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養心殿。

“蔡卿,你有何話說?”

朱元璋看向了面色通紅的蔡元吉,沉聲問道。

蔡元吉目光在朱元璋和朱標之間來回流轉,可是卻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看著蔡元吉支支吾吾的樣子,李文忠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再一次開了口。

“父皇,胡非這是在強詞奪理!蔡元吉的確是兒臣一手提拔,但是兒臣並非有結黨之私,提拔蔡元吉,只是因其能力出眾,可當大任,為的是讓他更好的為朝廷效力,胡非所言實屬血口噴人!”

“即到國子監入學,自然應該尊師重道,胡非當眾掌摑蔡大人,此等行為,絕不可縱容!還請父皇明察!”

李文忠衝著朱元璋拱手行了一禮,恭敬的說道。

“蔡國公,你的問題下官還未反駁,不必急著為他人開脫!”

沒等朱元璋搭話,胡非就已經轉頭看向了李文忠,笑著說道。

“剛才本都督所列你之罪行,哪一條有誤?!”

李文忠瞪著胡非,沉聲問道。

“行,既然你問了,那我便一一作出解釋。”

“其一,你說下官每日遲到早退,擅離職守,視規矩如無物,實在冤枉,下官每日的確去得晚,走得早,但那是因為照磨那點事務,下官隨隨便便就可以完成。”

“所以沒必要把時間都花在無用功上,如果按都督的意思,是不是處理完每日事務之後仍然無所事事的把時間浪費在椅子上才叫盡忠職守?!”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這朝中到底養了多少閒人?!簡直貽笑大方!所以,下官並非擅離職守,也不曾視規矩如無物,只是不想白白浪費時間。”

胡非看著李文忠,理直氣壯的說道。

聽了胡非的話,李文忠一時語塞,臉色有些微紅。

“還有,其二,都督說我每日揹著聖旨上值是對陛下的大不敬,那我想請問都督,為何在我沒有揹著聖旨上值之前,大都督府中的大小官員都因我是紈絝而取笑於我,但在我身背聖旨之後卻又處處討好於我?”

“敢問都督,難道大都督府中的那些人都是一些見風使舵的庸人嗎?是不是都是一些仗勢欺人,阿諛奉承之輩?這種習氣,是不是已經流傳到了大明諸軍之中?!”

胡非看著李文忠,反駁了第二條罪行,聲音越來越大,越理直氣壯。

聽到這裡,李文忠已經臉色僵硬,愣在了原地。

他沒想到,胡非居然這麼巧言善辯。

但是胡非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已經開始反駁第三條罪行。

“其三,都督說我翫忽職守,在每日處理的事務之中多次出現紕漏,這更是無稽之談!”

“陛下,微臣雖只為八品照磨,但卻並不敢因此懈怠,每日勤勤懇懇,自認從未出過半點差錯,而且所有經手之事全都有跡可循,所做批註互相之間都有聯絡,外人根本看不出來!”

“微臣斗膽猜測,此事一定是有人栽贓嫁禍,從中作梗,如果陛下不信,可以派人到大都督府中將微臣這些日子處理過的賬務全都取來,微臣自會證明自己的清白。”

胡非轉頭看向了朱元璋,義正詞嚴的說道。

聽了胡非的話,朱元璋皺了皺眉頭,不由得看向了愣在原地的李文忠,他不確定胡非說的是不是真的,更不確定胡非口中所說的那個從中作梗的人是不是李文忠,故而一時有些為難。

李文忠已經徹底愣在了原地,不敢相信的看著胡非,沒想到胡非除了巧言善辯之外,還留了一手,看胡非一臉認真的樣子,並不像是無的放矢。

三條罪行,胡非一一進行了反駁,而且說的李文忠啞口無言,如果朱元璋要責罰胡非,那李文忠也難辭其咎。

看著兒子舌戰李文忠的樣子,胡惟庸的嘴角忍不住閃過了一絲滿意的笑容。

朱標更是直接當著眾人的面衝著胡非點了點頭,眼神中滿是深意。

而蔡元吉此時已經不敢再多言半字,他知道,一旦他繼續幫著曹國公對付胡非,不管胡非最後的下場會如何,太子都不會容他。

他已經看了出來,胡非早已是太子的人,而且關係密切。

“太子,你認為此事應當如何處理?”

朱元璋看李文忠半天都沒有說話,轉而看向了朱標,緩緩問道。

他知道,太子一定是為胡非求情而來,所以便將這個難題拋給了朱標。

他不想把這件事鬧大,因為一旦鬧大,胡非和李文忠勢必誰都保不住,牽一髮而動全身,只會讓事情更難收場。

所以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大事化小。

“父皇,兒臣認為,曹國公和胡非所言各自有各自的道理,他們之所以會鬧到父皇這裡,實則都是為朝廷著想,其心可贊。”

“雖然他們或許都有各自的疏漏和處理不妥之處,但並無大過,兒臣斗膽,懇請父皇從輕發落,將此事就此作罷吧。”

朱標行了一禮,恭敬的說道,沒有偏袒任何一方。

“嗯,朕也認為他們二人都是為了朝廷著想,只因彼此之間的脾氣不和,才鬧到如今這個地步。”

“既然如此,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不過你二人雖無大的過錯,卻也並非什麼錯都沒有。”

“胡非,今日之後,無論在國子監還是大都督府,你都不可再造次,一定要恪守規矩,休要太過招搖!”

“文忠,朕看大都督府中的風氣也是該要整治整治了,朕不希望你手底下的人都是一些善於阿諛奉承之輩,你應該明白。”

緊接著,朱元璋看向了胡非和李文忠,沉著臉,一臉嚴肅的說道。

就這?

聽了朱元璋的話,李文忠皺了皺眉,沒想到自己鬧了半天,居然就換來了父皇對胡非的一句警告,而且自己非但沒得利,還被父皇指責了一個對下屬失察之罪。

“胡非謹記,陛下果然英明!”

可是胡非已經拱手行禮,恭敬的說道。

“兒臣遵旨。”

李文忠無奈,也只能就此作罷。

“好了,既然事情已經解決,爾等各自退下吧,朕累了。”

朱元璋擺了擺手,示意眾人離開。

“微臣告退。”

“兒臣告退。”

眾人紛紛行禮,緩緩退出了大殿。

看著眾人全都離開之後,朱元璋有些疲累的揉了揉額頭,嘆了口氣,可是嘴角卻閃過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今日之事,看似已經解決,可是實際上卻跟沒有解決一樣,每個人都是你說你的,我說我的。

...

大殿之外。

胡惟庸父子和太子朱標結伴向外走著。

李文忠早已帶著蔡元吉急匆匆的離開,除了跟太子打了一聲招呼,別說胡非,連胡惟庸都沒有理會。

“今日之事,多謝太子殿下了,犬子頑劣,老臣回府之後一定嚴加管教。”

胡惟庸一邊走著,一邊衝著朱標拱手行了一禮,由衷的說道。

“怎麼嚴加管教,胡相真的捨得動手嗎?”

朱標轉頭看了一眼胡惟庸,笑了笑問道。

胡惟庸愣了一下,不由得露出了一絲尷尬的苦笑。

“今日之後,你和曹國公之間的間隙應該更深了,往後最好謹慎行事,不得繼續憑著自己的性子胡來了,知道嗎?”

朱標扭頭看向了胡非,一臉認真的說道。

“多謝太子殿下提點,下官銘記於心。”

胡非笑了笑,拱著手說道。

隨即,三人便各自離宮而去。

胡非沒有跟胡惟庸回府,直接去了洪賓樓,著手準備自己的下一個計劃去了。

今日的事,他並沒有放在心上,至於跟李文忠之間的恩怨,只要有太子在,他就斷定自己不會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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