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小升初的畢業考試越來越近了,學生們的作業,試卷也是堆積如山。主課老師們忙著上課,學生們忙著備戰畢業考試,為了給小學這六年畫上一個美麗的句號。

那晚梁星宇護送顧楚雪回家之後,顧楚雪沒再和他主動說過什麼話。如果不到迫不得已需要開口說話,顧楚雪才會像陌生人一樣,用極其陌生的口吻進行很官方的答覆。

顧楚雪的課桌上的書籍,作業本,試卷,錯題集等高高的碼在一起。都被她分門別類,規規矩矩地擺放整齊。課桌裡面,書包裡面也是一樣。老師叫他們拿出第十一單元的試卷,她總能再試卷堆裡面準確的找到它。而一邊的梁星宇的課桌上,書本,試卷,亂糟糟地堆放在一起。

雖然補習班的課上完了,她一點也不比以前輕鬆,反而更忙了。語文課上,顧楚雪低頭拿筆在語文試卷上沙沙沙地寫著,另一邊的梁星宇趴在書堆裡,課桌下的右腿抖啊抖,他側著臉看著顧楚雪。

余光中,顧楚雪看到梁星宇正向她遞過來一張紙,像是......草稿紙。顧楚雪放下手中的筆,依舊面向前方,只是右手把紙抽過來,然後撕爛揉碎搓成球,然後轉身一拋,動作一氣呵成。

“班長,”梁星宇很驚訝地說,“你為什麼把默寫紙撕了?”

顧楚雪抓著筆的手一愣,黑色的墨汁浸染開,把純白的紙卷染上一個黑洞洞的圓。她抬頭張望,全班人面前都有一張默寫紙。

顧楚雪恍然明白,是她自作多情了。

她覺得自已好可笑啊,傻傻的以為那是梁星宇寫給她的道歉信!

原來只是一張默寫紙。

她有點失落,有點氣憤。

梁星宇把自已的默寫紙遞到了顧楚雪的桌上,顧楚雪沒要,直接又放了回去。然後她撕下自已的草稿紙當做默寫紙。

最後一節課是英語課,英語老師講完了英語試卷,距離放學時間還有十分鐘。她接了個電話,便出去了,出去之前讓大家上自習,並讓班長維持好班級紀律。

梁星宇瘋狂地抖腿,課桌吭哧吭哧響。響聲迴盪在教室裡,好幾個學生回頭看他,小聲地笑他是專業踩縫紉機一百年。顧楚雪在講臺上認認真真地抄英語單詞,她寫的英語單詞就跟印刷出來的一樣。她沒理他,她懶得理他,她不想和他說話。

梁星宇故作誇張地打哈欠,聲音故意打的很大,打完一個又一個。好多同學嫌他吵,影響到他們學習了,但是班長沒有理他,好像他不存在一樣。

“為你翹課的那一天,花落的那一天,教室的那一間,我怎麼看不見,消失的下雨天,我好想再淋一遍,沒想到 失去的勇氣我還留著,好想再問一遍,你會等待還是離開,颳風這天 我試過握著你手,但偏偏 雨漸漸,大到我看你不見,還要多久 我才能在你身邊,等到放晴的那天,也許我會比較好一點,從前從前 有個人愛你很久,但偏偏 風漸漸,把距離吹得好遠,好不容易 又能再多愛一天,但故事的最後,你好像還是說了 拜拜......”

梁星宇的稚嫩的歌聲,越唱越大,同時他還抖著腿。

顧楚雪微微怔了一會兒,手裡寫字的動作僵住了。

那天颳風下大雨,我選擇等待,你呢?

梁星宇,你唱這歌是什麼意思?

你道歉也沒有,為什麼消失幾天也沒有向我解釋。

我也不想聽你解釋了......

“梁星宇。”顧楚雪站起身,沒有感情,沒有情緒地看著他。梁星宇溫暖的笑容在臉上綻開,眼睛也亮亮的,他騰地一下站起來。

“站外面去。”顧楚雪說完就坐下繼續抄寫單詞。梁星宇臉上依舊掛著笑容,只是他的眼角似乎掛著別人不易察覺到的水汽。

放學後,梁星宇跟在顧楚雪的身後,一直跟著她,嘴裡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問她想去炸雞店嗎?顧楚雪不理他。他說炸雞店二樓有了新的玫瑰,要不要一起去看,顧楚雪不說話。他說他家有煙花,晚上一起去放,顧楚雪面無表情。他給她巧克力,顧楚雪不收。

顧楚雪走到校門口,一轉身,梁星宇不在她身後了。她回頭去找他。

“畢業之後,你就跟我走吧!”一個眼睛大大亮亮的女人叉著腰說。

“我不走,我不想走。”

“我跟你爸離婚了,你爸說了他不要你。你不走也得走!”女人一臉憂愁地踩著高跟鞋走了。

顧楚雪站在不遠處,陷入了失落,重重地失落感是一塊巨大的石頭壓著她,她的心臟好悶好悶,呼吸都是壓抑的。梁星宇他可能要走了,畢業之後就要走了。

大家備戰畢業考試,忙的不可開交,全班卻只有梁星宇總是百無聊賴地轉轉筆,畫畫小人。顧楚雪餘光注意著梁星宇,等著他跟她道歉。等他對她說,他可能要離開了。她一直等不到,直到一天又過去了,又放學了。

你一直不跟我說,上次也不跟我說,這次呢?這次是不是又要準備玩失蹤,然後讓我找不到你?

得知梁星宇畢業後就要離開的訊息起,顧楚雪晚上總是做夢。

梁星宇帶她去炸雞店,炸雞店樓下的玫瑰居然變的巨大。兩人好奇地站在玫瑰花旁邊,顧楚雪好奇地伸手想要摸一摸,卻被梁星宇一把攔下,“班長,別動,小心好奇心害死貓。”顧楚雪開啟他的手,笑呵呵地再次伸手要觸控花瓣,“就是朵花嘛。”很突然,玫瑰花張大了嘴巴,露出尖銳無比的獠牙。梁星宇一把推開顧楚雪,自已卻被花咬了一口。他中了毒,癱在地上,像是睡著了。所有東西都在碎裂,變化,透明,消失,只剩下了顧楚雪。緊接著,場景又變了。

梁星宇打著手電筒,陪她走回家,一路上嘻嘻哈哈,突然他的身子越來越透明,然後消失不見,顧楚雪伸出雙手去抓他,卻什麼也抓不到。天空烏雲密佈,電閃雷鳴,大雨滂沱,世界上只有她顧楚雪一個人,她淚如雨下,失聲大喊,“梁星宇!梁星宇!不要把我遺落在人海......”

很多次她在夢裡驚醒,眼睛掛滿淚水,睫毛溼噠噠地黏在一起。夢是那麼得真實,夢裡都是梁星宇消失不見。在現實裡,他也要離開了,她不想他走。如果她對他說,你不要離開,他會同意嗎?如果他真的要離開了,顧楚雪還是想跟他好好告別,可是他為什麼就不能主動提出呢?要離開的人是他,通知一下她,他會掉塊肉嗎?

有一次她在夢裡又找不到他了,她著急地喊出了聲,“不要!”睡在床上的弟弟被他吵醒,隔著簾子問,“姐,你夢到鬼了?”

距離畢業考試還有一天,各個主課的老師沒有留作業給他們,讓他們多看看之前做過的題目,今晚好好睡上一覺,養足精神。所以今天一天都是自習課,同學們可以自已自由帶著試卷,帶著問題去問別的學生。林夢搬凳子到顧楚雪旁邊問問題,顧楚雪總是一副心不在焉,有心事的樣子。林夢問她怎麼了,她垂頭喪氣地搖了搖頭,說她沒事。

不知不覺到了最後一節自習課。明天就要考試了,學生們又是激動,又是膽怯。激動的是考完試就是暑假了,可以玩兩個月!膽怯的是,畢業考試決定了他們暑假玩的是否快樂。當然,顧楚雪覺得對於梁星宇這種吊兒郎當的學生來說,什麼考試不考試的,根本不放在心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還有最後五分鐘就要放學了。預示著今天過後,明天就考試了。考完試,就代表她畢業了,更代表著,他要走了,離開她的世界了!顧楚雪微紅著眼,轉過身子面對著他,梁星宇手裡的筆不轉了,愣了一下。“班......班長,你不要哭......”

“你是不是要走了?再也不回來了?”顧楚雪鼓足勇氣問他。

空氣安靜了一秒,梁星宇很認真很誠懇地看著班長的眼睛,“沒有啊。”剛正經了幾秒,梁星宇就堅持不下去了,繼續轉動手裡的筆,笑呵呵地,“我哪也不去。”

“真的?”顧楚雪的一顆淚珠已經滑落下來。

“當然,誰敢騙你啊,誰騙你,誰就是......”梁星宇著急地抽來一張紙幫她擦了擦臉,“誰就是小王八,你別哭啊。”

“那天,我看見你媽跟你說......”顧楚雪眼睛更紅了,難過的說不出話來。

梁星宇看到又一顆淚珠要奪眶而出,他拿著紙巾已經準備好了。“班長,你淚珠好大一顆啊,跟大珍珠一樣。”顧楚雪被他逗笑了。

她的樣子一定很難看,又哭又笑的,好狼狽。

也只有在他面前她才會暴露自已最真實的樣子,因為她對他沒有防備。

“我媽喝多了,在瞎說,別管她。”梁星宇笑的眼角有了點水。

“真的?”

“當然。誰騙你,誰就是......誒誒誒?不是,怎麼又繞回來了?”

兩人哈哈大笑。

“那我們約好了初一開學見,你可不能讓我找不到你!”

顧楚雪伸出小拇指,彎著,梁星宇做出一樣的動作。兩人拉了鉤。

落日的餘輝,黃燦燦的,暖洋洋的透過窗戶照在了兩人拉鉤的手上。

梁星宇燦然一笑,爽快地說,“當然!”

“不要騙我。”顧楚雪很認真地看著他清澈的大眼睛。

“當然!

餘輝撒在他的身上,他的頭髮,他的眉毛,他的俊俏小臉,他的衣服,通通是淡淡的暖黃色了。

有那麼一瞬間,顧楚雪害怕這是夢,她伸手摸了一下他的毛茸茸的頭,溫暖的觸感,是真的。

她又拉了一下他的耳朵。

“哎呦~哎呦~疼!”梁星宇故作'痛死我了'的誇張表情,“真是難以想象我以後幾百年的時光裡都要被拽耳朵的話,得多有意思。”

“你說什麼?”顧楚雪沒有聽清楚。

“我啥也沒說,我是啞巴。”

顧楚雪沾著淚光的雙眼滿滿的都是眼前的小小少年。

不如就一筆勾銷吧,

不如就冰釋前嫌吧,

只要他還在我身邊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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