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上山啦
山上的林子已結霜凍，兩個青蔥男孩身手伶俐穿梭在林間。
偶爾就在某個地方停下，俯身檢查設下的套子，這裡極少有人來，幾兄弟隔個兩三日就會上山撿獵物。
冬季雖然草木已枯萎，才入冬養了一身膘準備貓冬的動物肥得很。馮益狩獵的手藝傳自義父，經常能打到不少獵物，不然他一個人也養不活幾個小子。吃不完的肉，他們還可以燻幹保留。
一隻有四斤重的兔子，探探縮縮從洞裡鑽出，鼻子一嗅一嗅地警惕四周的環境，肥碩的肚子攤在地上成了一塊餅，後腳還留在洞裡。
不遠處馮益早就發現這隻警惕的兔子，左臂下沉，後背肌肉隆起，張弓挽月，弓箭瞄準等待最佳時機。
這時一道聲音傳來，“大哥，你們在哪裡？”馮天鈺的聲音在山間迴盪。
嘎嘎嘎，寒鴉撲朔，鳥獸驚起。兔子被驚嚇，要躲回洞穴。馮益眼疾手快，利箭飛闖，正中目標，竄逃的兔子被釘死，利箭帶出好遠。
“射中了，大哥好厲害啊。”劉季同一直貓在旁邊看著，緊張得氣都不敢喘。他奔過去把兔子撿起來，抖摟兩下，好重好肥。
“馮天鈺誰讓你進山的？”馮益眉毛一豎，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怒吼。
小四是皮癢了吧，居然敢晃到山上。先不提山上的野獸他鬥不過，有好多地方設有套子，沒有他領著容易就陷進去。
向來脾氣好的馮益被氣著。
“我帶著妹妹還有三哥，我們都來啦。”馮天鈺的聲音裡歡喜雀躍掩飾不了，他精神十足，蹦跳著跨過地上的樹杈。
應行濤木著長臉，手緊緊牽著陸清瑤。平日裡的酷哥形象都快保持不住了。嘚瑟吧，待會就有他哭的。
“站著別動！給我老老實實站在原地。”馮益對劉季同招手，讓他跟上。
劉季同把兔子往後背的竹筐一甩，不敢多話，大哥眉眼罕見的盛滿怒意，他都能看到太陽穴那一跳一跳。
“清瑤，你看現在山上寸草不生，沒有靈果。待會大哥過來，讓下山就下，不要學你四哥。”應行濤低頭叮囑陸清瑤，馮天鈺那小子皮癢可不能連累了清瑤。
“有靈果的，靈果冬天也可以長。”陸清瑤搖頭，她想起來陸府人說過有些靈果四季生長，冬季成熟，但得到深山老林裡才能碰到。
應行濤語塞頭痛，這個妹妹哪哪都好，就是一直惦記著修仙。他們也想修仙啊，但是修仙是那麼好修的嘛，對他們這些貧窮流浪的孩子來說，修仙就跟上天抓月亮一樣荒誕。
兩人緘默，前頭的馮天鈺越發興致勃勃。雖然聽了大哥的話原地待著不動，但是他一會跳起來夠夠頭頂上的枯樹枝，一會兒又蹲下來掏地上的螞蟻洞。
真的是靜不下來，看哪都新鮮。“蛇，三哥那裡有條蛇，是大蛇。”馮天鈺大叫，聲音不見恐懼。
陸清瑤一顆心提到嗓子眼，雙肘緊縮，身體緊貼應行濤。她怕蛇，蛇就跟陸芷怡的鞭子一樣，毒辣冰冷。
應行濤給她拍拍背，安慰她，讓她待在原處不動。自己撿了塊石頭，腳步輕輕地移到馮天鈺指向的位置。
一條一米多長的蛇盤旋窩著，眼睛緊閉，已經冬眠。“咻”的一箭，不等應行濤整頓心理上去結果這條蛇，飛箭已經釘住蛇的七寸之處，蛇只來得及掙扎幾下就死了。
馮益帶著劉季同從石頭上跳下來，抬手就給馮天鈺一個一毛栗子。臭小子，不聽話。
“你給我小心點，回去好好收拾你。”打了一下還不忘語言威脅，冷眼橫了好幾下。
馮天鈺訕訕笑兩下，臉上還洋溢著興奮的表情，嘴硬狡辯：“妹妹想上山，我做哥哥的肯定要滿足妹妹，而且哥哥你們也在山上。”
“大哥，天鈺這小子以前自己偷偷上過山，他自己交代的。”旁邊的應行濤早就等著這個時機，不由他狡辯。
馮益聽了豈能放過他，逮著他又是幾個毛栗子，氣不過又抬腿給了他屁股兩下。
陸清瑤看到馮天鈺被揍，想逃不敢逃的樣子，不由得捂住嘴笑呵呵。她剛發出清脆的笑聲就被馮益察覺，矛頭指向她。
“不許跟你四哥學，沒有我的帶領不能偷偷上山。”聲音裡透著不容抗拒的威嚴，強迫幾個小的都對視他。
應行濤果斷點頭，他反正都可以，馮天鈺嘟嘟囔囔不敢說話。
陸清瑤看看左邊，又瞅瞅右邊，站直身板強調：“我要修仙，要找到靈果。”
馮益扶額嘆氣，這個妹妹怎麼又提修仙的事了，這麼多天了就這麼固執？
每天都雷打不動地說要去翔湛城，要參加那裡舉行的宗門大選。鬼知道他們連地方都沒聽過，這天寒地凍的怎麼去？
“冬天不能出遠門。哥哥帶你們認一認下套子的位置。”來都來了，今天的獵物也打夠了，馮益打算帶這幾個人認下陷阱，免得哪天管不住人又偷偷跑上來。
陸清瑤看到哥哥們又是不當回事的樣子，眼神都黯淡幾分，心裡更堅定要找到靈果了。
“這裡不能來，看到沒，裡面放了捕獸夾，這個地方我義父曾經打到過野豬。”馮益指著一處接近兩米深的陷阱，他用棍子扒開上面掩飾的草堆。果然裡面有個鋒利的捕獸夾，張著白森森的利齒，好像要把路過的野獸都狠狠咬一口。
馮天鈺已經有點臉色發白，如果他掉到這個洞裡，爬都爬不出來，更別提裡面還有利器。
馮益猶嫌不夠，把手中的木棍對著捕獸夾張開的嘴扔過去。
“咔嚓”木棍瞬間斷裂，捕獸緊緊夾合在一起。
陸清瑤嘴巴張得老大，瞅瞅自己的腳，踩進去肯定得斷了。
看到幾人都被震住了，馮益才輕盈地跳進洞裡恢復好陷阱。
“還有幾個地方，你們也認下。季同經常跟我上山都不敢隨便亂闖，你們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做完一切，馮益還不忘敲打一番。
花了整整一個時辰，馮益才帶著幾人把山上的陷阱認了個全。中途馮天鈺累得賣乖求饒，他也不管，堅決要帶著他們走完。
這一路上馮益的臉色都緊繃，時不時還對幾人陰陽怪氣幾下。
幾人屁都不敢放，一直被這低氣壓籠罩，大哥這次真的氣大發了。
馮天鈺如行屍走肉走在後面，他不會對後山有好奇了。又累又髒，走了那麼久腿都酸脹難受，也不讓休息
幾個被他帶累的兄弟更是對他咬咬牙，如果不是還要留著點力氣下山的話，可能每個人都會給他的屁股蛋來一巴掌。
陸清瑤也咬牙堅持，她沒有走過山路，她不好意思叫哥哥們揹她，更何況她還是強行上山的罪魁禍首。
又走過不知哪處密林，她的心中忽然念頭一閃，一個強烈的慾望指引她往右邊的一個方向走。
“清瑤你累了？停下休息還是要哥哥背？”
馮益雖然有教訓弟妹的心思，但也一直關注他們的狀態。他發現妹妹一個勁的往右邊的枯叢林張望，腳步還漸漸慢下來。
陸清瑤搖頭，接著又點點頭，看到嚴肅了一路的馮益態度變得溫和，壯著膽子說：“我想去那裡。”
她用手指向右邊的叢林，眼神變得執著。
她圓乎乎的小臉圓溜溜地望著大家，哀求的目光過於熱切，幾個小的心裡都變得軟乎乎的。也不管自己已經累成狗了，幫著妹妹說服大哥。
馮益知道這個妹妹固執，挑挑眉頭，同意了。來都來了，她想去就帶她去，免得哪天也學馮天鈺那小子偷偷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