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皇埔軒才緩緩吐出一句話:“你再為本王把個脈。”

李沫狐疑地看著他:“剛才不是說了嗎,你的傷已經沒有大礙,又不是骨裂,養幾天就好了。”

皇埔軒:“不是胸口的傷,是內傷。”

李沫涼涼的看了他一眼:“什麼時候受的傷?”

皇埔軒眼裡含笑:“很早之前。”

“不可能,之前把脈壓根就沒事。”

“不信,再把個脈就知道。”

李沫愣了一下,以為自己真的把錯了,靠近一些,抓起他的手重新把脈,半晌之後:“沒什麼問題呀。”

皇埔軒歪歪的靠在椅子上,隨意說道:“不可能沒事,不然為何本王心裡如此難受。”

李沫皺起眉,捉著皇埔軒的手,又為他把一次脈,卻發現脈象依舊沒有任何不妥。

李沫只好讓皇埔軒躺下,又檢查了他的胸口,而和前幾次不一樣,這次的皇埔軒直接說難受,心口痛得厲害。

李沫就納悶了,難道自己的醫術真的下降了嗎,這一點點小問題都把脈不出來。

皇埔軒靜靜的看著李沫,李沫切一臉嚴肅和認真。

她真的很小,看起來還不到二十歲吧,一張小臉巴掌般大小,還帶著點嬰兒肥,長長的睫毛覆蓋在眼睛上面,有著暗暗的剪影,勾勒其上,面板很白,更顯得不像男子。

從去年相識到現在,這個勇敢善良又有責任心的小人兒就像大樹一樣在他的心裡深深紮根。

他已經分不清楚到底是從什麼時候,也許是從看到她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開始淪陷,然而他卻不想走出來,他願意深陷其中。

他的心在百轉千回的千錘百煉下,他自認為早已堅硬如鐵、冷若寒冰。卻沒想到,卻還是抵不過她的燦然一笑,雖然她總是惡言相對,實際上卻是刀子嘴豆腐心。

微微閉目,沉沉了吸了一口氣,那股清香卻總是侵襲著他的大腦,無時無刻的提醒著他,這個小人兒就在他的身邊。

聲音舒緩,似喃喃自語:“你的出現,讓我的人生充滿了璀璨,也讓我找到了目標。”

李沫突然咬牙切齒的沉聲說道:“皇埔軒,你是不是在裝病。”

不然不可能一點都把不出來。

皇埔軒啞然失笑,也不反駁。

李沫一巴掌拍過去:“你怎麼回事,神經錯亂嗎,沒事裝什麼病,滾一邊去。”

“本王真的不舒服,很難受,難道不是得病嗎。”

“你是得了神經病。”

皇埔軒也不管自己衣衫不整,還是那樣隨意的靠著,含笑著問:“有得治嗎?”

李沫瞪他一眼:“治不了,你等死吧,準備好棺材,隨時下葬,我會給你燒點紙錢。”

“那麼。”男人傾身上前,黑眸定定的瞧著眼前的人兒:“本王的命,就交託李大人了。”

“滾!”

“不想滾!”

李沫不想聽皇埔軒說廢話,起身攆人:“王爺的傷沒事,實在太難受了,直接去找個女人吧,你已經憋了20幾年,現在只有女人能幫你。”

“本王只希望你來解決。”

李沫又想揮拳頭過去,皇埔軒已經坐了起來。

只見皇埔軒慢悠悠地的整理著衣服,等到衣衫都穿好了,李沫已經開始翻白眼了,裝,繼續裝。

李沫又開始趕人,慍怒地看著他,他才倏地回神,斂下眉宇,不得不離開。

想到明天就可以回家了,李沫心情又好了,趕緊看看自己還落下什麼沒有打包的。

第二天,李沫天還沒亮就起來,人逢喜事精神爽,回家就是人生的一大喜事。

天色太早,她不想去打擾皇埔軒,拿著兩個包袱,去馬棚牽了自己的馬兒走出軒王府大門。

誰知,門口已經站著一溜的人和擺放著一列馬車,為首的是皇埔軒。

李沫一呆,瞪大了眼睛,滿臉的疑惑:“皇埔軒,你什麼意思?總不會說這些人跟我順路吧。”

皇埔軒容色淡淡:“路途遙遠,你一個人回去實在是不太安全,本王特地安排侍衛送你回去,馬車裡的所有東西是送給你的禮物。”

李沫古怪的看著他:“你怎麼突然間這麼好心?該不會想騙我的錢吧。”

李沫數了一下,一共有10輛馬車,每輛馬車裝的滿滿當當的,用油布蓋著,遮的嚴嚴實實的,也不知道里面裝的是啥。

難道都是金銀財寶?那不是發達了。

皇埔軒勾唇淺笑:“放心,絕對不會。”

李沫開玩笑的說:“無功不受祿,我可以不收嗎?”

男人臉色一變,一股冷氣迎面而來,似要把李沫冰封凍住,聲音冰冷:“你說呢?”

李沫往後退了幾步,摸摸鼻子:“那啥,我不是開玩笑嘛,既然軒王殿下一片好意,我收了就是。”

冷氣瞬間收回,彷彿剛才所發生的一切似乎沒有存在過。

李沫翻身上馬:“謝謝軒王殿下,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其實她想說的是後會無期,只是怕說出來,皇埔軒可能會揍她。

皇埔軒沒有說話,只是定定的看著她,眉心蹙了蹙,沉斂著的眸中似在訴說著什麼,仔細一看,卻又很平靜。

李沫才不關心他的莫名其妙,對著一眾侍衛說:“出發。”

然後頭也不回地立馬當先地走了,是的,頭也不回,毫無眷戀地走了。

看著李沫遠去的背影,皇埔軒覺得無盡的傷感突然襲上胸口,像是一塊千鈞的巨石,狠狠的壓在胸膛之上,千萬根刺一同萬箭穿心而過。

恍惚中,那張俏臉再一次浮現在他的面前,小人兒怒罵:“皇埔軒你是不是有病。”

可是,如今那個罵他有病的人兒已經越走越遠,頭也不回,彷彿軒王府對於她來說就像一個客棧,無任何可以留戀的客棧。

而住在客棧裡的主人,更是與她毫無瓜葛。

皇埔軒很想打破一切禁錮,不惜一切代價把李沫留在身邊,或許跟隨她去松江縣,但是他怕李沫被他嚇到,反而拼命逃離。

況且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身為王爺,不止有兒女私情,肩上的擔子同樣重要,南疆不解決,將會是心頭大患。

李沫不知道的是,她走後,皇埔軒不允許任何人進入她曾經住過的那間房子。

皇埔軒去西南之後,更是把那間房子鎖了起來。

此次跟著李沫一起走的是影部的二十名精英,領頭的是影部頭領梁旭,他的武功比四大侍衛都要高。

看著走在前面,一直心情很好的李沫,梁旭嘴角抽了抽,李大人吶,難道你沒有看到王爺的萬般不捨嗎?

軒王府只要有眼睛看到的人,都能看出王爺對李大人的一片真情,他們已經從剛開始的不能接受,到後來的默默忍受,既然改變不了只能被迫接受。

再到現在的替王爺不值,王爺就是那個默默付出,得不到回報的人,應該說是單相思,對方壓根就不知道他的心。

或許對方知道,只是裝傻,不能接受王爺是彎的。

李沫頭也不回地問:“梁旭,你是對我有什麼不滿嗎?”

梁旭趕緊低下頭:“不敢!”

李沫:“是不敢還是沒有?”

梁旭:“…”

休息的時候,李沫好奇地問梁旭:“這十輛車裝的都是什麼?”

梁旭驚訝的看著李沫:“不會吧,李大人,你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果然真的是,王爺一片真心錯付。

李沫反問:“我應該知道什麼?”

你們自己準備的東西,又沒告訴過我,我怎麼知道你們裝的是什麼。

梁旭:“李大人開啟看看就知道了。”

李沫邊掀著油布,邊小聲嘀咕:“什麼東西啊,神秘兮兮的。”

隨著油布的掀開,看到裡面的物品時,李沫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嘴巴張得大大的:“這是真的嗎?”

車上裝的是搶劫司徒雷庫房的所有寶貝,還有幾輛車裝的是京城的特產以及各種名貴物品。

梁旭:“比真金白銀還真。”

梁旭又從包袱裡面拿出一個碩大的盒子,這個包袱李沫知道,因為背在梁旭的背上實在太顯眼了。

李沫還嘲笑梁旭,一個大男人出遠門,還背這麼大的包袱。

“這是王爺送給你的。”梁旭把盒子遞給李沫。

李沫狐疑的接過,不是已經送了十車的物品了,還有什麼可以送的。

開啟盒子,可能為了防撞,裡面又有一個個大小不一的盒子,單從盒子的包裝來看應該很昂貴。

看著如此漂亮的盒子,感覺裡面的東西很脆弱一樣,李沫都不敢粗魯對待。

小心翼翼地把小盒子都開啟,想不到裡面全是首飾,而且這些首飾莫名的覺得很熟悉。

還沒等李沫問話,梁旭已經開始解釋:“這都是在玲瓏閣的時候,你看中了卻沒有買下的。”

李沫納悶:“王爺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梁旭無語:“這個還是你親自去問王爺吧!”

他把可不敢亂說話,萬一壞了王爺的人生大事,那他就是罪人。

李沫忽然間覺得心裡沉甸甸的,從司徒府搬過來的所有東西,皇埔軒已經讓管家全部兌換成了銀票給了李沫,而且數目不小。

現在又把所有的金銀財寶還給她,相當於她白拿了軒王府的銀票。

再加上這一大盒的首飾,每一款都價格不菲。

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全都買下來送給她。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也沒有無緣無故地對一個人好。

再回憶起皇埔軒對她吃的各種豆腐,李沫已經意識到,皇埔軒對她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怎麼辦?她是女的,喜歡的是男人。

皇埔軒是男的,他喜歡的也是男人。

他們兩個是不可能的,萬一被皇埔軒發現她是女人,對方會不會殺了她?

要不要跟對方坦白,這份感情太沉重,她不能接受。

梁旭似乎看出李沫眼底裡的掙扎,從懷裡拿出一封信交給李沫:“這是王爺給你的信。”

字是龍飛鳳舞,實在是賞心悅目,信中的內容如同皇埔軒一樣霸道,大致的意思就是這些禮物,李沫必須全部接受,不得退還,同時也讓她不必有心理負擔,坦然接受就是。

李沫把信收了起來,回家的喜悅被沖淡不少,這份感情太沉重,她承受不起。

以後怎麼辦呢?

對了,松江縣離京城十萬八千里,遠得很,皇埔軒身為王爺,不可能有那麼多精力跑到松江縣,所以呆在松江縣是安全的。

只要劉太守一直壓著她的功績,不往上彙報,那麼她就永遠不可能有升遷的機會。

皇埔軒也不可能無緣無故把一個最底層的縣令直接調往京城。

李沫覺得皇埔軒肯定是一時的興趣,在他20幾年的人生中,從來沒有見過李沫這樣型別的人,所以才會有暫時的好感,時間久了,就會慢慢把她忘了,對,就是這樣。

所以,以後沒事,不要往京城跑。

本來火急火燎地想往松江縣趕,但是到了第十天,李沫突然就不急了,因為要路過錦益城。

錦益城裡有一個物流公司的分公司,這是離京城最近的一個分公司。

如今的分公司,以前由原來的四五個人,擴充套件到了十多人,鋪面也拓寬了不止一倍。

對於大客戶,服務要周到,送貨上門是必須的,人手多才好辦事。

對於進錦益城,梁旭他們是沒有任何的意見,他們服從安排。

店鋪的位置很好找,當初還是李沫親自去租的。

這個時候是中午,是店鋪生意最好的時候。

李沫滿懷著激動的心情來到店鋪,發現店鋪大門緊閉。

以為走錯了,又看了看四周,在抬頭看門匾,上面寫的很清楚啊:松江縣貿易公司錦益城分公司。

李沫去旁邊的雜貨店,找了掌櫃的:“掌櫃的,旁邊不是貿易公司嗎,怎麼關門閉戶呢?”

掌櫃的停下手中的算盤,看著李沫:“這位小哥,你是外地來的吧?”

李沫:“是的!”

掌櫃的笑著說:“那你問對人了,旁邊的店鋪已經關了好幾天了。”

“為什麼關門,裡面的人呢?”李沫急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可能無緣無故關門的。

掌櫃的感慨:“生意太好了,裡面都沒有貨賣了,只好關門了,要是我店鋪的生意也有那麼好就好了。”

“那你有沒有看到裡面的人?”

“好像有吧,不是太留意,他們就住在後院,以前有看到過他們出來買菜,這兩天真的沒有留意。”

沒有貨賣,這是不可能的事,如果一天還能夠相信,但是已經好幾天,物流公司不可能什麼都沒有送過來。

也不可能把裡面的貨全部清空,又不是關門倒閉,多多少少都會有點存貨,絕對出事了。

從掌櫃的口中沒有問出太多的資訊,李沫決定翻牆進去看。

梁旭不放心,跟著李沫來到後巷,很輕易的就翻牆進去。

“什麼人?”

兩人剛跳了下來,一個男聲在前面響起。

“大人,真的是你嗎?”是一個激動的聲音!

李沫看過去,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張忠平。

李沫:“是我。”

張忠平激動地大喊:“大家快出來,大人來了。”

話語未落,一夥人從房間跑了出來,每個人的心情異常激動,眼神灼灼地看著李沫:大人。”

只是李沫卻激動不起來,因為每個人身上都有傷,已經用布包扎著,非常明顯。

李沫臉色一沉:“怎麼回事,誰欺負你們了?”

張忠平向前跳了兩步,李沫這才發現他的腳竟然是瘸的。

所有人都低下了頭,不敢看李沫的眼睛。

李沫冷呵:“張忠平。”

張忠平:“大人,進去說。”

進到宿舍裡,卻看到了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林靈。

“大人!”細小的聲音緩緩響起,李沫看過去,正對上了林靈充滿欣喜的雙眼。

短暫的恍惚後,所有的記憶瞬間回籠,眼角一點一點溼潤了起來,林靈聲音哽咽地說道:“大人,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我好想你。”

此刻的林靈滿臉淚水激動的看著李沫,她想起身給李沫行禮,只是身上的傷太重,無法起來。

李沫心疼的上前扶著她:“快躺下,別管那些虛的禮數。”

林靈抓住李沫的手不放,忽然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大人,我知道你一定會來,你一定會來救我們的,我好害怕,我怕再也見不到你,兄弟姐妹們全都是傷,我們好不容易逃了出來,他們的人好多好恐怖,他們見人就殺。”

林靈說的話顛三倒四,但是李沫知道,有人對他們下了殺手,物流公司的人九死一生才逃了出來。

李沫一直認真的聽了,只是眼神裡全是肅殺。

終於,在李沫的安撫下,林靈慢慢地穩定的情緒。

只是她本身就受了重傷,這麼又哭,有牽扯到傷口,痛得她直哆嗦。

李沫趁機給林靈把了脈,受了很嚴重的內傷。

到底是什麼人,如此狠毒?把所有物流公司的人傷得如此嚴重。

巨大的仇恨突然升騰而起,一道狠辣之色猛然劃過李沫凌厲如冰雪般的眼睛,很好,管你是誰,拿命來賠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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