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蝸居了一日,第二天便感覺好了些,白秋便和白冬一起打了個黃包車,往百樂門去了。

“姐,你前些日跳那個踢踏舞,臺下和段睿哥哥坐在一起的,坐在中間,穿著藍色軍袍的那個男人,是誰啊?”

白秋在腦海裡回想那日的場景,藍色軍袍?怕是那風塵僕僕的程大帥,程浩吧。

“怎麼了?”

“沒有什麼啦,就是問問。”瞥見少女羞紅的耳尖,白秋淡淡地開口。

“程大帥,程浩,年紀大,家裡已經有兩房夫人了。”這句話落入白冬的耳朵裡,已經是赤裸裸的勸誡了。

白冬心地善良單純,白秋實在是不想讓她受到傷害。

“噢,好,知道啦,我就是問問而已。”白冬臉上的失落的表情已經出賣了她。

白秋偏頭看向,路上的行人,陷入了沉思。

前些日子的遊行示威,五四運動根本沒有波及到中山路這條街上。

她就說,怎麼五四運動都過去了,她卻連影都沒瞧見一個。

眸光一暗,恐怕,這條被軍閥守護的繁榮大道,奢靡享樂,沒幾個會真的在意那一戰。

火沒上身,故而,不著急。

人都是自私的,情有可原。

程大帥著急的來這上海灘,怕是想圖謀五四運動勝利,收回的華北的部分利權。

誰不想分一杯羹?

更何況武漢政府離得遠,手,可伸不到那麼長的位置。

白秋拿出幾個銅板,遞給了黃包車伕,牽著白冬下了車。

小李看見了白秋,頓時像貓看見了老鼠一般,眼底是熾熱的光芒,“白姐!你終於來了!”

“怎麼了?”白秋把手中的包交給了白冬拿著往後面的化妝間走去。

她自已便雙手拂過臀,坐在了小李的對面。

“周少帥等你好久了,既然您來了,我便走了。”小李很自覺的退出這,他融不進去的世界。

白秋玩味兒地挑了挑眉,“周少帥?”

周宴喉結上下滾動,“我昨日特地來看你,卻沒曾想,運氣不怎麼好,竟然落空了。”特地兩字,咬的極重。

“噢~”她一手拂過臀以下衣襬坐下,另一隻手拿起周宴面前的高腳杯。

纖細的指尖捏著高腳杯,晃了晃那鮮紅的液體。

“想不到,周少帥,還喜歡喝這麼烈的酒啊?”

“嗯,特別喜歡李克斯特伯爵夫人。”周宴對於女人漫不經心地轉移話題不置可否,似挑釁一般,眼尾上挑。

“哈哈哈,周少帥可真是會說笑。”酒杯抵在唇邊,輕抿了一口。

嬌豔欲滴的紅色小嘴和那鮮豔奪目的血腥瑪麗,深深地映入他的眼底,惹得他咬緊了牙關。

這女人怎麼每個動作——

都像是在勾引我。

“我可是聽聞,周少帥可是個不近女色的好漢啊,怎麼會喜歡伯爵夫人那樣血腥的女人呢?”

一時,他入了迷。

白秋笑起來的時候,臉頰一側有個特別顯眼的酒窩,格外的甜,使得攻擊性強的一張臉,變得柔和了幾分。

想起那夜的身影,周宴頂了頂後槽牙,扮豬吃老虎…?

倒是,有趣的緊。

“白小姐真是打趣周某了,周某哪裡是不近女色,分明是對白小姐情根深種啊。”大掌慢慢地爬上她的臉頰,一個眨眼,便鉗制住了那沒他巴掌大的小臉。

“別人可入不了本少帥的眼吶。”

白秋被迫放下了酒杯,雙手握住那掌心帶著粗糲繭子的手,狠狠扯下,幾乎咬牙切齒:“周少帥可是折煞白秋了!”

這混小子,怎麼手力這麼大!

岑鞏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

周宴收回了手,目光看向了臺上唱歌的女人,心思卻不在上面,“你今天什麼時候下班?”

“周少帥這是什麼意思?”

“姑娘家家,一個人晚上回家不安全,我送你。”

白秋依舊陪著笑臉,面上不見半分惱怒,“謝謝少帥的好意了。”

“真是不巧,今日白秋下班下得早

青天白日的,白秋還是敢在街上走的。”

“我一會兒還有個臺,就不打擾少帥的雅興了。”

一身酒紅色修身旗袍,扭著腰肢,雙手在腰側晃盪。

周宴眉梢蹙了蹙,那麼細的腰,老子一把就能掐斷。

難道那晚?真的不是她?

西姐念在白秋感冒了,怕傷著她嗓子,便安排她今日只唱一曲,便可以回去養著了。

白秋也不推諉,得唄,能休息養著,多好。

天色還早,不如今天去找小夏,一起在外面吃個飯。

可不是她懶啊,只是好久沒帶小夏出去吃了,她可是好心想好好犒勞犒勞最近辛苦的小夏呢。

剛站在門口,準備招手,喚個黃包車。

身旁“笛笛笛——”

她餘光早就看見了那輛千瘡百孔如今被修復完好的黑皮轎車。

她就是故意忽視周宴的。

誰讓他把我下巴捏紅了!剛才上臺前都還留著紅印子,害我蓋了厚厚的一層粉。

見好就收是白秋的良好品德,她看了一眼車窗內的男人,隨即大搖大擺的走向了後座,手剛搭在把手上。

“噔”

門上鎖了,她開不了。

強烈且疑惑的目光投在男人的飽滿的後腦勺,似要把那灼出一個洞來。

周宴依舊背對著女人,狡黠一笑,“坐前面。”

不知道為何,看著女人吃癟的樣子,周宴心中只感覺無比的暢快。

早已將前幾日與法國佬之間發生的不痛快,拋之腦後。

“敢真把本少帥當司機使的,除了你,這上海灘怕是找不出第二個人了。”

若是岑鞏在現場,怕是下巴都得被嚇脫臼不可。

這幾日周宴被各種各樣亂七八糟的一大堆事纏得焦頭爛額,已經好久沒有如此真心實意的小笑了。

白秋“嘭”的一聲帶上了車門,轉頭諂媚的笑著,“是啊,周少帥鼎鼎有名,可是讓整個上海灘都忌憚呢。”

她這才發現男人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換了一身衣服,黑色皮夾克比起板正的西裝,更多了幾絲痞痞的感覺。

像個地痞流氓。

男人的嘴角勾起便沒落下過。

她算是看明白了。

周宴根本就是一個心理變態!就喜歡看別人不爽的樣子,

真是——

可惡至極!

“說,想去哪兒?爺送你。”

白秋拉上安全帶,目不斜視地盯著前方,雙手環抱在胸,一副大小姐模樣,語氣更是絲毫的不客氣:“段家商行走著。”

周宴微愣,“行,那就走著。”

白夏看見自家姐姐來了,像個小孩子一般,情緒都掛在臉上了,高興得手舞足蹈。

“姐姐!你今日怎麼來了?”

白秋絲毫不管駕駛位的周宴,推開門,慢慢的靠近白夏,踮起腳尖貼在他的耳邊,說著悄悄話:“我可是看見了。”

“你跟段家二小姐關係挺好的嘛,那晚的粉色絲帕是不是她送給你的?”

“你喜不喜歡人家?”

“姐姐!你問這麼多問題,我到底先回答哪一個啊。”白夏有些惱羞成怒的樣子。

白秋可是看見自家弟弟從耳朵紅到了脖子。

看來是雙向奔赴,她心裡也踏實了些,只願老天爺能夠成全這一對亂世鴛鴦。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今日我是特地來看你,順便帶你出去吃大餐誒。”

白夏幽怨的回看了一眼自家老姐得意忘形的模樣,嘟囔道:“姐,你不想做飯就直說。”

餘光卻一直盯著黑色轎車上穿著黑色皮夾克,衝裡面挑釁般挑眉的那個男人。

“姐,他是誰啊?”

白夏臉上快要明晃晃的寫上五個大字了:我不喜歡他!

“哦,我今天的專屬司機。”

“哎呀,不管他,你到底出不出去嘛,帶上段家二小姐,段敏宜,一起唄。”白秋玩味的目光在兩個小年輕之間掃來掃去。

“當然要去!”可不能讓段哥哥沒媳婦了。

“我去問問敏宜。”

不一會兒,他又轉了出來。

“她今日要忙著檢視完段哥哥交代的賬本,沒空,我們走吧。”

白秋真想撬開這個榆木腦袋,看看裡面裝的什麼,真是個鋼鐵直男。

岑鞏擦了擦汗津津的額頭,看著眼前的報紙,一顆心彷彿提到了嗓子眼。

在這個這大地報社是不想要命了?竟然敢說周大少好男風!還特意註明該屬於事實,有見證人?

這見證人怕是想死。

還是先把這報紙壓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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