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來,就直接唸叨:“交警同志,我剛才也報了警的……”

林義看著她,印象中的高跟鞋換成了平底,身後還跟著一個男人。

林義情緒激動的說道:“你是肇事逃逸,而且你的鞋子怎麼從高跟鞋換成平底了……”

那個女人狡辯道:“唉呀同志,剛才事情發生的太匆忙,我第一時間想的是我車的損失太大,那個小朋友他賠不起,我這才想著先開到維修廠去維修,路上的時候我想起來不對,然後也報警了的……”

“你放屁,你看都沒看我一眼就跑了……那車我就算賣房子也賠你……”

負責調解的警察眼看雙方情緒越來越激動,連忙拉開雙方。“不要激動,事情我們會調查清楚的。”

等雙方拉遠了距離,警官檢視了停車場的監控影片。走到林義的面前,輕聲安慰道:

“事情經過的監控我看了,我能給出的結論是百分之80是對方的責任,你不要激動。你頭上的傷,要不先去醫院看看。”

隨後又看了一眼林義身旁的孟姜問道:“你當時是一個人騎車吧,沒有載人吧?”

得到了否定的答案,他將林義的身份證和聯絡電話記錄了下來。

“先去醫院看看吧,到時候事情有結果了,會通知你去交警大隊處理的。”

在交警的介入下,孟姜攙扶著林義一崴一崴的向路邊走去。

等車的時候,那個中年婦女和她身旁的男人也來了。

她一臉殷勤的對著林義說道:“哎呀,小夥子,剛才是個意外。這誰都不想發生這種事,我剛才說話太難聽了,你不要介意哈。”

林義沒有理她。

她卻沒有見外的繼續說道:“等一下我陪你們一起去醫院吧……”

去醫院的車上,她依舊喋喋不休的說著,一會兒對著和他同行的男人說:“保險公司什麼時候來?給他們打電話怎麼這麼慢?”

一會兒又對著孟姜虛偽地讚揚道:“哎呀,你女朋友真漂亮,小夥子,你有這麼漂亮又體貼的女朋友真幸福……”

出於禮貌,孟姜面無表情地答了聲謝謝。

前倨後恭的態度,讓林義感覺很噁心。但可惜,林義彷彿天生不會拒絕人,別人一點點輕微的態度轉變,就使得他的怨氣消散了很多。想想還真是可笑又可氣啊!

路上,從她的言語中,林義也想明白了,和她一起來的那個男人是修車店的老闆。

大概,她是在對方的指點下才會重新返回來吧。難怪啊,難怪她的態度變化的那麼快,甚至於連鞋子都換了。

……

醫院的急救室內,人群嘈雜,哭喊聲與護士的叫喊聲混雜在一起,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孟姜與中年女人一人攙扶著一隻林義的胳膊,在急救室的大廳坐了下來。

孟姜:“我先去給你掛號”

中年女人一路上都沒有停下嘴,大致說著,自已真的不是故意的,希望林義可以諒解。又在催促旁邊的男人,保險的人怎麼還沒到?

林義很煩,覺得她很吵,但他孱弱的性格只讓他回了一句:“等交警的判決吧”

中年女人聞聽這話,站起身來往外走,嘴邊喃喃道:“這保險公司幹什麼吃的,這麼慢還沒到。”

孟姜掛完號後,陪坐在林義旁邊靜靜地等待著念號。

不一會,就輪到了林義。

大夫先是詢問了林義的身體狀況和精神狀況,隨後讓他躺在病床上。一邊寫著藥方和用藥清單,一邊交給孟姜。

明亮的手術燈打在林義的腦上,醫生先是拿了一管麻藥,穩穩地插進傷口旁邊,等待了一會又拿出工具清淤,然後縫合著傷口。

待結束後,可能是出於醫生的職業幽默感,邊搖頭邊惋惜說:“你這個傷口很淺呀,早知道就不給你打麻藥了。”

好冷的笑話,林義有點笑不出來。

縫合的時候,針線穿過頭皮的拉扯感,讓他一度以為麻藥沒起效。他勉強地擠出了個笑容,算是回應醫生的笑話。

傷口縫合好後,醫生拿出一塊紗布和一個網兜,將傷口固定包裹住,林義現在的模樣好笑極了。

“拿著這個清單去取藥,然後去輸液室打點滴。”

取完藥,已經插上針管,打了半個小時點滴的林義,才又一次見到了中年女人。

她的身後跟著一名保險人員,之前的男人已經不見了。她將保險人員的聯絡方式給了林義,讓林義有什麼問題找保險,匆匆交代完就走了。

林義依舊沒怎麼理她,看了一眼時間,又抬頭看了眼掛在上面的幾瓶輸液瓶。

對著孟姜說道:“姐姐,我餓了,咱點個外賣吃吧。”

“好,你想吃什麼?”

“粥吧,其他的也不想吃。”

……

孟姜將粥吹冷,喂到他的嘴裡。吃了小半碗之後,忽然一種噁心感,又湧上了林義的喉嚨。

身體不受控制的嘔吐了出來,幸好孟姜及時的拿袋子兜住了。

趁著護士換藥的間隙,林義問起了,他噁心的原因。

護士解釋道:可能是止血針的原因。

晚上11點,終於掛完了吊瓶。在醫院門口等車的間隙,林義嘴邊一直唸叨著:“早知道不打止血針了,太難受了,心裡好反胃。”

這時一輛計程車,停在了醫院的門口。計程車司機下來後,開啟了後車的車門,攙扶著一個喝醉酒的人。

司機望向林義他們,開口解釋道:“他朋友叫了個車,給了個地址就不管他了。我看他醉的太厲害,神志不清的。怕他出問題,只能往醫院送。”

醉酒男子嘟囔道:“什麼東西,一個能喝的都沒有,你們……你們行不行?……你幹嘛?你扶我幹什麼?我不需要你扶。”

說著一把推開司機,隨後整個人重重地摔倒在醫院的臺階上,頭跟身子磕在臺階上,整個人掙扎的起身。

司機邊扶著他,一邊幽怨道:“我這遭的什麼罪哦,這一單才賺幾個錢啊,還得操心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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