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前兩週是軍訓。

同學們穿上迷彩服,戴著迷彩帽,一眼望去全都一個樣。

使原本就有面部識別障礙的鐘曉更加痛苦不堪,一般稱這種障礙為臉盲症,也叫面孔遺忘症。

如果她與別人不見上十幾二十面,根本沒辦法把別人的名字和臉對上號。

上午剛認識的同學,中午休息兩小時,下午再見就不記得了這是常有的事。

“鍾曉,鍾曉!我跟你打招呼呢……”

一個活潑開朗的小女生來到她面前。

“嗯,你好……不好意思,我剛剛走神了……”

因為努力回憶這張見過又忘了的臉,反應遲鈍是常有的事。

“我叫江周,你忘啦?上午站軍姿時站在你前面的。”

江周似乎看出鍾曉的疑問。

“嘿,江周,我只是在好奇你的名字。”

為了不讓自已顯得愚鈍,鍾曉隨便丟擲了一個話題。

“哈哈,就是我爸媽各自的姓,他們只有我一個孩子,嫌取名麻煩,就取名叫他們的姓啦。”

江周笑得頗為得意。

“真是個好名字。”鍾曉笑著說。

天地良心,並沒有半分恭維。

單看這名字,實在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聽了江周的解釋,卻能勾勒出一幅三口之家,其樂融融的溫馨畫面。

興許是鍾曉說的真誠,還帶有羨慕的成分,江周總喜歡找她玩。

老遠看見她就大聲喊著她的名字:“鍾曉,鍾曉……”

哎,對於鍾曉來說,除了這個時刻,江周都還是挺可愛的。

面對軍訓,在烈日下站軍姿,並不是鍾曉最害怕的事情。

立正、稍息、向後轉,反覆訓練最多令人感到枯燥乏味。

最不幸的事莫過於,遇上一位嚴苛又不苟言笑的教官,讓本就嚴肅莊重的軍訓日常,顯得更加沉悶壓抑。

“三十分鐘軍姿準備……”教官嚴肅地喊道。

“還沒休息夠十分鐘,又來……”同學們小聲抱怨著,雖然抱怨著,但害怕被罰加時,大家還是以最快的速度站好了。

“兩腳跟併攏,兩腳尖分開約六十度,兩腿挺直……”

教官漸漸走遠。

“江周,你沒事吧……”

鍾曉看著前方搖搖晃晃的江周,小聲問道。

她那白皙的鵝蛋臉上,大顆大顆的汗珠滴落。

江周微微搖了搖頭。

不一會兒卻聽到“砰”地一聲。

鍾曉趕緊上前扶起江周。

隨後看到不遠處的教官,正一臉嚴肅的朝鐘曉擺手,示意她帶江周去醫務室,她心領神會,立馬攙扶著江周,朝學校醫務室方向走去。

校醫給江周做了簡單的檢查,然後遞給鍾曉兩瓶藿香正氣水。

“天氣熱,容易中暑,讓她把這個喝了,再休息一會兒,記得多喝水。”

鍾曉謝過校醫,帶著江周走出醫務室。

來到一處陰涼通風的長椅上坐下。

鍾曉擰開藥水的蓋子,一股濃烈的酒精味撲鼻而來,她微微皺起眉頭把藥遞給了江周。

江周只拿起藥舔了一小口,“呸,這是什麼怪味,難喝死了,我不喝。”江週一邊抱怨一邊把藥塞了回去。

“乖,喝了藥才會好。”鍾曉又把藥推回給江周,看著這個任性的小妮子,像哄孩子似的安慰她。

“這哪裡是喝藥,這簡直是要本仙女的命,還沒等我變成烤魚乾,就要被這藥活活苦死了......”江周突然來了精神,誓死抵抗。

“良藥苦口,你就把它當作是0糖咖啡,雖然苦,但咱們也能享受這苦的過程,對不對?”鍾曉耐心地哄著她。

“你說的倒是輕鬆,我才不喝,除非你陪我。”

江周傲嬌地看著鍾曉手裡拿著的另一支藥。

接著故意有氣無力地說,

“頭好暈哦,來,咱倆乾杯。”

軟硬兼施,不容人拒絕。

“乾杯......”

鍾曉哭笑不得,開啟手中的藥,陪著江週一飲而盡。

“咳咳咳……”

一起享受這苦的過程,辛辣嗆鼻,確實難喝。

“仗義,以後你就是我的好朋友啦!”

江周用僅剩的力氣,撒嬌似的搖晃著鍾曉的手臂。

一掃口中濃郁的酒精味和苦澀的中藥味,只有一種沁爽感湧入她倆的心頭。

這之後,對於鍾曉來說,枯燥乏味的軍訓生活,因為有了江周的陪伴,變得有趣而充實起來。

站軍姿的時候,江周變得更容易暈倒了。

她的演技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有幾次都騙過鍾曉,害鍾曉陪她喝了好幾次藿香正氣水。

戲演多了總有被拆穿的時候。

有一次她倆從醫務室出來,經過小賣部買了兩隻雪糕,邊走邊吃、有說有笑,正好被迎面走來準備送受傷同學去醫務室的教官撞了個正著。

教官板著張撲克臉,威嚴地說:“去操場,跑十個圈。”

這之後,江周站軍姿再也沒有暈倒過,而鍾曉也不必再喝藿香正氣水了。

沒多久,軍訓結束。同學們脫下迷彩服、迷彩帽,穿上乾淨整潔的校服,坐回教室裡。頭上的電風扇嗡嗡響著,同學們嘰嘰喳喳說個不停。鍾曉的高中生活也由此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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