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楚雪和阮媛清坐在一起吃飯,阮媛清是左手拿筷子的,她的臉上閃過一絲的詫異,她怕阮媛清尷尬,快速轉移了視線。

可還是被阮媛清敏銳地捕捉到了。

阮媛清吃了口飯,平靜地說,“我小時候就是左撇子,我還左右不分。我想我就是因為左右不分,才變成左撇子的。”阮媛清笑了笑,繼續說道,“你會不會和他們一樣,覺得我是個異類,不跟我玩?”

“哪裡會呢,”顧楚雪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鄭重其事地說,“一個人對你有偏見,那是他的問題,如果一群人對你有偏見,那就是他們約好的。”

“哈哈哈~”阮媛清看著顧楚雪爽朗地笑了,笑著笑著,她竟然哭了出來,“謝謝你,我可以跟你做朋友嗎?”

“of Course!”

“你反著來就行了啊,下次教官跟你說向左看齊,你就向右,教官說向右看齊,你就向左。”顧楚雪拿了紙巾給她擦鼻涕,擦眼淚。

阮媛清紅著眼睛說,“謝謝你,你真好。”

果然,在下次的訓練中,阮媛清沒有再出錯了。原本想看她出醜的學生都失望了。

站了半個小時的軍姿,接下來就是跑操。學生們唉聲嘆氣,抱怨聲此起彼伏。每個班級的隊伍排列的規規整整,從高處看,就像是四四方方的豆腐塊。

學生們圍著操場跑了兩圈,中途就有幾個女生體力不支地倒下了。最先倒下的是二班的董亦霏。

她一倒下來,引起了學生們不小的轟動。

“啊,女神倒下來了!”

“希望女神倒在我的懷裡!”

“我也快要暈倒了,快來扶住寡人!”

“寡人?我看你是孤家寡人吧你!”

“啊哈哈哈~”

跟在旁邊陪跑的教官,“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事情,講給我聽聽!”

現場鴉雀無聲,除了有節奏的跑步聲!

董亦霏在兩個女生的攙扶下坐在了樹蔭下。好多男生頻頻回頭關切地盯著董亦霏,還給她額外贈送了注目禮。

教官們呵斥道,“你們的腦袋是歪的嗎?喜歡歪著頭向後看,就罰你們一天都這樣!”

顧楚雪回頭看了一眼董亦霏,那一幕便刻在了她的腦子裡面。

大樹枝繁葉茂,風起時,樹葉喧譁,像是在偷偷說著甜言蜜語。光芒萬丈的陽光穿過層層疊疊的墨綠色葉子,投下了斑斑駁駁的樹影。樹下坐著一個美麗動人的清純少女。隨風搖晃著的樹影深深淺淺地投在少女的身上。

顧楚雪想她一個女的,都喜歡看她,更別說是其他的男生了。

梁星宇也喜歡這種型別的吧。

肯定喜歡的。

因為董亦霏美得就像藝術品。

又熱又累又渴的顧楚雪有點頭暈,但是她還在堅持著。

軍訓每天的內容幾乎都是一樣,在太陽下站軍姿,跑步,唱軍歌。這樣的日子過去了六天。第六天晚上結束了訓練後,女生們爭著跑到宿舍拿換洗衣服,洗澡用品端著盆往女生宿舍衝。顧楚雪都是偷偷在廁所洗的,她不敢去澡堂洗。因為......

顧楚雪和阮媛清去小賣部買了冰藍茶,回宿舍的路上,經過了女生澡堂。

就看見董亦霏拿著裝著衣服和洗浴用品的盆排在隊伍的最後面。

三人打了招呼,顧楚雪把兩人介紹給對方認識。

“你們不來排隊洗澡嗎?”董亦霏問。

阮媛清擰開冰藍茶喝了一口,“我等會兒就來。”

顧楚雪說,“我在宿舍廁所洗......”

董亦霏和阮媛清吃驚地看著顧楚雪。

董亦霏往隊伍的前面走了兩步,微微一笑地扭頭問顧楚雪,“你是......害羞?”

“是。”就當是吧。第一天到軍訓場地的宿舍顧楚雪聽聞幾個洗完澡的女生說,澡堂沒有單獨的隔間,是一個寬闊的長方形場地的四周整齊地排著一個個花灑。

幾個女生笑嘻嘻地討論著,誰誰誰波濤洶湧,誰誰的腚有多翹,誰誰誰前凸後翹,誰誰誰腰間掛著游泳圈。

顧楚雪隔著衣服摸摸了後背的一個位置,徹底打消了去澡堂的想法。她不能去,若是被女生們知道了,要不了一個小時,全世界都知道了她的小秘密。

軍訓的第六天晚上,十點半,宿舍統一熄了燈。

幾個女生在交頭接耳,儘管她們的聲音很小,還是飛到了顧楚雪的耳朵裡面,“就是你對面下鋪的那個。”

“咋了咋了?”

“她好像從來不去澡堂洗澡,六天了!”

一個女生開玩笑道,“她是泥巴做的吧,不能洗,洗了就化開了。也不怕把自已臭死了!”

“啊哈哈哈哈~可能是吧。”

顧楚雪聽的不是滋味,這些女生真的好閒啊,什麼事都要管,什麼事都要問的嗎?她們的家是住在海邊的嗎?管的那麼寬。

幾個女生見顧楚雪側著身子,背對著她們,沒有什麼反應,更加的得寸進尺。

“她是誰啊?我以前在初中部怎麼從來沒有見過她啊?”

“估計是擴招生,成績夠不到唄,只能擴招進來。”

顧楚雪的身子顫了一下。

“一天到晚,宿舍裡面總有幾隻蒼蠅叫來叫去,吵死了,閒的慌,就去找廁所啊!”是阮媛清憤憤不平的聲音。

顧楚雪:說得好!話糙理不糙。

“說誰呢你?”

阮媛清慢悠悠的口吻,“我沒說是你啊,你著急什麼?著急對號入座嗎?”

“你!你!你!”幾個女生急吼吼的站起來,走到阮媛清的面前,“你個左撇子!”

“然後呢,吃你家大米了?”阮媛清絲毫不在意的樣子。

“你!你!你!”幾個女生很生氣,卻找不到詞了。

顧楚雪飛了個眼神給阮媛清:你真厲害,真有你的!

後面阮媛清從自已床鋪下來跑到了顧楚雪的床鋪裡面,兩人說著悄悄話。

“你就是性格太柔了,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我以前也像你一樣,不管別人說什麼,我也不管,結果她們倒好,蹬鼻子上臉的,真把自已當會兒事了。”阮媛清說。

顧楚雪故作聽的很明白的樣子。

阮媛清,謝謝你,但是我跟你不一樣。曾經在初中有個女生來諷刺顧楚雪是個書呆子,難聽的話說了一堆。顧楚雪忍無可忍,懟了回去。結果第二天那個女生叫了自已的家長過來把顧楚雪罵了一頓,說她對她的女兒人身攻擊了。顧楚雪反駁,可是反駁得結果是,那女生的家長要求班主任聯絡了顧楚雪的家長過來。後來爸爸嫌棄丟人,不去,把顧楚雪臭罵了一頓。再後來,是媽媽去的學校,那天放學回家。媽媽對她進行了思想教育,以後不要去惹是生非,丟人現眼的。

阮媛清快睡著了,迷迷糊糊地說,“沒事,以後有我呢。”

她說的很模糊,顧楚雪卻聽的很真切。

她是不幸的,卻也是幸運的。回首走過的路,雖然有點泥濘,但是熱心幫她的人也不少啊,有林夢,有梁星宇,有杜之毅,還有現在的阮媛清。

可是林夢去了其他學校,梁星宇他......腦海裡浮現那天在網咖的電腦上看見的梁星宇,她忽然覺得她和他的距離越來越遠了。至於杜之毅,她騙了他,她也沒有臉再去見他。她看著眼前睡著了的阮媛清,她希望阮媛清可以陪她走過很長的路......

凌晨五點,外面,電閃雷鳴,傾盆大雨。顧楚雪的睡眠淺,有蟎蟲在床上爬的聲音,她都睡不著。她穿起拖鞋就去把窗子關好,回來繼續在床上躺著,卻怎麼也難以入眠。

每個下雨天,她都想他想的最狠,思念如潮水將她包圍。

她睜開眼睛看著半黑不黑的宿舍,忽然想起張信哲的一首歌,她在心裡默默地哼唱著:我的愛如潮水,愛如潮水將我向你推,緊緊跟隨,愛如潮水它將你我包圍~

梁星宇啊,你在哪裡?你到底在哪裡?

我總是習慣性地在人群中搜尋你的影子。

你把我遺落了,我還是會下意識地區找你。

思念如潮水將我包圍了一夜又一夜,思念為何還不把我推向你?

她抹了下眼角的淚,耳邊是阮媛清還沒有睡醒的聲音,“顧楚雪,你哭了?”

顧楚雪吸了下鼻子,隨口敷衍著,“沒有,是眼睛進沙子了。”

阮媛清掖了掖被子,“我不信,我們又不是在海邊軍訓,哪裡來的沙子?”

顧楚雪補充道,“是沙子進眼睛了。”

阮媛清側過臉面對著顧楚雪,顧楚雪垂眸看著她。阮媛清皺了皺彎彎的眉毛,“眼睛進沙子和沙子進眼睛不是一個意思嗎?”她壞壞地笑了笑,“嘿嘿嘿嘿,你一定是想男人了。”

“啊?”顧楚雪擰了一下她的胳膊,打趣著,“我喜歡女人!”

軍訓的最後一天到了,由於凌晨下了大雨,到處都是積水,廣播通知學生隨時待命。

女生們激動地哇哇大叫,在宿舍裡面大喊著快點下雨,快點下雨!讓暴風雨來的更加的猛烈些吧!

早上八點左右,雨勢漸漸變小,學生們撐著傘在細雨裡走著。

顧楚雪和阮媛清隨著人潮去了食堂,吃完飯,就和所有女生一樣,準備回宿舍。

路上到處都是渾濁的積水,走路需要時刻低著頭,看著路跨著走。

前面的路全是水,無從下腳,教官拿了好幾塊大磚頭丟在水裡。讓學生們踩著磚頭過到宿舍那邊。顧楚雪在前走著,阮媛清在後,前方再踩過三個磚頭,她們就到達宿舍了。

對面來了一個女生,站在她們前面的磚頭上,“你們退回去,我要去食堂吃飯了!”女生不依不饒。

顧楚雪說,“凡事講究先來後到,同學。”言外之意,顧楚雪她們是先來的。她得先退回去。

那個女生站在原地,沒有退回去的意思。

“要退也是你們退!”

“哎呀!”在顧楚雪身後的阮媛清越過顧楚雪,就往前面跨,“那我們誰都不要退好了!”

咚~那個女生自已沒有站穩一腳踩在了水裡,她的軍裝褲子,被泥水汙染到了小腿。她兇兇地喊著,“你推我幹嘛?我要去告老師!”

女生已經溼了一隻腿了,乾脆破罐子破摔,壞人做到底,她另一隻站在磚頭上的腳也踩到了水裡,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委屈似的,徑直踩著水花越過顧楚雪她們去了食堂的方向。

回到宿舍,顧楚雪擔憂地拿紙擦擦鞋子邊的泥水,“她要是去告老師了,怎麼辦?”

阮媛清一臉無所謂,“告,她就告,自已掉水裡的,還賴我,她以為她是癩蛤蟆嗎?”

一個女教官來了,叫她們兩個出列,去走廊外面站軍姿。

“不是我們,是她自已......”顧楚雪解釋說。

那個女生哭哭啼啼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哭的鼻涕眼淚一大把。

“哼~”阮媛清瞪了那個女生一眼,“說謊精!”

女教官不聽她們解釋,她的軍褲溼了是事實,罰兩人站在外面站軍姿,一直站到吃晚飯之前。

女教官走了,那個女生得意忘形地站在她們面前,雙手環胸,“誰讓你們不給我讓路的!”

顧楚雪不想說話,腦子裡面在記憶著手上的英語單詞。

阮媛清白了她一眼,“快滾開!不然等會兒我去河裡游泳,回來就哭爹喊娘地去告訴教官,是你把我推下河的!”

“你你你!”那個女生講不過阮媛清,氣急敗壞地走了。

董亦霏在其他宿舍,很無聊。她一個宿舍一個宿舍的找顧楚雪。瞥見走廊盡頭站著的不就是她要找的顧楚雪嗎?

董亦霏漂亮勾人的眼睛寫著小好奇,“你們兩個一左一右地站在宿舍門口做什麼?”

軟媛清氣不打一處來,噘著嘴,“做門神!”

“啊?”董亦霏手裡抱著三包衛龍辣條,分了兩包給她們。“發生什麼事情了?”顧楚雪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原委告訴了董亦霏。

董亦霏吃完辣條味,拿紙巾擦了擦嘴,“我去替你們報仇。”

“啊?”阮媛清和顧楚雪看著細胳膊細腿的董亦霏,異口同聲道,“你行嗎?”

顧楚雪說,“還是算了吧。”

“秋後算賬。”阮媛清狠狠地咬了一口辣條。

董亦霏沒有回覆她們,微笑著轉身甩著一頭烏黑靚麗的頭髮,走遠了。

“她要幹嘛?”阮媛清問。

顧楚雪搖了搖頭。

一個小時之後,董亦霏笑的很甜,懷裡抱著三瓶茉莉蜜茶邁著愉快的步伐走來了,“解決了!”

“解決了?死翹翹了?”阮媛清接過董亦霏拿過來的水道了謝,甜蜜蜜地喝了起來。

顧楚雪勾著嘴角,道了謝,擺了擺手,沒要飲料,“怎麼解決的?”

董亦霏聲音很輕,怕被別人聽到,湊近了說,“我找了陶俊然幫忙,讓他把她約出去,然後裝作不小心推了她......哈哈哈哈~你們不知道,陶俊然後來跑過來跟我說,那個女生還故意自已把自已摔地躺在了水裡,全身上下都溼了,站起來,身上的泥水嘩嘩地往下流淌。她嬌滴滴地跟陶俊然說是她不小心的。陶俊然說,算你有自知之明,然後轉身就走,留那個女生在雨裡凌亂......”

阮媛清朝董亦霏豎了個大拇指,“絕了!”

阮媛清擰開瓶蓋子,仰頭喝了一大口,然後擰好瓶蓋子,她看著董亦霏,試探性地問,“我可以問你個問題嗎?”

“你說。”

“你和梁星宇,是情侶?”

董亦霏慢慢點了點頭。

顧楚雪心涼了大半截,故作鎮定地眺望著前方。

腦海裡出現了那年十一歲的他那可愛的模樣。

你不是說過,你是單身貴族的嗎?

“你和陶俊然是......什麼關係?我只是太好奇了,我沒有別的意思。”阮媛清視線躲閃著,“我就是聽到了有關於你和梁星宇,陶俊然他們兩個太多的八卦了。”

董亦霏倚靠在牆邊,沒有回答阮媛清的兩個問題,反而問了阮媛清,有哪些八卦。

顧楚雪全程把自已當成了吃瓜群眾,沒有講話,其實她的內心很複雜。

“有太多版本了,有傳言說你和梁星宇是一對,陶俊然是個挖牆角的,你還......願意被他挖。”

董亦霏第一次吃到自已的大瓜,“啊?”

“有人說,你是梁星宇和陶俊然的共享女友。”

董亦霏非但沒有生氣還樂呵呵的。“啊?哈哈哈~共享女友都出來了。”

顧楚雪很吃驚,董亦霏居然不生氣,還笑的出來。阮媛清也是很意外。

“還有人說......”阮媛清話到嘴邊,猶豫著要不要講出來。

董亦霏來了興趣,纏著阮媛清的胳膊,想要繼續吃自已的瓜,“你說啊,你說啊。”

“就是,就是。”阮媛清左顧右盼,神秘兮兮的樣子。“啊哈哈哈哈~逗你玩的,沒啥事了。”

“切~”董亦霏撒開她的胳膊,笑的淡淡的,“大驚小怪的。”

董亦霏沒有回答阮媛清的問題,搖著黑色的馬尾辮走遠了。

顧楚雪望著董亦霏的背影,陷入了沉思:她和來那個星宇到底是不是情侶?

她和陶俊然又是......

女生宿舍樓,鬧哄哄地,有在聊各自的喜歡的人的,有在討論鬼故事的,還有在聊學校風雲人物梁星宇,董亦霏,陶俊然三人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的。

下午三點左右,當第一流強烈的陽光照射進的窗子的時候,學校的廣播聲如洪鐘的響起:全體學生!全體學生!去操場集合!去操場集合!

“啊!不要啊!”

“唉~悲哉~”

學生們快速在操場集合,站好。

教官站在前面氣勢洶洶地講話,“打起精神來!還有半天軍訓就結束了!哎呦我#”一個大雨滴砸到了教官的臉上,教官趁學生們不注意,很禿然地爆了粗口。

學生們哈哈地笑著。

天空烏雲密佈,世界一下子就黑了。豆子大的雨水,嘩啦嘩啦飛速砸了下來。

“回宿舍!回宿舍!”教官在旁邊大聲地指揮著。

學生們像螞蟻一樣,一個接一個往宿舍方向衝。

腳步匆忙中,一個男生越過顧楚雪,兩人的指尖無意地碰撞在了一起,顧楚雪的指尖傳來一陣暖意。她抬眸注視著那個人影——那背影,不是陶俊然嗎?

整個世界被黑色籠罩著,雨水又大又急地砸下來,學生們一邊往前衝,一邊大喊大叫。

“天啊!世界末日來了!”

“天黑了天黑了!回去睡覺了!”

“不用軍訓了,真好!”

顧楚雪的腳步慢了下來,眼裡都是陶俊然的背影,他腦海裡的梁星宇漸漸和陶俊然的背影重合:梁星宇現在大概也有那麼高了吧,他不再是那個一直跟著他的小雞仔了......

“快走啊!顧楚雪!”阮媛清拉著她的手撒開腿,往前衝。

回到宿舍待了不到五分鐘,天又晴了。廣播再次響起,通知學生們去操場集合。

學生們垂喪著臉,黑的像炭一樣。

教官的臉更黑,“打起精神!”

滴答!

滴答!滴答!

阮媛清伸出手,驚喜地對身邊的顧楚雪說,“下雨了!下雨了!啊哈哈哈~”

是啊,下雨了,又下雨了!

她又想他了。

學生們都很激動,除了顧楚雪。

教官再次無語地指揮學生回宿舍躲雨。

雨一直下到了晚上六點才結束。學生們吃完飯,結伴去了大廳。大廳很大很大,可以同時容納好幾千人。大廳裡面視線很昏暗,聲音有點震耳朵。

學生們坐著凳子挨在一起看電影,是有關於紅軍長征的電影。

董亦霏挨在顧楚雪的旁邊,打著哈欠,“我想看偶像劇。”

阮媛清挨在顧楚雪的另一邊,盯著前方的電影,兩眼淚緊緊,“太不容易了,太勵志了!”

陶俊然坐在了董亦霏的旁邊,貓著腰起身要走,董亦霏一把拉住了他,小聲地問,“你去幹嘛?”

陶俊然說,“我去問一下前面的教官,能不能播放偶像劇。”

三人木然了兩秒,然後捂著嘴巴笑。

董亦霏笑著捂著纖細的腰,“他們能答應嗎?”

“如果他們不答應的話,”陶俊然很嚴肅,但是看著董亦霏的眼睛卻滿是柔情,“他們不答應的話......也得答應。”

陶俊然在三人錯愕的目光中,真的去了電影投放的最前面,和教官爭論著什麼。

然後陶俊然黑著一張臉回來了。

阮媛清笑的肚子疼,扭過臉悄悄地跟顧楚雪說,“真是個可愛的備胎。”

董亦霏一個不悅的眼神掃向了阮媛清,顧楚雪擰了一下阮媛清的胳膊示意她不要再說話了,“不要誤會,她說的是我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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