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口,早已是黑壓壓的人群,大家似不經意的看著城門外,又似專門等著那人的到來。

北風怒吼,似嘲笑這些人的無聊。

再抬頭間,聽風裡有馬踏聲傳來,腳下在震,從城牆上望去,只見一馬隊馳入。

鮮衣怒馬,馬上約兩百餘人,個個精神抖擻,俊男靚女,把大家的眼睛都看直了。

怎麼跟傳聞不一樣,不應該是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嗎?為何個個都長得這麼俊?特別是帶隊的那個人,簡直是如神抵降臨。

已成家的女子看到高頭大馬上的男人們,覺得自家男人簡直就是沒法看,粗俗不堪。

未婚的女子覺得自己不應該聽信讒言在這裡,應該在衙門口候的,看到英姿颯爽的女衙役,眼中閃過羨慕嫉妒恨,同樣是姑娘,為什麼人家如此優秀。

成家的男人看到女衙役們,這小樣,簡直是…心都要融化了。

未婚的男子看到男衙役,特別是梁旭所帶來的人,那是從戰場上走出來的熱血男兒,身上有種他們說不出的剛硬氣勢。

只見那領頭之人,提韁勒馬,馬兒揚蹄,長嘶一聲,刺破呼嘯怒風,盤旋直上,雲層似開,日色忽明。

為首之人,在馬上笑望眾人,袖若飛鴻,風華懾人。

她笑了笑,拍了拍馬鬃,聲音並不高,也並非人人聽得見:“呵,府城的人,什麼時候這麼熱情了?”

回應她的是一陣冷風吹過。

正常情況下,城門十二個時辰都有人值守,然而此時此刻的城門,一個衙役都沒有看到。

躲在不遠處的衙役,陰森森的看著城外的人,你不是很厲害嗎,看看城門口的這個局面你怎麼破,宵小之輩竟然敢把劉太守抓緊牢房。

你以為府城的人,都聽你的話嗎,想得太天真了,很多招數等著你,看你如何在府城立足。

沒人出聲,也沒有人讓路,大家就這麼看著他們,不,看著李沫。

我不動,你能耐我如何,你以為這是松江縣嗎,你以為我們是松江縣那幫愚蠢的人嗎?

李沫挑眉:“怎麼?這是給本官來個下馬威嗎?”

人群中傳出了一個高亢的聲音:“府城不歡迎你,滾回你的松江縣。”

宋旻循聲望去,那人早已躲了起來。

宋旻大聲喊道:“誰?有本事就站出來,躲躲藏藏算什麼英雄好漢。”

另一邊又有聲音傳出來:“滾回松江縣!”

緊接著小部分人附和:“滾回松江縣!”

本來傻傻看著俊男靚女的百姓們,這才反應過來,他們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於是,城門的抗議聲差點把城牆震塌。

瞧瞧這個架勢,不把李沫趕出府城絕不罷休!

梁旭早已拿出掛在腰間的利劍:“李大人,要不我帶人衝過去?”

林靈同樣舉起手中的刀,一臉的怒火:“大人,這些人太不識抬舉,直接給他們一個教訓。”

李沫眯著眼睛看前方,漫不經心地說:“不急,這裡面大部分都是不明真相的老百姓,我們手中的刀口不是對著無辜的人,看著吧,一會他們就會散去。”

城門的裡面,吶喊聲此起彼伏,群情激憤,虎視眈眈的看著城外的人。

城門的外面,騎在俊馬上的人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城裡的人賣命的演出。

一刻鐘之後,有人覺得嗓子都冒煙了,再喊下去,這個嗓子就啞了,想喝口水,發現要走出去,簡直比登天還難!

不少人已經歇下那份心思,沒看到城外的那些人臉上的笑已經崩不住了嗎?

是的,周星兒已經開始肆無忌憚大笑,她覺得這些人就像個250一樣,以為這麼點沒有實際性的東西,就可以把大人逼走了嗎,簡直是太天真,要想揍你們,你們早就癱瘓在地!

又過了半刻鐘,吶喊聲已經變成了稀稀拉拉,有氣無力!

李沫聳聳肩:“怎麼不喊了,累了嗎?”

看著一個大娘:“大娘,你該回家做飯了,這大中午的,你孫兒的肚子應該餓了。”

大娘抬頭看了看天色,一想,對哦,出來這麼久了,是該回去煮飯了,不然小傢伙肚子餓了,那可就遭罪。

一拍大腿:“我的娘誒,怎麼把煮飯的事都給忘了,趕緊回家。”

然後眾目睽睽之下,轉身,閃人,動作利索!

速度之快,其他人都還沒反應過來。

李沫看著一個梳未婚髮型的姑娘:“姑娘,小心被你未來的婆家看到你這個樣子,以後的日子可不好過。”

那位姑娘的臉色刷的紅了,自己竟然沒有廉恥之心,在大庭廣眾之下拋頭露面,而且旁邊還有這麼多臭男人,不行,趕緊回家躲起來!

於是,有一就有二,越來越多的人走了。

最後,剩下不到100人,這些人簡直就是頑固分子,不,應該說他們實在是太閒了!

不守在這裡能去哪裡?要是這裡有一張椅子再加上一把瓜子,那就完美了。

就在這時,一大把銅錢從天而降,接下來,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誰的錢掉了?”

“我的,我的。”

“誰他娘踩我呀。”

“別搶呀,這是我的錢。”

“去你孃的,滾。”

接著,便是一陣撕打聲,場面漸漸失控。

人群后,十幾位身穿普通百姓衣服的姑娘們和小夥子走了出來。

他們是松江縣在府城店鋪的員工們。

剛才得知今天有人鬧事,想也不想便拿出了銅錢扔在地上,果然,有了錢,這些人方陣大亂。

沒有了擋路之人,李沫等人一路暢通無阻往府衙走去!

一個太守府的人啐了一口水:“呸,這都能讓你走了。”

另一人:“別擔心,衙門裡還等著她呢。”

“看她這次能不能這麼順利透過。”

“對,走著瞧!”

“快點回去,不然沒有熱鬧看了。”

“走!”

城門口發生的事,早已經傳到府衙!

湯同知等人交換了個眼神,這個李沫還是有點本事,不費一兵一卒,就這麼輕飄飄的沒事了。

走在路上,張忠平突然上前,神秘兮兮的說:“大人,剛才那些人討論的話題,你有沒有聽到?”

李沫還真的沒有留意,忙問道:“什麼話題?”

張忠平:“他們都在賭坊裡下了賭注,說你這個官位肯定坐得不穩,最多也就幾天的時間,你就被太守府的元老排擠走!”

“哦,還有這種事,賠率多少?”

“一個月的,賠率為一賠十,兩個月的,賠率為一賠三十,六個月,賠率為一賠百。”

張忠平目光灼灼地看著李沫:“大人,咱們怎麼押?”

李沫想也不想道:“六個月押一千兩銀子上去,收款之日,就是賭坊關門之時!”

張忠平喜滋滋地說:“好,一會兒我就去辦。”

他的心裡卻是這麼想,自己還有十兩銀子,全部押完,六個月之後,那就賺翻了。

李沫看著他的衣著打扮,叮囑他:“記得去服裝店換身衣服,你這一身太礙眼了。”

張忠平:“還是大人你想的周到。”

張忠平等人穿的是松江縣服裝廠特意制定的新款勁裝!走到哪裡都太明顯了!

梁旭和春凡等人抽了抽嘴角,這李大人實在是太黑心了,六個月之後,即賺了賭坊的錢,又把人家的門給關了,有你這麼做事的嗎?

終於,到了衙門口。

這裡的場景跟城門口差不多,同樣沒有任何一個衙役們在這裡值守!

唯一不同的就是,府衙的大門是關著的。

門外人山人海,彷彿就像普陀寺的開光儀式,大家都非常虔誠地坐在門口及門口的那條街上,把路堵的死死的!

林靈的火爆脾氣又出來了:“艹,這些人有完沒完呀,本姑奶奶去會會他們。”說的就要衝上去。

同樣的伎倆,就不能用同樣的解決方法。

李沫趕緊叫住她:“不能用刀,要用鞭子。”

林靈頭也不回:“是。”

這種事情怎麼少得了周星兒:“我也來。”

梁旭等人作為男人,怎麼可能讓女人打頭陣,紛紛揚起手中的鞭子,甩在地上呼呼作響,捲起灰塵漫天飛舞!

大家本來是坐在地上,看著氣勢洶洶,絲毫不減速的腳步,嚇得趕緊爬起來:“殺人了,大家趕快跑啊。”

負面情緒這種東西,一旦形成,傳播速度就很快。

林靈等人的鞭子還沒抽打到人,就已經全部跑開了。

周星兒非常不開心,埋怨的說道:“都跑啥?我還沒打到人呢,真掃興。”

剛才還擁擠的衙門口,此刻,方圓20米以內,已經沒有一個閒雜人等。

宋旻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大人,前方已經暢通,裡面請。”

李沫沒有下馬,直接來到衙門口,卻也沒有進去,就這麼在門口等著!

梁旭卻帶著100個兄弟闖了進去,剩下的其他人在外面警戒!

20米外的人群竊竊私語:“你們說,這個李大人搞什麼鬼?”

“有可能是故弄玄虛。”

“不,應該是給他們來個下馬威。”

“我看不像,有可能先把裡面的人抓出來,然後殺頭示眾。”

“不可能吧,這麼狠。”

“她有權利殺人嗎?”

“怎麼不可能,剛才要不是我們躲得快,早就被打了。”

“有沒有權力就不知道,但是她手上有人卻是知道。”

沒看到她帶來的人個個都是練家子嗎,剛才好在閃的快,不然此時的自己已經成了冤死鬼。

不到半個鍾,府衙裡的所有人都被趕了出來。

是的,被趕了出來,就像趕豬牛羊一樣。

走在最前面的,是幾位同知,他們分別管著戶籍的、教育的、水利的等等。

還有幾十位衙役。

之前參與打鬥的衙役,在被李沫收拾一頓之後,就被放了出來。

如今關在牢房裡的只是劉太守之類的領導人。

李沫也不說話,就這麼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讓他們覺得自己就像只螻蟻一般,生死被人拿捏在手上!

“你們就這麼不歡迎本官的到來?”李沫說話的聲音很平靜,不知情的人,以為她會很好欺負。

湯同知一臉的諂媚:“李大人,瞧你說的,我們怎麼會不歡迎您呢,你誤會了。”

李沫挑眉:“是嗎?那讓本官看看你們到底有多歡迎。”

湯同知一臉便秘的顏色:“這…”

李沫看向其他人:“你們呢?有多歡迎本官!”

大家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大家把目光投向王主簿。

這裡已經沒有了周主簿,他在去年已經被革職,罪名是敲詐勒索。

周主簿為了養家餬口,手伸的太長太寬,已經嚴重威脅到府城某些大人物的面子,所以他的被革職是遲早的事。

王主簿對李沫的瞭解並不多,應該說他沒見過李沫,上一次李沫來的時候,他剛好有事出去,只是從其他人的口中瞭解到這個人很難纏。

王主簿站了出來:“李大人,我等並非不出來迎接,而是我等十分忙碌,抽不出時間出來迎接,希望大人海涵。”

林靈一臉的不屑:“放你狗屁,你有多忙啊?有什麼事比我們大人還重要。”

王主簿拱了拱手:“姑娘,你有所不知,平常都是一個蘿蔔一個坑,如今劉太守不在,我等必須分擔他的一部分事兒,可是我等又沒有做過太守,所以只能一邊做一邊摸索。”

湯同知點點頭:“是的,我等既然拿了這份俸祿,就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其他幾位同知:“湯同知說得對,為了雲寧城,我等願意鞠躬盡瘁。”

突然,一根鞭子橫掃過來,直接打在幾位同知的身上。

“啊!”

“啊!”

慘叫聲不絕於耳!

李沫掏了掏耳朵,冷冷的說道:“再喊,舌頭就不用要了。”

那一瞬間,所有的聲響全都消失。

同知們早已經用手緊緊的捂住嘴巴,目瞪口呆的看著李沫,這人太狠。

而不遠處的百姓們卻是心思複雜的看著馬上之人。

更遠處的姑娘們卻忽然覺得騎在俊馬的年輕人,那麼耀眼,那麼奪目!

冰涼的冬日陽光在這一瞬間破開烏雲落在她白皙雋秀的面容上,給那張秀逸無雙的淡漠面容鍍上一層淺白金光,暈開一層朦朧而神秘的光圈。

就像最耀眼的絕世利劍,破繭而出,所有的魑魅魍魎都成為襯托她光芒的存在。

讓所有人在那一剎那,覺得眼前微微眩暈。

不少姑娘甚至幾乎都不顧矜持地大喊出來,尖叫不已。

“娘,新來的太守真是一表人才,好生……好生俊俏呢。”一位少女,明豔的面孔上帶著三分嬌羞、兩分好奇地盯著那穿越人群從容而來的身影,不知為何,竟有那人彷彿穿花拂柳,卻片葉不沾身的錯覺,所有的喧囂不過都是那人的陪襯。

湯同知不顧身上的疼痛,趕緊跪了下來:“李大人,我等真的是冤枉。”

湯同知一邊辯解一邊抬頭瞄一眼四周,見李沫坐在馬上,眸光森涼,周圍的護衛們,一個個都用看犯人的目光看著他,彷彿他是跳樑小醜。

湯同知瞄過一圈,越看越心驚——他要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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