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你,更恨你父親。

——白秋

白秋一直以為,周宴這個人跟他的父親一樣,胸中沒有半點墨水,只知道依靠武力和槍子來解決問題。

三人來到大眾飯店,詭異般的靜默。

周宴隨口一說,“你覺得李鴻章搞的那個江南製造總局怎麼樣?”

“也算是給我們中國作出些貢獻的,不過,李鴻章太過相信,放任馬格里,終究還是沒能逃脫付諸東流的結局。”白秋想都沒想,幾乎脫口而出。

“若我借鑑李鴻章自建工廠,自已製造槍,炮,火藥,如何?”周宴左眼皮跳了跳,看向女人的眼神多了一抹欣賞。

“周少帥想得倒是挺美的,找外國匠人來教授?那不是步了洋務運動的後塵了嗎?”白秋對於周宴還是不屑的。

“那你覺得吳運鐸這個人怎麼樣?”

白秋放下了刀叉,雙手輕輕地托住下巴,沉思一般,看著對面黑夾克男人的斜上方,“吳...運....鐸...?”

吳運鐸出生於萍鄉安源煤礦一個礦工家庭,對煤礦裡的那些機械裝置很感興趣,不過就是——

命運坎坷了些,輾轉幾地。

她之前在南方的時候有緣還接觸過這人,踏實本分,在槍械研製方面確有一定的能力。

她慢條斯理的輕啟紅唇,收回了思緒,與正前方的男人對視,自信又篤定,像是有十足的把握,“我覺得很不錯。”

此刻,周宴感覺不止自已的左眼皮在跳,就連胸腔裡的那顆心臟,都狠狠震顫了幾下。

那一刻,他彷彿感受到了來自靈魂深處的沸騰,看向白秋的目光裡又多了幾分炙熱。

白夏自一進門,便那一刻坐在姐姐的身邊,埋頭乾飯,聽得雲裡霧裡的。

看著兩人眉眼傳情,白夏“砰”的一聲,也放下了刀叉,“你這小子!幹什麼呢,別老盯著我姐看。”

說罷,還伸手,擋在了兩人的中間。

“呵。”周宴嘴角微勾,完全不將眼前小屁孩的冒犯放在眼裡。

“白小姐與本少帥還真是——

心有靈犀,一點通啊。”

“我還有事,白小姐慢吃。”

周宴起身,路過白秋身旁時,單手撐著桌面,另一隻手掌在她身後的沙發,彎腰,垂頭,湊近她白軟的耳垂,“等著,我明天再來找你。”

故意做出這副親暱的模樣,臨了,還挑釁的看了看白夏那小破孩。

護護護!哪天老子勢必要把你姐搶走,讓你這臭小子大哭一場!

周宴就這樣特別無理取鬧的開著車離開了。

待看不見汽車的尾氣,白夏頗有些語重心長地說道:“姐姐,這種男的,要不得。”

聞言,白秋頓時哭笑不得。

昨日還風平浪靜的,今日上海外灘便槍林彈雨,成為了淪陷區。

事件的起因是——

英國人偷渡鴉片,被駐守在港口的軍閥發現了,便想塞點好處,矇混過去。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那士兵便動心了。

這事肯定不是那麼好糊弄過去的,雖然這上海灘魚龍混雜,各方勢力都有,但是港口大部分都是被周家把控的。

可那士兵卻不是周家的。

這事,又正巧被在海港辦事的周宴知道了。

他一怒之下,便打死了那個士兵。

見沒了旁門左道,英國商人便胡謅說是往租界裡運的,硬是要讓那大船的鴉片進入上海外灘。

最後便是周宴暴怒,直接挑起了戰爭,引得英國在上海租界的駐軍都趕了過去。

明顯是周宴這邊傷亡更加慘重,但他誓不妥協退讓,硬是咬牙扒了那群英國佬一層皮,可謂是——

殺敵八百,自傷一千。

英國在一戰中也損失了不少,妥協得要為程大帥辦個接風宴,邀請了上海灘各式各樣的人物,既想借此討好程浩,又想與其他勢力交好,順便與周家和解。

上午,白秋在家沉迷於去年的報紙中,當成話本子一樣,分析著其中各種勢力牽扯。

晚上,剛進百樂門,還沒去自已的房間坐上一會兒,便直接被瞿西拽到了一個血腥味重的男人的身邊,有些掙扎著想要逃離。

白秋作為百樂門的鎮店之寶,有著專門的一個獨立的房間,平時化妝都是換好了特定的衣服後再去略顯擁擠的化妝間上妝,有時甚至是她自已在房間裡上妝。

瞿西主要是不想讓白秋等著,化妝間裡換衣服的就那麼幾個地方,可人又是那麼多,總不能讓客人們等著急了吧。

瞿西一把取過白秋手中的毛絨小包,諂媚一笑,“秋秋啊,我幫你把包放到房間裡去吧!你啊!就好好的陪周少帥喝幾杯吧!”

周宴?

白秋不明所以一頭霧水,屁股往旁邊挪了挪,就被一個大掌扣住了腰,嚇得直接從沙發上彈了起來。

看了看四周,驚覺男人溫熱的手掌隔著輕薄的真絲旗袍,在她的手臂上游走,留下灼熱與瘙癢。

周宴暗沉沉的眸子微微上揚,仰頭看著她,“陪我坐會兒!”,動作更是粗魯,直接將人拽了回來。

白秋暗自使了使勁,發現實在是掙脫不開,便開始明目張膽的推拒,用極低的聲音說道:“周宴!你今天在發什麼瘋!”

岑鞏站得筆直,心裡卻是為白小姐捏了一把冷汗。

白小姐!我家少帥脾氣真沒你想得那麼好啊!

輕點啊!我們家少帥身上還帶著傷呢!

真怕自家少帥一個暴脾氣上來,直接在這百樂門動了手。

岑鞏強迫自已偏了偏頭,看向別處。

不過過多久,周宴竟然環住女人的腰,強迫她往樓上走去,“周宴!老孃可不是陪酒的小姐!”

“給老孃放手!”她皺了皺眉,強迫自已控制住表情,雙手死死地扒在男人健碩的手臂上,試圖讓自已盈盈不足一握的細腰掙脫開來。

“大不了跟了我!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白秋一聽,便覺得這是胡話,更是不屑的斜睨了一眼男人。

“滾犢子!你說跟就跟啊?老孃偏不!”

看著女人寧死不屈的模樣,他驀地發出一聲輕笑,眉眼間略顯疲態,聲音也軟了下來,“好了,跟你商量正事,別鬧了,行不行?”

他的指尖在懷中滑嫩的細腰上摩挲了幾下,惹得懷中的女人傳來一聲輕喘。

白秋眼尖的看見那人,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暗罵了一句,“流氓。”

“叫得很好聽,以後,只許在我面前叫喘。”周宴低頭,微涼,沾著幾滴酒水的唇瓣,直接貼上了女人柔軟的耳垂。

溼濡的感覺直衝頭皮,腦子一熱,罵道:“周宴,你是狗嗎!”

“嗯,我是你的狗。”

關上門,男人立馬鬆開了她,眸光淡淡與她對視。

沉默了半晌,終究是白秋先忍不住打破這劍走偏鋒的氛圍,扯開了話題,“你身上怎麼大股血腥味?真是血腥瑪麗喝多了?”

小手在鼻尖輕輕地扇了扇,忍不住打趣他。

周宴將今日在外灘發生的事,娓娓道來,最後還拿起那梳妝桌上的一把剪子,咬緊了牙根,揭開了左臂上血淋淋的傷疤。

目光毫不避諱的與女人對視。

這是...要...我...?幫他上藥!

真是矯情的!

白秋拿出了櫃子裡放著的都已經落灰的醫藥箱,上藥的時候故意用力拉緊紗布。

“嘶——”

“怎麼?嫌疼了?活該,你。”

處理完後,背過身低聲嘟囔了幾句,全被周宴聽了去。

“狗東西!拽的那幾個地方肯定都紅了…”

“過幾日,晚宴記得陪我參加。”

“嗯。”老孃就看在你摧毀了那船鴉片,勉為其難的陪你去吧。

“到時候,我來接你。”

說完,便推開了門,走了出去。

岑鞏在臺下等了半天,才看見自家少帥大搖大擺的從白小姐的房間走了下來,左臂衣袖被剪開,露出明晃晃的白色紗布。

他抹了抹額間不存在的汗,有些無語。

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已受傷了是吧。

忽的,又想起剛才自已著急的要給自家少帥上藥被無情拒絕,現在——

卻纏了個紗布,大搖大擺的從白秋姑娘的房間裡走了出來。

生怕別人不知道是上海灘第一歌女白小姐給他包的傷口是吧...

少帥,你狗,才是真的狗。

多虧我之前還擔心自家少帥沒有戀愛經驗,不會撩妹呢!

操,我多餘了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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