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江縣某飯館,張東生左一個雞腿,右一壺酒,吃的滿口流油,彷彿八輩子沒吃過肉一樣。

他的母親一臉寵溺地看著他:“慢點吃,娘不和你搶,這些都是你的。”

張東生口齒不清的說:“娘,你也吃啊,好久沒有吃肉了,實在是太好吃了。”

“你看,孃的方法管用吧,只要以後照孃的話去做,保證把那賤人制的服服貼貼的,乖乖地把銀子交給你。”

此時正是飯點,飯館的生意很好,基本上座無虛席。

掌櫃的看到李沫進來,楞了一下,之後非常的熱情問道:“大人,你是要雅間還是在大堂?”

李沫:“你忙你的,本官來找人。”

飯館不大,很容易就看到張東生的影子。

飯館吃飯的有相當一部分都是本地人,都認識李沫,只是大家光顧著埋頭吃飯,也沒有人留意她們兩個的到來。

兩人也沒有特意喬裝打扮,只是張東生母子倆背對著她們,所以並沒有看到他們口中的主角已經來到身邊。

張東生後面是沒有空位的,李沫和掌櫃的商量,和對方拼桌,還好,對方很好說話,是外地人,不認識李沫,避免了相互寒暄的環節。

掌櫃的很識相,上了兩杯茶之後默默走開。

葉華梅到飯館時一眼就看到了張東生,一臉的疑惑,同時又一臉的氣憤,他不是說他娘生病了,要回去照顧?那坐在旁邊那個不是他娘嗎?

此時此刻為什麼會在飯館裡,大魚大肉的吃著?

李沫制止她打招呼,示意她坐下。

張東生母子倆已經被美食捕獲,哪裡管周邊坐的什麼人。

張東生母親邊吃邊說:“你看才多長的時間,葉華梅這個賤人一出手就是這麼多銀子,如果沒猜錯的話,她應該還有錢,想辦法叫她把銀子都交出來。”

張東生點點頭,同時非常疑惑:“娘說的沒錯,她說出來的匆忙,沒有帶這麼多錢。如果有需要的話,她還可以拿出更多,奇怪的是,她怎麼會突然這麼有錢了?”

張東生母親一臉的諷刺:“你也不看看她住的是什麼地方,那是衙門,裡面全都是男人,把腿**一**張,要什麼銀子沒有。”

坐在後頭的葉華梅氣得臉色發青,拳頭緊緊拽住,青筋突起,想上前理論,被李沫一把拉住,示意她稍安勿躁。

張東生母親繼續說:“你現在的目的就是把她手中的銀子全部騙出來,再把兩個賠錢貨也騙出來,把她們發賣了,這樣你才有銀子娶媳婦。”

張東生嘴裡塞滿了肉,口齒不清的說:“縣令大人已經說過不允許賣孩子,會被抓進大牢裡。”

他母親不屑地說:“說你傻你還真傻,松江縣不能賣,其他縣不能賣嗎?你不會賣的遠遠的,說不定價錢還很高,再說了,賣人又不犯法,誰敢抓你。”

張東生想想也對,所以做人要靈活,哪裡都有出處。

母子倆還在絮絮叨叨地說著如何騙葉華梅的信任,葉華梅已經聽不下去了,黑著一張臉。

憤怒起身,走到張東生的面前,啪的一聲,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大堂裡的所有人,目光全部刷的看過來,有好戲看了,覺得飯更香了。

母子倆一抬頭,看著怒氣衝衝的葉華梅,多年以來的習慣,讓張東生母親下意識的就破口大罵:“葉華梅你這個賤人,誰給你的膽子,找死嗎?”

說完,站起來要打葉華梅,想當初,在張家,葉華梅任由她拿捏,打死葉華梅也沒人敢支聲,就算她的孃家也不敢有任何的怨言,更別提那兩個小賠錢貨。

李沫坐在位置上沒動,她要看葉華梅如何對付這母子倆。

人是勸不醒的,很難透過所謂的別人的說教而獲得前行的動力。

人只能痛醒,這種痛必須經過千刀萬剮,差不多丟掉了半條命,才能讓她真正認識到,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葉華梅用手擋住張東生母親伸過來的手,憤怒說道:“你們真是好樣的,竟然聯合起來騙我的錢,你們不得好死。”

張東生母親大概沒想到葉華梅竟然敢反抗,這還得了,簡直是反的,一定要好好打一頓,當下大怒,想找木棍,才發現這裡是飯館,於是脫下鞋子,反手就想抽,一定要打死這個賤人。

李沫拾起桌面上的骨頭,嗖的一下,直衝張東生母親的手臂,痛得她哇哇大叫,鞋子也掉在地上。

張東生趕緊扶住她:“娘,你怎麼了?”

張東生母親:“哎呦喂,我的手,痛死了,肯定是這個賤人使什麼妖法,生兒,趕緊打死她。”

張東生立馬現出本面目,凶神惡煞地說:“葉華梅,你把我娘怎麼了?”

葉華梅一臉的悲切,不敢相信這個就是剛剛還跪在地上,求她回心轉意的男人,說以後會對她好,所有的重活都由他來做,會心疼兩個女兒。

而現在,自己什麼都沒幹,對方竟然指責她傷害了他的母親,私底下還要把兩個女兒賣掉,換取更多的錢財給他娶媳婦,這是人說的話嗎?

所以她現在才明白,剛才大人為什麼問她:你愛他嗎?

愛是什麼東西,能吃嗎?現在想想實在是太可笑,自己就是那個最傻的女人。

她此刻才知道自己還是太天真了,活了二十幾年還不如大人看的透徹!

葉華梅擦掉臉上的淚水,鄭重的說:“張東生,我們已經和離了,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不然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這段時間,她也有學武,不過沒有盡心,只是會幾招而已。

張東生一巴掌揮過來,眼看就要打到葉華梅,葉華梅一閃身,端起桌上的菜碟,往張東生的頭上一拍,整個世界安靜了。

所有的食客看著戲劇性的一幕,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這娘們真彪悍,連男人都敢打。

李沫心裡默默給葉華梅點了個贊,牛。

看著自己的兒子被打,張東生母親發出殺豬般的叫聲:“你這個賤人,活得不耐煩了,看我不打死你。”

“你這個老妖婦,你以為我還是那麼好欺負嗎?”葉華梅手裡死死抓住一個碟子,提防著對方衝上來,只要對方敢衝上來,她就敢再拍過去,憤怒已經替代她的理智。

張東生扒拉完頭上的菜,終於回過神來,曾經那個懦弱的女人竟然敢打他。

那還得了,揮起手來,就要暴打葉華梅,嚇得葉華梅一哆嗦,後退了幾步。

食客們看不過去了,紛紛指責張東生的不是,一個大男人竟然跟女人過不去,而且還是母子倆合夥欺負人。

張東生母親怒吼:“關你們屁事,誰敢多嘴連你們一起打。”

食客們搖搖頭,潑婦,大庭廣眾之下都如此囂張跋扈,在家裡也不知如何虐待兒媳。

掌櫃的及時跑了過來,一把拉住張東生:“客官,有話好好說,不要鬧事。”

張東生一把甩開他的手,惡狠狠地說道:“滾!”

掌櫃的不高興了,搞清楚這是誰的地盤,砸爛了東西你賠得起嗎?

看了一眼李沫,李沫點點頭。

於是叫了幾個小二過來:“把他們趕走,以後恕不接待他們。”

張東生還想追著葉華梅打,被店小二拉住,忽然就看到了坐在不遠處,一臉似笑非笑看著他的李沫,當初被打的恐懼又上心頭。

訕訕地說:“大人,原來你也在呀。”

李沫幽幽地說:“打呀,怎麼能打了?”

張東生扶起了自己的老母親,邊走邊說:“大人,你誤會了,我怎麼會打人呢。”

一場鬧劇就這樣結束。

葉華梅哭了許久,兩個眼睛腫成了核桃。

李沫沒有打擾她,這個時候,她要的不是安慰,而是陪伴。

許久,似乎想通了什麼,又似乎下定某種決心。

葉華梅終於抬起頭對李沫說:“大人,放心吧,以後我再也不相信他的話了。”

李沫欣慰地點點頭:“好!”

希望她們母女三人以後的日子能過得開心順利,沒有渣男的日子更加美好。

在松江縣,不知道還有多少像葉華梅這樣的女人存在,還有多少像張蘭蘭和張芬芬這樣的孩子存在。

他們還小,無法保護自己,也無法離開大人存活,他們必須承受且依賴父親和他人的反覆傷害,才能讓自己活下來。

他們無法救自己,無法保護自己,不作為的所謂父親,甚至家裡的其他人,不斷傷害虐待他們,他們除了在絕望中哭泣,並沒有辦法逃走。

不少孩子幼小的心靈,留下恐懼和不安的陰影,他們把父輩給予他們的不幸又留給了下一代。

生活,沒有“容易”兩個字,活在世上的每一個人,沒有誰不辛苦,

有的人逢人就說,忍忍就好,而有的人習慣隱藏。

那些笑容滿面的人,未必就沒有傷痕。那些光鮮體面的人,未必就沒有委屈。

臉上的強顏歡笑,不過是遮掩,表面的輕鬆快樂,不過是偽裝。

努力提升自己,永遠比仰望別人有意義。

沒有人天生勤奮,不過都是因為沒有傘才努力奔跑。

李沫現在能做的是,不斷提高女性的社會地位,讓她們不必依附男人而活,才能夠提高家庭地位。

讓孩子們得到良好的教育,在以後的人生髮展中,壯大自己,讓他們認識到,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同樣值得尊重,一樣重要。

除了李沫,衙門裡沒人知道葉華梅發生了什麼事,就讓時間帶走這個女人的悲哀,讓所有的不好過往隨風而去。

所有的店鋪,已經開始重新裝修,李沫想趁這段時間,研究一下印刷術,現在的孩子用的書本都是手抄本,費時費力,幾個夫子累得夠嗆。

松江縣已經有造紙廠,實現了用紙自由,所以為什麼不自己搞印刷呢?

四大名著,兒童讀物,神話故事數不勝數,想想這些印刷出來,都是錢吶。

李沫感覺自己又充滿了力量,幹勁十足。

其實李沫很想研究出水泥,這個是一本萬利的大生意,可以找皇埔軒合作,不用怕被人惦記。

但是現在的生產能力有限,現代水泥在這個時代不可能生產,水泥成分複雜得很,首先要把石灰岩和黏土一起高溫煅燒,需要的溫度非常高,需要1500°以上的高溫。

而且需要保持溫度到足夠的時間,與簡單的燒生石灰比,要困難得多,在古代的工藝條件下,很難做到。

水泥遇水以後迅速反應,生成水化矽酸鈣的速度很快,但是同時也產生副產品熟石灰,這個東西單用,也是很好的建築粘合劑,但在水泥裡卻是個搗亂分子,會降低水泥的強度和穩定。

說白了也就是五個問題,第一,高溫煅燒,第二,原料關,第三,研磨粉末技術,水泥成分中的所有組成部分,都必須是極細的粉末狀態,現代工藝都是用大型的球磨機加風選來實現粉末化,在這個時代生產力如此低下,沒有任何的裝置可以做到。

第四,烘乾,水泥受潮會凝固成塊,基本就廢了,所以水泥中所有成分必須是絕對乾燥的,要嚴格控制含水量。

第五,包裝。

李沫很佩服那些穿越人士,什麼都能做得出來,而她卻只能做出最基本的,沒有什麼挑戰性的東西!自己實在是愧對穿越人士這個稱呼。

正在胡思亂想中,師爺過來找李沫,一臉的凝重:“大人,文山縣的馬縣令帶著一眾人馬前來拜訪。”

李沫放下手中的筆,疑惑的問道:“文山縣?”

她沒有跟文山縣的縣令打過交道,應該說李沫沒有跟任何一個縣的縣令打過交道,如果不是因為出了這件事,那些縣令她一個都不認識。

在雲寧城所有的縣令中,李沫就是一個奇葩,獨來獨往,從不參加任何宴會,就算劉太守有事召集他們,也只是派師爺或者其他人去參加。

如果不是上一次欽差大人到訪,他們都不知道李沫長成什麼樣子。

師爺有點緊張,因為梁旭已經帶人離開松江縣,最能打的人都走了,怕的是對方過來挑釁。

其實梁旭並沒有走遠,就在松江縣附近,李沫知道他們在哪裡,只是沒有告知師爺。

梁旭已經接到密令,太子蠢蠢欲動,準備對李沫下手,這個時候,他更加不敢走遠。

師爺:“要不把他們趕走吧?”

師爺總感覺這些人來者不善,既然不喜歡松江縣,還來幹什麼。

李沫:“沒事,讓他們進來吧。”

片刻之後,一個爽朗的笑聲響起:“李大人,久仰久仰!”

來者一共五個人,為首的是馬縣令,四十出頭的樣子,留著時下最流行的山羊鬍,長得有點矮矮胖胖的,不知是眼睛本來就小,還是因為臉太胖顯得眼睛小,總感覺他一副睜不開眼睛的樣子,莫名的給人一種喜感。

馬縣令並不是空手而來,帶的東西十分直截了當——銀票!師爺偷偷看了一眼,足足一千兩,嗯,算你識相,看他的眼神又友善了一點。

李沫揚起了職業笑容:“馬縣令,久仰久仰,請坐!”

馬縣令是個爽快的人,直接說他來松江縣的目的:“李大人,我此次前來,是想向李大人取經。”

馬縣令把自己的地位擺得較低,一般官員都是以本官自稱,而他直接用我,可以看出誠意十足。

李沫好看的眉毛微微一挑,此人有眼光呀,竟然想找她合作。

師爺緊張的看著李沫,大人吶,你千萬不要答應,松江縣好不容易有了一點點成績,千萬不要被人分走了一杯羹。

師爺的擔心是對的,如果馬縣令不懷好意,把工廠裡的管事挖走,松江縣的生意將會受到嚴重的打擊。

李沫示意師爺少安毋躁,對馬縣令說:“不知馬縣令想取哪方面的經?”

馬縣令嘆了口氣:“文山縣不能與松江縣相比,我們文山縣雖然有個山字,但其實都是平原,百姓們靠種地為生,日子實在是難熬。所以特地來向李大人取經,大家應該種些什麼或者做些什麼營生來提高收入。”

馬縣令說的很實在,百姓們除了種田,沒有其他的營生,日子過得很苦,他希望李沫能幫幫他們。

李沫沉思了片刻:“沒有實地考察,我暫時無法回答你,這樣吧,我跟你去一趟文山縣,看一下,有沒有什麼特產之類的,或者應該適合種植些什麼樣的特色產品,才能做進一步的打算。”

牛皮誰都會吹,但是沒有實地考察之後,說出來的就是空話,而且還會害了無辜的百姓。

馬縣令喜出望外:“謝謝李大人,要不現在出發吧?”

馬縣令已經迫不及待地期待李沫馬上就走。

言情小說相關閱讀More+

瘋批總裁強制寵愛,她插翅難逃

殊禾

開局不賣孫女,老婦靠超市暴富

小羊墨墨

你好,傲嬌男孩

黃金大老

穿成炮灰後我把清冷首輔親懵了

白山桃cherry

庚子年豔遇

竹靈風

司總,您的小作精又受傷了

木落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