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8歲以前,我的生活非常幸福。那時,我的母親還沒有去世。

我4、5歲之前,是由老家的大姨帶大的。

她說,我那時候很聰明也不怯生,她要出去打麻將,留我一人在家午睡的時候,我都會把竹椅靠在門後將門抵住。見到長輩時嘴巴很甜,總是叔叔嬸嬸地叫著。

她說我那時候很皮、也很可愛,半個村的人都認識我。以至於後來我長大再回那裡。那些長輩都能親切的叫出我的小名,但我卻無法記住任何人。

因為這段記憶是我大姨口述的,對此我本人卻沒有任何記憶。

她說,她將我送上火車,交給我媽的時候。她哭得很傷心。

我真正有記憶的童年還是在東莞,那是一個叫茶山的鎮。

那時,我的父親開了一家網咖。

那家網咖坐落在一家大型超市的後面,而網咖的後面是一座巨大的荒山。不,不應該叫荒山。它植被非常茂盛,稍微平坦的地方也被人開拓出來做了菜地。

在我家一兩百米的地方,有一條上山的路。非常寬廣的水泥路,至少可以容納三輛車並行。路很陡,在我的記憶裡,至少在4、50度以上。路面坑坑窪窪的,還有為了增大摩擦力而預留的凹槽。

我為什麼要向你講述這條路呢?因為我曾經踩著滑板從上面滑下來過。

是的,我曾經年少無知,膽大妄為,從一個垂直角度在4、50度以上、並且不平坦的路面上滑下來過。而那年,我不滿8歲。

我記得我一開始是準備走S型大彎慢慢從山頂晃下來,然後覺得太慢無趣,繼而轉變為直線下滑。

隨後車速越來越快,我把控不住,只能慢慢的將重心放低,內心祈禱著平安無事。那短暫的幾分鐘,成為了我記憶中第1個印象深刻的時刻。

我至今都能回想起我平安落地、如釋重負的樣子。不過自那以後我再也沒有碰過滑板。

在超市的旁邊,有一塊廣場,廣場上有一個非常大的樹,大到三四個成年人手牽著手才能環繞一圈的程度。廣場的另一邊有一個戲臺子,應該不是很高。

我從上面摔下來過,磕破了嘴角。把當時跟我一起玩的兩個小夥伴嚇壞了,連忙拉著我往我家走。

我記得我當時並沒有感覺到疼痛,直到我走到家門口,我父親一臉慌張的把我抱起往醫院趕的時候,我才發現我的上衣已經被血染透了,這時我才嚎啕大哭。

我左邊的唇角縫了四五針。現在,傷疤早已癒合,唯有非常仔細的去看,才能發現一條淡淡的白色的痕跡。

以上兩件就是我童年生涯中唯二兩件犯蠢的事。

嗯,如果不算上我堂哥騎腳踏車把我腳卡住還死命的站起來蹬、騎車把我摔溝裡面的話。這是他犯的蠢事,我只是受害者。

除了以上這些童年糗事,我大部分的童年時光還是非常快樂的。

我父母的收入雖然並不高,但是我小學上的是私立學校。(外地戶籍好像只能上私立學校)

每天早上很早就要到集結點去等校車,中午在學校吃飯,晚上校車再送回來。

那時,我不僅參加了校園的樂隊,還報名了放學後的武術班。

當然,樂隊裡面我屬於敲鑼打鼓中的打鑔。而武術班,我至今都能回想起來第一次上課,那武術老師竟然讓我們繞操場翻跟頭,翻一圈!

呵呵,我是滾過去的。

那時我玩的好的小夥伴有三個。一個姓曾,另外兩個是龍鳳雙胞胎。他們離我家住的很近,平時一起上學,放學,久而久之就成為了好朋友。

但記憶太過於遙遠,所能記起的往事也只有去後山探險、在大樹底下撿花、一起撿到過一個錢包然後歸還給失主。

還有就是在某天上學的路上遇上堵車,街邊的商鋪電視上放著《天線寶寶》,一群人圍在窗邊嘰嘰喳喳(很平常的畫面,但很奇怪,就是記得很深刻)。

至此,我把我童年所能回憶起來的所有事情都闡述完畢。

很短,畫面也很模糊。

模糊到我母親出事的那天,與平常彷彿沒有什麼兩樣。

我只記得,那應該是一個星期天,我正在寫作業。我的母親突然問我要不要和她出去,我答道:我要寫作業,不去了。

然後過了一會兒,十幾分鍾?一個小時?我忘了。我看見我的父親慌慌張張的跑出去。

又過了一會兒,一位叔叔過來拉著我的手說道:‘唉,你媽出事了,過去看看吧’

我聽到警車與救護車交雜的聲音,我看到一群人圍在那裡,警察拉著警戒帶阻止人群往前進。

我聽到那位叔叔與警察的對話。‘唉,這孩子是死者的孩子,讓他去見最後一面吧’

‘跳樓的…,唉,孩子太小了,還是不見吧’

我看到周圍的人以一種極其憐憫的眼光注視著我。

我看到我的父親痛哭流涕,顫顫巍巍的開啟拉鍊然後又迅速合上。我看到他以一種我從來沒見過的悲傷的眼神望著我。我什麼都看見了,但我也什麼都沒看見。

我哭了,沒有很大聲,但就是止不住。

我忘了我是怎麼回去的。只記得後來有一群人來到我面前邊哭邊說道:我是你舅舅,我是你大姨……然後把我攬入懷中,止不住的哭。

再後來,退學、坐車、過橋丟硬幣、下車、披麻、上山、下山。

下山的時候,我突然愣住了。

明明她是那麼溫柔的一個人,從來沒有打過罵過我。對任何人都很溫和。明明她和父親的感情那麼好,我從來都沒聽見過他們的爭吵。

不,那天他們吵過。不,沒有。

有或沒有或許都不重要了,在我模糊的記憶裡面,想不出任何一條她會想不開的理由。但她還是拋下了我。

在我8歲還是9歲的那年,我失去了母親。我應該記得時間的,她的碑上有,可我好像還是忘了。

有一年清明,我偶然從親戚口中得知一件事。那天,我去給她上香時看清楚了,她去世的那一年,我9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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