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星兒想到,剛才要不是大人救了她,說不定她現在已經一命嗚呼了。

看著還有力氣掙扎的那些人,氣不打自來,上前就是一腳,感覺腳有點痛,乾脆拿刀,用刀背猛砸,把那些人砸的嗷嗷大叫,哭爹喊孃的。

劉芳趕緊拉住她:“別把人砸死了,一會兒還要大人負責呢。”

周星兒這才心不甘情願的收回刀:“哼,先放你們一馬。”

萬里碧空之下,暖暖的太陽將整個縣城籠罩在一片淡淡的金色之中,微涼的風緩緩的拂過,又是愜意的午後,讓人直想打瞌睡,但是此時此刻卻無人打瞌睡。

眾人的心情似乎都是異常的激動,這場決鬥看得好過癮,恨不得自己也能上場。

就是時間太短了,感覺還沒有把那些人打殘,就已經結束了。

有不少男人在外圍躍躍欲試,好想過來踹幾腳那些官差,打死這些狗日的。

平時只懂得魚肉百姓,根本就不管大家的死活,苛捐雜稅、魚肉百姓樣樣精通。

看到梁旭等人打得那些官差毫無還手之力,恨不得自己也能化身為這樣的英雄,狠狠揍一頓這些可惡的官府之人!

站著的其他縣令聽到梁旭說的話,嚇得緊緊的咬著嘴唇,充滿了恐懼的眼裡迸射出了一抹仇恨的光芒,顫抖的雙手已經狠狠的捏成了拳,李沫,太過份,實在是欺人太甚!

梁旭不屑地看了一眼:“李大人,看到沒有,他們現在已經開始不服了。”

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那幾位縣令緊握著的手掌已經鬆開,都是怕死的人。

李沫會意的點點頭:“你說的沒錯,有些人只記吃不記打,是時候給他們一個教訓了,為了以後不必要的麻煩,還是一次性解決好。”

李沫也沒有讓其他人動手,走向幾位縣令,朱縣令已經知道李沫要幹什麼,昨天的疼痛讓他記憶猶新,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幾步。

其他幾個人驚悚的看著李沫,結結巴巴地說:“你,你要,幹什麼?”

李沫邪氣一笑:“你們說呢?”

邊說邊松筋骨,一副地痞樣子,看的人牙癢癢的。

於是,眾目睽睽之下,所有的縣令都捱了揍,這回完全不給他們面子,照著臉直打,打得鼻青臉腫的,連他們自己的母親都認不出誰是誰。

暴打過後,場面一度安靜極了,感覺連呼吸都是錯誤的。

這是,人群外響起了痛快的喊聲:“打得好,打死他們。”

李沫對著聲音的來源方向拱了拱手:“謝謝!”

王縣令卻對著聲音的來源方向狠狠的瞪了一眼,威脅性十足,可惜他這個時候的樣子非常的狼狽,這個瞪眼毫無危險性,只顯得他很窩囊,誰在乎他的威脅呢!

緊接著,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百姓們發自內心的大聲呼喊:“打死這幫狗日的。”

李沫居高臨下地看著癱坐在地上的縣令們,平靜地說道:“各位大人,現在可以好好聊一聊補償的費用了嗎?”

當然可以了,誰不想活命,特別是他們這些官府之人,更是惜命!

所以,賤人就是矯情,不打一頓,他們永遠不會乖乖聽話。

李沫把早已準備好的協議拿了出來,現場沒有筆,用的是他們自己的血,把他們的名字簽上,並按下手印。

李沫這次沒有心慈手軟,直接讓他們以二十倍的價錢賠償,誰也不許賴帳。

派宋旻帶著人跟著回他們各自的衙門拿錢,沒拿到錢的,繼續打。

敢反抗的,等待他們的是松江縣瘋狂的報復,就看你有沒有那個膽。

不服的,可以去告,就看能不能告得贏。

劉太守:本官近段時間身體略有不適,不接見任何縣城的官員。

走的時候,橫萊縣的百姓們夾道歡送:“李大人,如果我們去你們松江縣,你歡迎嗎?”

“李大人,你們以後還來橫萊縣嗎?”

“李大人,我的店鋪出租,你們要不要租?價錢很合理的哦。”

李沫微笑著一一回答:“歡迎歡迎,只要你是老實本分的人,隨時歡迎你們到我們松江縣發展,在松江縣,你們絕對不會受到任何的報復,而且頭三個月,免收任何稅收。

我們的店鋪10天之後重新開張,前五天,不管新老客戶全都是八折優惠,如果是批發的,按照六折進行銷售,歡迎到時候大家前來捧場。”

“李大人,你說的是真的嗎?”

“比真金還真。”

回去的路上,所有人都沒感覺到累,簡直是太過癮了。

各個村的村民,一臉崇拜的看著李沫,這就是他們的縣令大人,絕不向黑勢力低頭,只有比對方強,才不會被別人欺負。

師爺早早在城門口等著,應該說眾人早就在城門口等著。

看到李沫所帶領的大部隊回來,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濃濃的笑容,就知道此次是凱旋而歸,正如李沫所說的那句話:沒有本官解決不了的問題。

還沒進城,就已經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師爺帶頭:“歡迎我們的英雄凱旋。”

“歡迎我們的英雄凱旋。”

李沫:你們不應該說大人辛苦了,然後我來一句為人民服務。

一看你們就是古人,沒有生長在紅旗下,根本就不知道國慶閱兵時候的這句話,同志們辛苦了,為人民服務。

好吧,想多了,迴歸正題。

李沫大聲說道:“在松江縣,我們是主人,不允許任何人踐踏我們的尊嚴,今天的英雄,是我身後的這些人,他們是衙門的衙役,縣城的男兒們,各個村的村長,村裡的村民們,以及一直在身後默默支援的你們。”

很多人眼中滿是淚水,原來我也是英雄,大人沒有忘記我們,為松江縣做貢獻,我也是其中的一份子。

李沫不是小氣的人,再加上手頭上有點銀子,於是每個村子獎勵二百兩銀子,用於支援村裡的基礎建設。

不管是此次受傷的,還是店鋪被砸時受傷的,所有人員都得到數目可觀的補償,醫藥費全部由醫院負責。

這段時間因為店鋪沒有開業,休息在家的店員們正常發放工錢,此舉又得到了所有人的讚賞。

師爺終於找到了機會,神秘兮兮的問李沫:“大人,梁旭帶來的那兩百多號人,他們的工錢是多少?”

李沫楞了一下,工錢?這個還真沒有想過,貌似梁旭也沒有跟她說過工錢的事。

他們屬於皇埔軒的人,這個工錢不應該由皇埔軒負責嗎?

師爺看著發楞的李沫,心裡暗叫不好,工錢都沒有定下來,就敢把人喊回來,對方來個獅子大開口,看你怎麼辦?

師爺期期艾艾的說:“大人,你該不會連他們的工錢多少都不知道吧?你就不怕他們胃口大開嗎?”

這些人個個都是練家子,據宋旻等人所說,這些人每天都是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這次去討要公道,多虧他們出手,不然就靠松江縣的這些人,怎麼可能打得過人家。

萬一他們的要求很過分的話,是拒絕呢,還是拒絕呢,還是拒絕呢?

李沫尷尬地笑笑:“要不,本官先去問一下他們。”

梁旭剛好有事來找李沫,正好聽到他們的對話,無語的翻了個大白眼。

“李大人,你放心,我們不收任何的費用。”

開玩笑,敢收嗎,王爺非要了他們的小命。

師爺瞬間眼神亮亮的:“真的不收錢?”

梁旭:“是的!”

師爺開心的差點拍大腿,大聲叫好。

不收工錢好啊,這麼多人,省了多少錢啊,咱們松江縣又不是暴發戶,哪有那麼多銀子。

李沫為了表示對梁旭等人的感謝,晚上包了夜市,請大家吃夜宵,燒烤、涼粉、拉麵等隨便吃,可把夜市的檔主們,高興得差點找不著北。

春凡惡狠狠的看著梁旭:“我來了這麼久,李大人都沒請我吃過夜宵,憑什麼你們一來,就請你們吃夜宵,太沒有天理了。”

梁旭咬了一口烤串,口齒不清的說:“因為你做人太失敗了。”

春凡想了半天:“我哪裡失敗了?”

現在手頭有錢了,師爺又開始提議把城牆修理的問題。

確實是,城牆已經破不堪言,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就是廢棄的城牆,城門沒有人把守不說,問題是連門都沒有,之前搖搖欲墜的城牆已經被推倒,顯得更加破敗。

李沫點點頭:“那就去叫劉師傅把這個城牆給修起來。”

又有官府的工程,劉師傅興高采烈地來了,誰知道,李沫一見到他就是一頓批評:“劉師傅,據本官調查,你們這些工匠的手藝要改進…”

劉師傅一臉懵,這麼多年來,都是這樣子做,也沒有人投訴說質量有問題呀。

難道是工廠或者醫院的房子出了問題嗎?但是也沒有人跟他說啊。

但對方是縣令大人,他可不敢反駁,虛心地問道:“大人,是不是哪裡出了問題?”

李沫把在京城看到的建築,跟劉師傅細心的講解,所謂山外青山樓外樓,任何事情都要不斷學習,學無止境,只有不斷提升自己,才能創造更好的未來。

劉師傅抹了一把汗:“大人說的是,這麼一比較,真的差距很大,我這就派人去京城拜師學藝。”

劉師傅因為李沫的一句話,花了大價錢派人去京城學習先進的建築工藝,到後來接單接到手軟,成了遠近聞名的建築承包商。當然,這是後話。

這次城牆的修建,是一個很大的工程,原來的城牆全部推倒,新的城牆比舊的城牆擴大了不止一倍。

意味著松江縣城區比原來大了不止一倍,也意味著,從師爺手裡掏出來的銀子更多。

師爺雖然很肉痛,但還是乖乖地拿出銀子,誰叫他提議的呢。

還好,劉師傅這次給了優惠的價錢,一是感謝李沫對他的提攜之恩,二是感謝李沫給他的建議。

城牆的修建,最高興的是城裡的人,以前那個破爛的城門一點安全感都沒有,是個人都能進來。

衙門後門的小巷子裡。

“娘子,你就跟我回去吧,我已經知道錯了。”男人的聲音。

“你說什麼我也不會跟你回去的,我們已經和離了。”女人的聲音。

“對不起,我已經知道錯了,我求你了,跟我回去吧,孩子需要爹,需要一個完整的家,我娘說了,不管你能不能生兒子,已經無所謂,只要你們能回來,我們就心滿意足。”男人苦苦哀求。

看到無動於衷的女人,狠狠的扇了自己幾個耳光:“娘子,我真的錯了。”

這還不夠,還給女人跪下,眼角還擠出了幾滴眼淚。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此刻卻向自己下跪。

看著以前對自己非打即罵的男人,葉華梅心軟了,拉住他:“你先起來。”

張東生:“你不原諒我,我就不起來。”

葉華梅:“你趕緊回家吧,我和孩子們在這裡過得很好。”

片刻之後,女生似乎被說動。

張東生趁機站了起來,一把抱住葉華梅:“娘子,我很想你,也很想孩子們,我知道錯了,只要你們回來,我以後會好好對你們的,以後所有的活都是我來幹。”

葉華梅想把他推開,張東生卻抱得更緊。

她臉紅了,這是張東生第一次主動抱她,讓她想起他們剛新婚的時候。

對這個男人,他們曾經有過美好的開始,她也曾幻想過,他們會一直幸福下去。

只是自從生了兩個女兒之後,丈夫和婆婆對她越來越差,連帶著兩個孩子都跟著遭罪,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如果自己能給他生個兒子,就不會有今天的結果。

感覺到葉華梅身體越來越軟,張東生笑了:“娘子,你原諒我了是嗎?”

葉華梅低著頭說:“我想問問兩個孩子,她們願不願意回去。”

張東生不贊同:“你是她們的孃親,不用經過她們的意見。”

葉華梅猶豫了:“這不太好吧,要不這樣吧,你先回去。”

張東生:“好,我都聽娘子的,我這先回去,不過,走之前能不能給我一點銀子,我娘生病了,花光了家裡的積蓄。”

可能怕女人誤會,他沒有改邪歸正,一再保證:“娘子,我已經痛改前非,只是這次是個意外,我真的是走投無路,沒辦法。

如今我只有跟娘倆相依為命,我不可能看著她老人家活活被病痛折磨而死。”

葉華梅了聽到一陣感動,這個男人真的太孝順了,是自己誤會了他。

立馬從懷裡掏出了一把碎銀,塞到男人的手裡:“出來的匆忙,我這裡就只有這些,你先拿回去,給你娘治病,不夠了再來找我。”

張東生又一把抱住女人:“我就說嘛,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就是你,放心吧,以後我會好好對待你的,娘還在家裡等著我,我先走了。”

“哎,那你小心點。”葉華梅叮囑道。

張東生一步三回頭,依依不捨地離開了葉華梅的視線。

葉華梅擦乾眼角的淚水,正準備往衙門後門走去,看到了依在牆角的李沫。

頓時一臉的尷尬,剛才的場景,大人應該不會看到吧。

想到這裡,臉刷地紅了。

李沫沉聲說道:“葉大姐,你真的想跟張東生回去嗎?”

對於葉華梅和張東生,李沫很想說,張東生就是個畜生,看到葉華梅的日子過得好了,又想來騙取她的同情心。

葉華梅沉思片刻,認真的看著李沫:“大人,我心裡很亂。”

李沫:“你愛他嗎?”

這對非常保守的葉華梅來說,是個難題:“我。。”

李沫:“如果你們兩個要複合,本官無權阻攔,你們是成年人,有自己的思考。

但是本官希望你考慮清楚,這麼多年來張東生給你帶來了什麼,你回憶一下。

確實,孩子需要一個家,但是你問過芬芬和蘭蘭沒有,她們需要這樣的父親嗎?”

李沫至今記得,葉華梅不堪家暴,所以才跳河自殺,如果不是村民出手,此刻的她早已是一個冤魂。

沒有能力的男人,卻莫名有著可笑的自尊心和過分的掌控欲。

家窮,自己卻不勤於耕種,生不出兒子,認為是妻子的問題,妄想著把孩子賣了,娶小妾。

他從不反思自身的無能,反而將一切都透過暴力宣洩在妻子和孩子身上。

尚且年幼的孩子當時該有多麼恐懼無助,都不敢想那些殘忍的畫面會在她們的心理產生多麼嚴重的創傷。

在家暴案件中,我們經常會看到受害者經歷了多次傷害也不會果斷選擇離開。

大家哀其不幸的同時,也更多了幾分怒其不爭。

這是一個看不見底的恐懼黑洞,受害者只能茫然無措地沉淪其中。

其次,她們很少被理解。

我們在很多家暴事件中,都會看到這樣一個細節。

當受害者向家人訴說苦痛時,家人卻總是以“忍忍就過去了”這樣的話“安慰”她們。

這無法挽回的悲劇,背後的根源是難以逃離的家暴。

芬芬和蘭蘭好不容易擺脫了魔掌,李沫不希望他們再回去面對。

李沫:“葉大姐,你跟我來。”

葉華梅:“去哪?”

“去看看張東生在幹嘛。”

“他已經回家了,他娘生病了,他要回去照顧。”

李沫沒有說話,徑直往前走!

葉華梅小跑著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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