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遠福逼著陳遠漢一家拿錢出來交學費,可是他們自己連吃飯都成問題,怎麼可能有錢給他們交學費。
陳遠福竟然無恥的說:“沒有錢就把你家的牛賣了。”
更過分的是兩個老的也說賣了,說他們家就不配養牛,這麼好的牛就應該是老大家的。
陳小海非常寶貝這頭牛,怎麼可能讓他們拉出去賣,時刻守護著,他去到哪裡,牛就牽到哪裡,就算去外面放牛的時候也是寸步不離。晚上睡覺都不敢離開半步,真的就如村長所說的搬到牛圈裡睡。
陳小海已經想通了,父親太窩囊,無法保護他們,那就換他來保護家裡人,揚言如果大伯或者祖父母逼他賣牛的話,他直接到縣衙告狀,他不怕被人罵他不孝順。
更加揚言,如果逼他父母的話,大不了來個魚死網破,誰也得不到好處。
陳遠漢說服不了自己的兒子,打也沒用,陳小海敢跟他對著幹,只好苦著臉對父母兄嫂說他也沒轍,牛是絕對不能賣。
誰也沒想到分了家之後的陳小海如此硬氣,於是再也不敢再提賣牛的事。
陳貴從私塾沐休回來,聽說陳小海還不肯賣牛,氣得牙癢癢的。
跑過來直接搶牛,他那裡是陳小海的對手,直接被打倒在地,爬都爬不起來。
陳貴今年十四歲,比陳小海大一歲,陳小海從小在家裡幹農活,陳貴一直在私塾讀書,可謂是嬌生慣養,力氣哪裡比得過陳小海。
陳貴雖然成績不咋地,到現在依然是個童生,但是他嘴巴甜呀,把兩個老人家哄得心花怒放,彷彿狀元的位置已經在向他招手。於是要什麼老人就給買什麼,相信不久之後他就是狀元郎。
幹架幹不過陳小海,於是心生歹念,想把牛偷走,但是陳小海提防他們一家人,時刻守在牛身邊的,讓他找不到機會下手。
眼看著私塾又在催學費的,實在是走投無路,三更半夜摸到牛圈想把牛偷走。
陳小海警惕性非常高,幾次沒得手之後,改變策略,直接下殺手。
昨天剛好又是沐休時間,三更半夜不睡覺,跑到牛圈找陳小海嘮嗑。
先是假裝跟陳小海道歉,待對方放鬆警惕後,直接一刀插入對方的胸口,可謂是心狠手辣。
陳小海從來不知道他的堂哥想殺死他,為的就是把這頭牛賣了。
後面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廖氏講完之後,大堂一片安靜。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子的人,厚顏無恥。
李沫問廖氏:“你們家有匕首嗎?”
廖氏搖搖頭:“沒有,只有柴刀、鐮刀和菜刀,大嫂家也沒有。”
陳遠福一家好吃懶做,怎麼會去買匕首,在他們眼裡一把匕首還不如一頓肉來的實在。
李沫:“宋旻!”
“在。”
“即刻前去捉拿陳貴歸案,把證據搜出來。”
“是。”
“等等,還有陳遠福夫婦以及他的父母。”
“是。”
宋旻走了之後。
李沫對廖氏說:“放心,你們一家所受的委屈,本官會替你們討回來。”
廖氏跪在地上已經泣不成聲:“謝謝大人。”
衙門自從有馬之後,辦事效率非常高,宋旻很快就把人抓了回來,陳遠福夫婦及父母,還有陳貴。
後面還跟著陳村長,宋明去抓人沒想過帶村長來的,但是村長堅持跟著過來,他知道這件事之後非常的氣憤,希望縣令大人能夠秉公處理。
李沫把驚堂木一拍,嚇得那幾個人撲通跪在地上。
所有公堂開堂的臺詞:“堂下何人,報上名來。”
“草民陳東。”
“民婦劉氏。”
“草民陳遠福。”
“民婦黃氏。”
“學生陳貴。”
李沫指著陳貴:“你為何要殺陳小海?”
陳貴在出事之後,祖父陳東就跟他說,為了他以後的前程,無論如何也不能承認他殺了人,縣令大人沒有任何的證據,無權判他殺人之罪。
陳貴很鎮定:“回大人,學生並未殺陳小海,他是誤傷了自己,想嫁禍於我。”
“他為何要嫁禍於你?”
“這個學生不知。”
李沬走了下來,直接蹲在陳貴的面前:“這些年你的書白唸了嗎?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陳貴不敢直視李沫的雙眼,把頭趴在地上:“回大人,學生真的沒有殺陳小海,他是我堂弟,我怎麼可能這麼殘忍。”
李沫:“還不承認是嗎,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再給你一次機會,再不老實交代,罪加一等。”
陳貴牢記祖父的話,死都不能承認:“大人,學生真的沒有殺人。”
李沫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機會已經給過你了,自己不懂得珍惜,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李沫再次回到位置上:“宋旻,把私塾所有人員帶過來,周星兒,把鐵鋪的所有人員都帶過來。”
“是。”
松江縣城就這麼大,很快人便全到齊。
大家第一次到公堂之上,嚇得直哆嗦。
李沫拿著匕首問在場所有人員:“這把匕首是從傷者陳小海身上拔下來的,你們誰有認識的?”
匕首都差不多,無人承認。
李沫把陳貴提溜起來:“你們認識他嗎?”
私塾人員:“認識。”
鐵鋪人員:“不認識。”
“誰借進匕首給陳貴的?你們想清楚再回答,誰撒謊大刑侍候。”
一個學生站了出來:“回大人,學生借過匕首給陳貴,但是不能確定這把匕首是不是我的。”
李沫:“什麼時候借給他的?你為什麼要借給他?他還給你了沒有?”
“前兩天借的,他說陳家村比較遠,路上不安全,拿著防身用的,到現在還沒有還給我。”
李沫把匕首拿到陳貴的面前:“你告訴本官這把匕首是不是你借的?”
陳貴硬撐著:“不,不。”
李沫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說實話!”
陳貴再怎麼膽大,也只是個十四歲的孩子,被李沫這麼一打,嚇壞了:“是學生借的。”
“那你來解釋這把你借來的匕首是怎麼跑到陳小海的胸口上的?”
陳貴開始撐不住,額頭上的汗已經開始冒了下來。
他看向他的祖父,希望祖父能給他幫助。
他的祖父卻被宋旻拿著刀架在脖子上,頭都抬不起來。
黃氏看著愛子被打,氣呼呼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大人,你無憑無證,為什麼打我兒子?”
李沫:“憑我是松江縣的縣令,不服憋著,呆會再收拾你。”
周星兒上前把黃氏按倒在地上:“給我老實點。”
陳貴開始支支吾吾:“我,我也不知道。”
“你不是說他自己誤傷了嗎,他又是怎麼樣嫁禍給你的?說!”
“我,我不知道,是祖父說他自己誤傷的。”
真是好孫子,這就是他們最疼愛的長孫,到頭來把鍋甩給祖父。
李沫:“陳東,你來解釋,這把匕首怎麼跑到陳小海的胸口?”
陳東呼了一口氣:“回大人,我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傷到自己,三更半夜,誰知道他為什麼不睡覺。”
劉氏:“他有病唄。”
周星兒一個冷眼過去:“閉嘴,大人叫你回話了嗎?”
李沫:“宋旻,把衣服拿出來。”
宋旻拿了一件帶血的衣服上來。
陳家人一看大驚失色,這件衣服不是已經藏得好好的嗎,他們是怎麼找到的?
李沫指著衣服說:“別告訴本官這件衣服不是你的,很多人都看到你穿過這件衣服。”
陳貴絕望了,崩潰地說:“衣服是我的。”
“說吧為什麼殺人?”
既然事情已經敗露,那就沒有什麼好隱瞞了,陳貴一五一十把事情說的出來,就是為了偷牛。
私塾所有人聽得目瞪口呆,這麼歹毒的人竟然是他們私塾的學生,教出這樣的敗類,以後誰還敢來他們私塾讀書。
李沫重新回到位置上,一拍驚堂木:“陳貴,男,十四歲。。。收回童生之名,永遠剝奪科舉資格,收監入獄。”
陳貴一下子坐在地上,痛哭流涕百般哀求:“大人,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陳遠福不停的磕頭:“大人大人,你是不是搞錯了,我兒是無辜的,請收回成命。”
李沫冷冷的說:“小小年紀就敢殺人,你竟然還說他是無辜的,能教出這樣的兒子,你們問心無愧嗎?你們有手有腳,不會幹活嗎?還靠著老二一家養活你們,陳小海如今還在醫館躺著,他的所有醫藥費由你們負責,概不賒帳,沒錢把你們的房子賣了。”
“還有你們兩個,陳東,劉氏,作為父母偏心偏成這樣子,本官也是服了,希望你們以後惡有惡報。
以後陳遠漢一家只負責必要的贍養費,他們做出來的竹製品,所得收入歸他們所有,你們無權干涉,下次再敢威脅他們一家,把你們逐出松江縣。”
“陳遠漢,你身為一個丈夫一個父親連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保護不了,愚孝,是非不分,實屬窩囊廢。
廖氏,你否願意原諒你丈夫的無能,如果不願意的話,本官現在可以宣判你們和離。”
陳遠漢拼命磕頭:“大人,求你別判和離。”
李沫:“別跟本官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狗屁,連老婆孩子都保護不了要你何用。”
廖氏沉默了片刻:“大人,我想等我兒醒來之後再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