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丫是被冷醒的,她發現自已身上的被褥,不知何時被身側的母子二人拉走了,三月初春,還是睡在一間破敗漏風的房裡,好在風口是在腳邊,離得遠,沒有直接吹到張丫單薄的小身板上,冷空氣在房裡轉了幾個圈,但也足夠冷了。

張丫沒了睏意,直勾勾的盯著黑漆漆的房頂,她嘆了口氣,感覺又累又疲倦。一個月前她還不叫張丫,而是生活在二十一世紀的一名大學生,父母雙亡,她和妹妹相依為命,日子清貧,倒也不失溫馨。

她只是熬夜查閱文獻、寫論文的時候睡著了,再一睜眼就來到了一處大荒山下貧困的小村莊內,成了獵戶的女兒張丫。

家裡除了父親母親,還有小自已兩歲的弟弟張強,張丫接收了原主的記憶,在她的記憶中,所有好東西都要留給弟弟,而自已則是從小擔負起照顧弟弟的責任,還要幫家裡幹農活,儼然一個小大人的模樣。

張丫發了會兒呆,此時透過紙糊的窗戶,已經可以依稀看出灰藍灰藍的天,張丫凍得瑟瑟發抖,她扭頭看向睡在中間,一臉滿足的張強,便伸手拉了幾下蓋在他身上的被褥,卻把母親驚醒了。

母親被吵醒有些不悅,但看見天已經亮了,便也沒說什麼,只喚張丫去熱壺水,把昨日剩下的米粥給熱了。

弟弟要一早起床,趕上村裡拉貨的驢車去距離村子外十五里的鎮上讀書。

張丫這一個月以來已經習慣被使喚,她雖然不知道這是哪個時代,但就憑藉著這一個月的觀察,她得出一個結論:古代,繁體字,重男輕女約等於封建社會。

一個八歲的肉體封印著一個二十來歲的靈魂,並且這個靈魂來自於改革開放後的二十一世紀,不憋屈,是不可能的;但一個八歲的小孩,哪怕是擁有成年人的知識,想要快速獨立,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張丫接受了,並決定好好幹,至少在張家,不會少她一頓飯吃,至於獨立的事情,只能等大一些在考慮。

等吃完飯後,張強坐上驢車,行駛在霧濛濛的山路上,只給張丫留下個背影,張丫則拿著鐮刀,揹著揹簍,爬上山坡去割草,她家養了兩頭豬和數只雞鴨,正張著嘴等張丫開飯呢。

山坡的半道上遇見個熟人,正是住不遠的沈天瑞,光聽這名字便覺跟張丫張強不是一個畫風,因為沈天瑞的父親是個秀才,當年十里八鄉誰人不知,畢竟在這村裡住的都是目不識丁的鄉里人,像沈天瑞的父親,便是奇貨可居,可惜死得早,只留下幼子寡母,良田都被族人瓜分得一乾二淨,日子也不好過。

沈天瑞對張丫也算熟悉,朝著張丫走來。

沈天瑞隨了父母,模樣俊秀,氣質清冷,即便是穿著一身打了補丁的衣物,也看不出他有絲毫狼狽,一舉一動賞心悅目。要不是今年才十歲,估計媒婆已經踏垮了沈家的門檻。

張家夫婦也是喜歡沈天瑞的,沈天瑞由父親啟蒙,寫得一手好字,還能讀書 ,所以在沈天瑞提出要跟著張父一起學打獵,張父直接就同意了,並讓沈天瑞指點一下張強的課業,同一個屋簷下你來我往,沈天瑞也和張丫熟悉了。

兩人打了個照面,一同上山割草去。

天不過剛矇矇亮,走進這密不透風的林中似乎又變暗了點,沈天瑞突然說道“前段時間,隔壁村的付家兄弟一大早跑回家,說後山這片林子裡有眼睛會發光的野獸。”

張丫聽後覺得周圍環境似乎變安靜了些,動物的眼睛在光線的折射下會發光,這可難不倒她,她嗯了一聲,悶頭向前走。

走著走著,身旁的沈天瑞卻突然拉住了她。

她不解的回頭看去,只見沈天瑞氣息不穩,似乎被什麼嚇住了,張丫順著視線看去,遠處的灌木叢中,不知什麼東西閃著若隱若現的白光。

可不就是眼睛會發發光的野獸麼!

兩個人一動不動,生怕那野獸會瘋了似的撲過來,可看著看著張丫就發現不對了,光源只有一個,這種光類似於霓虹燈一樣的感覺,根本不是動物的眼睛能發出來的光。

她壯著膽子向前走了兩步,見那光依舊停在原地沒有分毫移動,便可以確定絕不是野獸,甚至也許不是活物。

這可是古代,根據張丫一個月以來的觀察,如今的照明工具是蠟燭,還是為了張強寫大字而點的,怎麼會有燈這種東西!

張丫畢竟不是真的八歲小兒,膽子要大些:“走,我們去看看。”

沈文瑞有些猶豫,但看見走在前面矮小單薄的身影,他不知為何也沒了懼意。

光源在一處濃密的灌木叢內,這面還未被人踏足過,因此沒有路,往常兩人也都略過了此處。

張丫很是興奮,對未知之物的興趣,遠遠大過了害怕,她正想拿著鐮刀劈柴,開闢出一條新路一探究竟,卻被沈文瑞一手攔下了。

“我帶了雄黃粉,有驅蟲的功效,這片灌木林中或許有毒蛇出沒,你小心些。”

張丫點點頭,道了聲謝。

兩人塗抹好後,一左一右朝著那光源前進。

這片灌木叢,根枝粗壯,枝繁葉茂,大約忙活了半個時辰,總算是通了一個小口,而這後面的景色讓兩人都吃了一驚。

在這牆一般的灌木叢林之後,是一個傾斜的山坡,而山坡裡是被掩埋著的石碑,石碑下有一洞口,洞口處零零散散遍佈著晶瑩剔透的寶石。

張丫撿起一塊仔細觀察,這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寶石,石頭內彷彿蘊含著一層彩色的霧氣,飄蕩其中,漂亮得像是不存在於世間之物。

張丫驚呆了,這種切面和做工,就跟現代AI生成出來的工藝品似的,能不能做出來還另說,怎麼會出現在這個窮鄉僻壤裡山村裡呢?

前些日子大雨,山體滑坡,連一向愛子心切的張母也沒敢讓兒子去鎮上讀書,生怕路上有什麼閃失。

也許就是那時,雨水沖刷導致土壤鬆軟,發生了傾斜,才露出了這處洞口。

沈文瑞跟張丫想得一樣。

可兩人都沒敢再進一步。

天已經大亮,黑暗的甬道被照清了一角,上面刻著古老繁瑣的文字,就像一種神秘力量,吸引著張丫。

“瑞哥,我們既然來了,那便搞清楚再走,否則走也心念著。”

沈文瑞點頭同意,這次率先進了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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