的說。

這些人有完沒完,他又沒惹你,管他這麼多幹什麼。

顯然這個王縣令很不懂看人臉色:“現在搞得我們崗夏縣,只要是有人的地方都在議論紛紛,說這個松江縣太不像話了,搶人都搶到我們的地盤來了。”

劉太守氣極反笑:“李沫拿著刀去搶人了嗎?還是拿著棍子在後面攆人?”

“那倒沒有。”

“他又沒犯法,你管那麼多幹什麼。”真是吃飽了撐的。

劉太守氣呼呼地走了。

“大人,這份公文還沒簽字呢。”

“明天再過來。”

王縣令在太守面前不討好,只好轉道去找周主簿。

周主簿這段時間很忙,家裡的老婆小妾們都吵得問他拿錢,說松江縣服裝店又推出了新的款式,化妝品又推出了新的護膚品,不給錢就一哭二鬧三上吊,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問題是現在真的是窮啊,上次被李沫打劫之後就一振不起,小金庫都空了。

只好把手伸向了哪些大戶們,可是有一次就有第二次,那些人有意見了。

前兩天有一個有後臺的商戶直接跟他對著幹,說什麼訴狀已經寫好,現在又要拿錢擺平,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正當周主簿想看怎樣籌錢去擺平的時候,王縣令進來了。

王縣令:“周主簿,怎麼愁眉苦臉的?”

“王大人,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王縣令把手中的公文遞給周主簿:“周大人,這份公文麻煩幫我給劉大人簽字。”

周主簿眼前一亮,這不就是來錢的好機會嗎。

等王縣令走出府衙的時候,臉都是黑的。

車伕小心翼翼地問:“大人,不順利嗎?”

王縣令:“哼!”

這個周成的胃口太大了,看來以後自己要小心點。

松江縣的縣衙。

師爺一臉喜色:“大人,好訊息有人過來應聘了。”

“在哪裡?有多少人?”貼出去的告示這麼久,終於有人來面試了,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

“就在衙門外面,主僕兩人。”

“請他們進來。”

片刻之後,師爺領著一位年輕人進步,他的僕人再留在書房外面。

這是一個標準的書生打扮,身穿水墨色衣服、烏黑的頭髮在頭頂梳著整齊的髮髻,套在一個精緻的白玉發冠之中,清秀的面孔,一身的書生氣質。

書生很有禮貌,先是行了個大禮,之後才文縐縐地介紹自己:“鄙人姓張,名俊源,字飛歌,號逸仙居士,年十九,西寧州人士。。。。。。”

李沫眉心突突的跳,什麼鬼呀?

介紹自己就要半天的時間,李沫怒瞪了師爺一眼,什麼人都往衙門裡帶。

師爺:我也不知道啊,又不是我招的,是他自己來面試的。

李沫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這要說到什麼時候?

打斷他的長篇大論:“敢問你是來應聘銷售人員還是大夫?”

張俊源恭敬作答:“小生是來應聘銷售人員。”

李沫:“說說你對銷售的理解。”

正當張俊源準備滔滔不絕的時候,周星兒有事進來稟報。

周星兒看到書房有外人,走到李沫面前小聲地彙報。

約莫小半刻鐘,周星兒得到李沫的批示才走了出去,周星兒是個女漢子,走起路來大大咧咧的。

張俊源卻皺起了眉頭:“李大人,衙門裡為何會有女子?”

李沫:“為何不能有女子?”

張俊源:“女子就應該在家相夫教子,不應該出來拋頭露面,成何體統,還有她走路的姿勢實在是有辱斯文,女子就應該碎步慢慢行。。。。”

師爺看著李沫越來越黑著臉,真怕她會把這個書生打死。

李沫冷颼颼地看著張俊源:“你母親是女人嗎?”

張俊源拱了拱手:“大人,您這不是說笑了嗎,我母親當然是女人。”

李沫:“你母親生養你一場,你就這樣說女人一文不值嗎?”

這話讓張俊源有些窘迫,卻仍然力爭:“大人,鄙人說的是其他女子,並不是說鄙人的母親。”

李沫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走到張俊源的面前,居高臨下地說:“本官最看不起你們這種所謂的書生,女人怎麼了,沒有女人,那有男人,沒有女人,你穿的衣服從何而來?沒有女人,你吃的大米從何而來?”

張俊源:“鄙人家中有僕人。”

李沫覺得跟這種人說話就是浪費口舌。

“師爺,送客。”

張俊源慌了,他可是趕了好幾天的路才來到松江縣,最主要的是他誇下了海口,銷售員嘛,還不簡單,早已是囊中之物,現在被趕走,如何是好。

更重要的是,他都不明白自己錯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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